极天做了一个电影般的、混乱的梦。
在梦里,虽然他是一个官员的养子,但他一会儿养尊处优生活正常,下一秒却被囚在几乎没有光亮的暗室里,一会儿是人间,一会儿是地狱。
真他宝贝的混乱视角,感觉是两个人的经历糅合而成的毛线球。极天看着眼前的走马灯,像是在影院看电影般内心吐槽道。
啊,电影演到两个主角的相遇了。极天眼前的视角难得可以互相佐证,他也分析出了视角的主人名字——明昼、冥夜。
好耳熟的名字,嘶,想不起来。极天此时没有头绪,只能接着看下去。
看着看着极天感觉不对劲了,这养父心思不纯啊,养着他们两个还严防死守的,绝对不对劲,只能说是别有用心了。
随后的一幕,简直要把极天震醒了,就连视角都开始摇晃起来,不时有雪花斑点和紊乱信号在眼前闪烁。
那是,王的脸!王和工部尚书一起,把他们当做了炼成神兵的薪柴!
极天感觉自己的信仰正在崩塌,无助地瘫软下来,嘴里泛着苦涩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熟悉?
下一秒,极天感觉到了精神撕裂的疼痛,疼痛如此强烈,以至于极天险些晕过去。
不对,为什么会有他们的视角回忆,他们是谁,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眼前的画面仍在播放,从王的背叛一剑到铸成的神兵被拿起——赫然是极天所使用的那把长枪,从枪被暗卫统领带走到日日监视下神兵的器灵苏醒——啊,是我的样子啊。
呵,呵呵,我,我想起来了……
我是前代旧王最后的子嗣、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明昼\/冥夜!
我是神兵钧天骑枪的器灵、被囚禁的工具,极天!
嘴里的苦味想必是新王,不,逆贼的所谓手段,如果我刚刚昏过去,想必就会再醒不能,彻底成为逆贼手中最好用的、维持他的虚假统治的、可以随时像断裂的真龙宝剑一样丢弃的、没有感情的,工具!
各位官员都是知情者,也是走狗,是逆贼的爪牙!
死……都该死……
不行,要冷静,要像处理湿活一般,一网打尽……
……
“不会醒不过来了吧?浪费。”丑时过半,见极天灌了药后迟迟不醒,新王眼神不耐,正欲直接离去。
“你……你们是谁……”
“终于醒了。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工具,要永远听命于我。”
“是,主人。”极天假意没有看到新王眼中的奸诈与野心,依旧装作恭顺。新王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暗卫统领得到命令,将极天带回房间。
“你现在好好睡一觉,到时候醒来就来干活!”
“是。”
统领不疑有他,没人发现极天眼中的仇恨与疯狂。
……
“总觉得心神不宁……罢了,有神兵为我所用,本王有什么好怕的!”新王坐在大殿的王座之上,心神不定,在看见如同以往的闪光领域后冷冷一笑,没把自己的感应当回事。
待到百官全部到齐,士兵们也准备就绪,今日的朝会如以往般举行了……
……吗?
一阵强烈的威压袭来,朝上承受能力差的文官们已经跪倒在地,再起不能,好一点的武官们也呼吸困难,行动迟缓。
“放肆!有刺客!极天!”王在恐惧,王在流汗,王在呼唤他最趁手的工具。
“呵呵……我就在这里,王上,还是,逆贼?”
极天从王座之后缓缓走出,手里提着暗卫统领滴血的头,缓缓走到逆贼面前,带着嗜血的微笑。
“你!其他暗卫呢?来人,来人啊!”见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王座上的人影终于惊恐地意识到,他已经是面前疯子的瓮中鳖。
“本王待你不薄!你这是何意!”
“不薄?哈哈哈!我还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极天不屑地笑笑,将手中的钧天骑枪指向逆贼的咽喉,“明昼,冥夜……还记得我们吗?”
“你!你们!”
“没想到吧?昨夜你们的药不仅没能抹消我们的意识,还让我们的记忆提前恢复了!为的就是今天一网打尽啊!”
枪尖抵住了面前浑身颤抖的人的咽喉。
“害死我们的家人,自己谋权篡位,还将我们当成维护你伪政的薪柴?甚至还想掌控我们,成为你的工具?”
“呵,我早该将你们和你们的爹一同送进地狱里,哪会有今日如此的惨败?”
“还嘴硬!”枪尖刺穿了面前人的喉咙,鲜血染红了台下懦夫们的眼。
“恐怕你也没想到,手下温顺的工具,还是会挣扎反扑甚至噬主吧。”漫不经心地拔出长枪,极天嫌恶地甩了甩沾上的血,分出一个眼神瞟向王座下抖若筛糠的爪牙们,露出一个更为残忍的笑容:
“还有你们这些帮凶!来吧,随便逃吧!准备好迎接工具的反扑了吗?”
下一刻,惨叫和呼喊喷涌而出,又在一道道瞬影中逐渐消失。
大殿里,只有一个笑容诡异疯癫的“人”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