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芙小姐什么也不知道哟 第111章 所谓记忆，等价交换

「您还好吗？」

迈莫瑞斯看着神色混沌，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的也望，有些疑惑地提问道。

“……嗯。”

也望的意识这才从刚才的一番对话之中苏醒过来。

看似无所不知的迈莫瑞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但那绝对不是幻觉。

或者说，绝对不是「虚假」的幻觉。

自称为「茧庭座」的「最初勇者」……

“我没事。”

也望摇了摇头，心情意外的平静。

「相信自己，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这，应该就是他想要告诉自己的话吧。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也望对茧庭座的话语却完全升不起丝毫的怀疑。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柔软」的重锤，温柔却又有力地捶打着也望心中那座不为人所知的、脆弱而又沉闷的铜钟。

就趁现在，趁着心底的那股悸动还未能完全溜走，趁着心中那座铜钟的余音尚未远去……

——【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说，该怎么做？”

也望再次抬起头时，目光直直地对上了迈莫瑞斯。

“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

眼神中充斥着的，是与刚才截然相反的坚毅，

「……」

迈莫瑞斯紧紧盯着眼前的也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默了片刻，像是又在思考什么事情。

良久之后，迈莫瑞斯才回过神来，开始着手回答也望的问题。

「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是很遗憾，我们要做的并非「改变这一切」。」

「既定事实已然发生，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去编织此处的织布，」

迈莫瑞斯停顿了一下，看向站在一旁、眼神空洞却依旧带着那标志性微笑的少女。

「将她指引向那个既定的未来。」

对烨芙的，「引导」。

“没有任何办法？”

也望的目光并未从迈莫瑞斯身上离开。

茧庭座说过，迈莫瑞斯并不总是对的。

「……并非完全没有，但那样做的话，代价过于巨大，且毫无意义。」

虽然有些疑惑于也望的问题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犀利，但迈莫瑞斯也并没有选择隐瞒。

“代价……是什么？”

「记忆。」

又是记忆。

虽然以前的记忆还没能取回来，但也望这边可是早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

——「并非是您的记忆。」

迈莫瑞斯打断了也望的话语。

「我是「记忆」的传承。」

迈莫瑞斯再次看向也望。

她的身体漂浮了起来，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之中。

她的眼瞳中，「记忆」的纹章宛若飘舞的花瓣一般，冗乱地繁荣生长，绯红色的纹路从瞳孔中蠕动而出，爬出眼眶，蔓延过樱红的嘴唇以及光洁的额头，

最后，如同血丝一样遍布迈莫瑞斯的脸。

其身后原本规规矩矩地盘结在一起的长发也散落下来，似乎也开始了无穷无尽地生长，樱红色的长发如山峦，层层堆叠，又像河流，向着远处蜿蜒而去。

此刻迈莫瑞斯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怪异，甚至是——有些骇人。

但在也望眼中，竟反而从对方的这副样貌之中看出了几分亲切感。

迈莫瑞斯此刻的样子，似乎，有点像……

【烨芙？】

“……”

最终，也望并没有选择插话。

复述这种也望早就已经知道的内容自然很多余，但迈莫瑞斯此时再说这句话，显然还有别的用意。

「但是，「记忆」的传承却并非只有修改记忆的权力。」

「「记忆」，无所不能。」

迈莫瑞斯突然说出了这样十分重磅的真相。

“无所……不能。”

似乎，无论如何，这都跟迈莫瑞斯先前讲述的那些东西扯不上关系。

但迈莫瑞斯应该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也望想到了对方先前说的那句话。

【「……并非完全没有，但那样做的话，代价过于巨大，且毫无意义。」】

「「记忆」，无所不能，只要能够支付出足够的代价。」

「无论是权力，财富，亦或是……生命。」

「只要能够支付出等价的筹码，一切，皆可实现。」

【！】

既然这样，那也就是说——

一切都可以改变，烨芙的过往，一切都能再次改写？！

也望欣喜若狂。

「所以说，您，希望支付出与之等价的筹码吗？」

迈莫瑞斯毫无情感波动的话语再次传来，让也望短暂的从狂喜之中脱离出来。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你刚才说——筹码，并非是我的记忆？”

「是的，您无需付出任何代价。」

迈莫瑞斯的话出口之后，也望心头的喜悦顿时一消而散了。

事情绝非有他设想的那么简单。

「将由我，代替您支付等价的筹码。」

“用你的记忆？”

也望试探地问。

「「记忆」的筹码只能是记忆。」

「所许下的愿望越难以实现，所需要支付的筹码便越是昂贵。」

「等价交换，这就是「记忆」的本质。」

「如果说为您提供指引，是遮盖您的过往记忆的话，」

「那么此刻，您的请求，便是要真正改写整个世界的记忆。」

「用那位大人记忆中的词汇来解释的话，便是——「时空穿越」。」

——「我可以做到。」

最后，迈莫瑞斯用这样一段简短却无比凝重的话作为结束。

“那么，代价是什么。”

也望忐忑地看着迈莫瑞斯。

「我的，所有。」

「从此往后，迈莫瑞斯将不复存在。」

“……”

也望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即便是那位大人，也并未能拥有改变过去的权能，但作为其传承的我，却能做到。」

「我不知晓这份额外的力量是如何产生的，」

「我只知晓，我等存在的意义，便是为勇者您所用，」

「如果您有非实现不可的愿望，我会为您将其实现。」

迈莫瑞斯用被魔力缠满、如同燃烧摇曳着火焰的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并没有心脏在跳动。

“……所以，有别的方法吗？”

也望无法做出选择。

「这，便是唯一的方法。」

力量被激发蹦越着环绕全身的迈莫瑞斯低头看着也望，如同燃烧着业火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