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芙小姐什么也不知道哟 第31章 幕间－「回归」

那是一段漫长而又值得珍重的时光。

维斯德姆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接下来，残留下来的屏障消散，各种族之间的交流再次恢复，王城建立。

众传承都对于能够探索更加广袤的地区而感到喜悦，

但是魔族的背叛，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一场新的对峙开始了。

不知为何，魔族在魔王的领导下，首先从内部撤离并削弱了王城，之后，在马那利亚大陆最西边的边缘地带盘踞起来，并且获得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王城。

于是乎，又一场旷日持久的激战爆发了。

九位传承们向希望能让这个他们所爱的世界保持和平安定，于是也更加积极地施展传承，不遗余力地帮助那些勇者们进行抗争。

但魔族的统领，魔王，强大到让人难以想象，哪怕传承们已经纷纷施展出了全部的力量相助，勇者们依旧不敌，被其斩杀。

许多巨龙再次被魔族所诱惑，站在了魔族一方，而也有几只巨龙因为铭记千年前的罪恶，选择站在王城一方帮助抵抗魔族的入侵。

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不久后，王城内部对于地下城的管理也开始力不从心起来，内部脆弱的地区深受地下城顶部的那些低级魔物的侵扰。

内忧外患下，只用了十数年的时间，王城前线便全面溃败，魔族扩张的势头已经完全无法止住了，

长达数年时间，一场魔族单方面的屠杀拉开了序幕。

九位传承们对此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都只传承了最初勇者众多能力中的其中一项，虽然已经足够强大，但应对如此凶悍的魔族军队依旧非常吃力，更别说那个杀死了众多勇者的魔王了。

这片大地之上，绝望再次开始疯狂地蔓延生长。

众传承轮番上阵，依旧不敌。

「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着又一位勇者的死亡，「情绪」的传承，也是传承们中排行第三的少女，伊茉森，不甘地叹息道。

作为「情绪」传承的她对于情感最为敏感，在世界上蔓延着的无尽的绝望让伊茉森感到无比落寞。

她还没有来得及更多地去体会人们各种各样的情绪，这个美丽的世界怎么就快要什么都不剩下了呢？

「即便是我，也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

「幻想」的传承，排行倒数第二，紫发少年，凡特斯，对眼前的光景感到茫然。

「抱歉，我竟然对这样的景象感到喜悦……」

「死亡」的传承，排行第七，红发的女子，戴斯，对于自己因为看到眼前这生灵涂炭的场景感到兴奋而羞愧，语气中的兴奋与失落交织复杂。

「没人会怪你的，戴斯，这不过是我们作为传承的本能罢了。」

「生命」的传承，排行第六，绿色长发的少年，莱弗上前拥抱住了自己这位内疚的妹妹，柔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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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那无比强大的军队日复一日地逼近，王城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数千年前的光景此刻再次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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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了，魔族退去。

这个世界，「失忆」了。

谁也不知道那场战争是如何结束的，只知道最后魔族失败了，王城一方成功击杀了魔王，随后，魔族军大败，接连回退到最初的西边边缘地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衰落状态。

历史上对此没有任何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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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维斯德姆知道事情的真相。

——「回归的勇者」。

或许，这个词汇，应该被称为一种现象，而非头衔才对。

九位传承的心愿凝聚为一之时，他们居然打破了规则，同时离开了那片虚空，

随后，他们彼此之间传承的力量相互融合，成为一体。

那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勇者的传承」。

于是，「勇者」回归了。

祂干净利落地击溃了魔王以及入侵而来的魔族军，随后便又再次化作九位传承，消失不见。

而对于维斯德姆来说，之后的岁月，才是最让人心痛的时光。

重新解体后，传承们的自我意识也消失一空了——一切都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这一次，维斯德姆是第一个觉醒的。

