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只会像一只肮脏的老鼠一样抱头鼠窜?”
戴斯凌冽的斩击快到几乎难以看清,
「老朽倒是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
交谈之余,维斯德姆以十分惊险的角度躲过了一道致命的攻击。
“果然还是你懂我啊,我亲爱的——”
“‘哥哥’。”
「!」
锋利的镰刃终于张开了它的獠牙,进入厚质的皮革,像是要将它的猎物整个吞噬一般,冷酷地撕咬下它的战利品。
只是一个愣神,维斯德姆的一个书角被整个切了下来。
宛若是时间静止,戴斯与维斯德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在空中飘零散落的纸页碎片像是礼炮中的散花一样翩翩起舞,代替了飞溅的血液。
“只是一声哥哥,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还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
「也许,老朽也确实该忘掉一些陈年往事了。」
“哦?”
“我看你这种老东西就应该跟那些陈年往事扔到一起,一把火烧了。”
“当然,我的仇恨除外。”
“我会一直铭记你带给我的耻辱,以及对那位大人的亵渎。”
“然后……我会给你准备一次独特的‘死亡’。”
“碰!”
吊在廊道顶上、其中一侧的仅剩下几块碎石苦苦支撑着的吊灯终于被重力所折服,坠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噼啪”的琉璃晶体破碎的声音。
失去了一侧光源的照射,戴斯的大半张脸都埋于阴影当中,昏暗的光线在她的脸上画出了明暗分明的界限。
而她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猩红瞳孔中,却依旧闪烁着刺骨寒冷的光芒。
“——被这个孩子亲手杀死。”
“轰——!”
不知何处传来的轰隆的雷声为戴斯的话语画上了句号。
「她并不认识老朽。」
维斯德姆声音低沉。
戴斯的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
“所以这是给你的报应,而不是给烨芙的。”
「……」
「你错了,戴斯。」
维斯德姆却反驳戴斯。
「这样做,那个孩子同样会感受到痛苦。」
「她不愿伤害任何人。」
「——更不会,成为你所谓的‘同伴’。」
“你是在试图激怒我?”
戴斯对威斯德姆的话却没有太大反应。
“将死之人嘴巴再硬又能有何用?”
她将双臂张开。
“我们,是二人一体的勇者,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同伴’。”
“真是抱歉,现在是我更懂这个孩子。”
“她最想要的,就是‘同伴’。”
“烨芙最终是否会拒绝一个能够陪伴她一辈子、让她永不孤单的同伴的请求?”
“你说呢,维斯德姆?”
戴斯的话语中洋溢着无上的自信。
“而且,这是你们都不肯去做的,不是吗?”
“你们对这个孩子的遭遇熟视无睹,所以才有了今天。”
“背叛之人,罪有应得。”
「你也直到今天才出现,不是吗?」
威斯德姆突如其来的低沉质问声中,似乎竟有了些怒意。
“……嘁。”
「你只是在利用烨芙,逼迫着她去做让她痛苦的事情。」
「看着这个孩子的孤独而无动于衷的,你并不排除在外。」
「我们,没两样。」
“闭嘴!”
戴斯愤怒的一斩挥舞出手,比先前所有攻击都更为迅猛,
维斯德姆没有任何反应的空间,就被从正中间横着砍成了两半。
“嘶——”
被砍作了两半的维斯德姆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已经成为两半了的笔记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全然不像之前漂浮在空中的灵动。
微凉的黄色光芒从上面艰难地抽离,再次漂浮着,回到了刚才与戴斯相互对视的位置。
「这一次,老朽不会再袖手旁观。」
「就让这场闹剧快些结束吧。」
“你要做什么?!”
维斯德姆的话让戴斯心底不由得产生了急迫感。
然而维斯德姆并没有再继续回答她。
“可恶!”
戴斯全力地注入魔力到镰刃上,被猩红魔力所包裹住的锋刃猛地挥出,化作一只噬血的蝙蝠形状,势要将维斯德姆完全吞噬。
只是,攻势竟完全略过了威斯德姆,直冲冲地撞向了其身后的纯白色墙体,
削铁如泥,层层墙壁都被这道凌冽的攻击所切断。
“怎么——可能?!”
戴斯难以置信地继续发动攻击,动作也已完全不再像先前那样的优雅从容。
随着巨量的魔力倾泻而出,周遭的墙壁已经被摧毁殆尽,显露出了其中的端倪——
墙壁其后,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只有像是粘黏在空气中的方格状的不明物体在闪烁、变换着,让人眼花缭乱。
嘈杂的“莎莎”的声音不知是从哪里漏了出来。
那是雨滴的声音。
梦境在加速崩解。
意识到这一点的戴斯试图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停下攻击。
但却是徒劳无功,她根本无法控制住陷入这种状态的自己。
「所以老朽就说了,你还是老样子。」
威斯德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轻轻叹息。
戴斯作为「死亡」的传承,受到来自传承的影响是最大的,她几乎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理智,经常陷入这种只会杀戮的状态中。
所以他才不得不选择将她封印。
威斯德姆看向对面,也望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又看向身后,路径上的碎岩遮住了索尔迦和佩拉两个人暂避的方向。
「如此一来,该怎样收场呢。」
「为什么还不结束这场闹剧,」
「凡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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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德姆飞出来的第一时间,翻动的纸页上便显露出了“勇者”这两个字。
心领神会的托里斯亚特于是在维斯德姆吸引戴斯注意力的时候,趁机带着倒在地上的也望离开了那里。
“勇者,我需要你立刻清醒过来。”
“这里,是你的梦境。”
托里斯亚特非常严肃地对也望说道。
“我的,‘梦境’……?”
【好熟悉的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望还是无法理解托里斯亚特的意思。
如果是梦境的话,为什么受到了那样的痛苦,还没有醒过来?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
“——我们,是不是认识?”
托里斯亚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也望却突然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