或许是作为「意识」的传承的缘故，维斯德姆再觉醒自我意识之时，也取回了先前的那份记忆。

那份与“家人”的记忆。

于是乎，这一次，开始向其他传承们“传教”，希望他们早日苏醒的，从迈莫瑞斯变成了维斯德姆。

之后，与之前一样，除了维斯德姆自己和迈莫瑞斯调换了次序以外，除了托里斯亚特以外的其他传承们再次按照之前的顺序，依次觉醒了自我意识。

但是他们依旧没有想起曾经的记忆。

哪怕是明明作为「记忆」的传承的迈莫瑞斯，也一样如此。

这一次，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迈莫瑞斯只进行了一次勇者传承之后就对此失去了兴趣，虽然也不像上一次那样的悲伤，但也一样变得消极起来。

即便维斯德姆很努力地在维护这段家人之间的关系，其他的几位传承们也依旧都变得沉默寡言，虚空重回冷淡。

维斯德姆猜想，或许，是因为进行过那次「勇者的传承」，让最初勇者短暂地回归之后，他们作为「传承」的那一方面被无限地扩大了。

由此，向着无情感的「神明」的方向一路发展起来。

「传承」的真正力量也在此刻才真正被激发出来。

「死亡」的传承，戴斯，每次她进行传承时，「斩绝的勇者」便是死神的代行者，那柄血红色的镰刃削铁如泥。

与之相对的，「生命」的传承，莱弗，他的传承能够让勇者拥有几乎无尽的寿命，每一代「亘久的勇者」都是朝圣的旅人，漫游整片大地。

传承们的情感受到了抑制，取而代之的，是呈指数般增长的漠然，或者用人们的话来说——「神性」。

就连维斯德姆自己也不例外。

进行勇者传承的同时，吟游诗人们依据传闻所编纂的九位传承的事迹也被人们所熟知，渐渐地，他们的名讳都被视作「神明」，流传了下来。

这一次，托里斯亚特依旧是最后一个觉醒自我意识的。

而在她觉醒自我意识之前不久，「威斯德姆」便封印了发狂的「戴斯」。

在威斯德姆看来，当时的戴斯已经被传承同化得过于严重了，那副杀红了眼的疯癫的样貌，再去进行勇者传承的话，对于世界的和平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威斯德姆不想破坏这个最初勇者两次保护的世界，也不希望自己家人们所付出的那段记忆白白浪费。

于是乎，仅是稍作权衡后，威斯德姆就凭借着其强大的知识储备，使出了改造后的封印魔法，将几近癫狂的戴斯限制在了另一个虚空之内。

「等你恢复了之后，我会将你放出来的。」

「妹妹。」

那一刻，威斯德姆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属于人的情绪——悲哀。

威斯德姆似乎知晓所有问题的答案，但却又似乎往往寻不到想得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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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里斯亚特那在不久后也觉醒了自我意识。

令托里斯亚特感到惊喜的是，这位最年幼的小妹，似乎与其他几位家人不一样。

她或许还留存着一些曾经的记忆。

比如那偶尔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中二感十足的口癖。

这样威斯德姆看到了再次找回自己的家人们的希望。

但这缕渺然的希望在岁月的磨蚀下，也逐渐幻灭了。

数万年时光匆匆流过，如今，那段温馨的时光已经只能占据维斯德姆漫长记忆中的一个小的角落了。

无从反驳，没有答案，维斯德姆顺从了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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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不久前，除了仍旧被封印着的「死亡」传承，戴斯以外，众传承突然被允许了同时离开虚空。

“允许”或许有些不恰当，用“赶出”应该才更合适一些。

因为自从那次离开之后，他们就再也无法回到虚空了。

而在没有勇者作为媒介的前提下，传承离开虚空后能量消耗会非常严重，难以维持原本的形态，因此，他们选择了附着于物体之上，尽可能地减少这部分能量的损耗。

又过了许久，传承们分散到了世界的各地，以保证能第一时间发现勇者的适格者。

之后的时间里，也陆陆续续有许多勇者诞生。

直到现在。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这一代勇者的气息。

威斯德姆感到困惑，但随即，他回想起了上一次他们被允许同时离开虚空的时候。

「您又要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