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王庭曜金阁。
混血美人Luna顺势解开第四颗衬衫扣:“不如赌谁先输掉袖扣?”
宋清窈突然抽走谢烬夜的雪茄含在唇间,黄钻手链在冰酒桶沿敲出《卡门》前奏:“要赌就赌大的。”她染着酒渍的指尖点过张氏兄弟,“输了的人,女伴互换晚宴手包。”
穿粉缎裙的杨小姐突然轻呼,伯克利录取通知书飘进香槟塔。她弯腰时蕾丝袜沿的莫扎特乐谱擦过陈野膝头:“我...我不会玩牌呀...”钉子手镯却精准勾住侍应生递来的筹码盒,十八颗祖母绿筹码正对应她今晨收到的生日礼数目。
许铭甩出百达翡丽星空表压住筹码堆:“开盘前先喝明白,输一局吹瓶黑桃A,赢家指定下轮发牌员穿什么。”
陈野突然踹开紫锂辉原石:“老规矩,输一局女伴脱件衣裳,许少的新AI美人能拆几层代码?”女伴周紫萱旗袍应声滑下半寸,露出腰间纹着的锂矿期货代码。
“陈少矿洞里钻久了,情趣倒像出土文物。”宋清窈反手解开黄钻手链,十二克拉主石在谢烬夜腕表上烙出光斑,“不如赌谁先拆完对方的珠宝匣?”
“慢着。”紫水晶大门豁然洞开,顾家大小姐,顾逸尘姐姐顾锦棠踩着十公分红底鞋款款而入,“听说今晚有人要拆我的珠宝匣?”她摘下耳垂上的南洋金珠,随意抛进冰桶,“加注。”
“要死了!”穿粉缎裙的杨小姐突然捂住蕾丝袜沿的莫扎特乐谱,“我...我只有这件礼服...”她钉子手镯却悄然勾开陈野三颗衬衫扣,星空表盘映出她安全裤上的老花暗纹。
宋清窈的鞋尖突然踩住杨小姐逶迤的粉缎裙摆,黄钻在香槟雾气里淬出冷光:“既然杨妹妹怕输衣裳...”她指尖弹开鳄鱼皮手包,露出内侧嵌满钻石的百夫长黑卡,“不如改规矩。三局两胜,第一局押珠宝,第二局押酒窖藏货,第三局...”她尾音扫过谢烬夜腕间的裂痕,“押各位藏在保险柜里的旧情人信物。”
陈野的克罗心戒指骤然叩响冰桶:“俗了!要玩就玩德州生死轮,每轮盲注涨三倍。”他扯下半开的衬衫,“输光现金的,当场签股权转让书!”
“陈少不如直接抢银行?”许铭的AI建模脸女伴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星空表盘,“不如每局换发牌人...”她拆下胸前的宝格丽灵蛇胸针掷向牌桌,“上一局的赢家,指定下一局的脱衣规则。”
杨小姐突然被香槟呛出泪花:“那个...我押梵克雅宝的定制琴谱项链行吗?”她脚踝一歪,蕾丝袜沿的莫扎特乐谱正贴上陈野膝头,“但...能不能不脱丝袜?”指尖却将钉子手镯卡进他银链缝隙,安全裤老花暗纹在桌底蹭出沙沙声响。
谢烬夜突然用裂了镜面的腕表扣住宋清窈手腕:“加一条,每局输家喝光一瓶89年的滴金。”他虎口的老茧磨过她脉搏,“你酒窖那批甜白,该见见光了。”
“开牌!”谢烬夜将筹码推成哥特式尖塔。
叶凌岳的雪茄灰飘落在AI建模脸女伴的手臂上,她的胸衣随着以太坊暴跌瞬间透明:“叶少...心跳过载警告...”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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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王庭惊鸿殿。
鎏金座钟指向十点零五分,掐丝珐琅的表盘在暗红壁灯下泛着血色的光。唐心捏了捏李昭宁冰凉的手指,绣着牡丹的对襟短袄袖口已被冷汗浸透:“昭宁姐,都等了一个钟头了...要不咱们去问问谢先生?”她甜嗓压得极低。
“别乱走,这层都是贵宾包厢。”李昭宁的蝶影纱衣窸窣作响,发间点翠步摇的流苏扫过脖颈,“合同里面规定,我们今晚踏入惊鸿殿后,演出结束前是不能擅自离开的。”
“就去看一眼员工通道!”唐心突然拽起她的手,“万一等会儿要撤道具,咱们也得认个路...”
当那个穿着酒红色高定西装的颀长身影从巴洛克廊柱后转出时,唐心最先嗅到危险,混合着威士忌与雪茄的雄性荷尔蒙,如同狩猎前的猛兽标记领地。
她本能地后退半步,绣鞋后跟抵住墙饰牡丹纹,蝶翼状裙摆扫落鎏金香灰。
男人斜倚在浮雕壁柱上,琥珀色液体在水晶杯中摇晃的频率,与他充血瞳孔的震颤完美共振。
“哟,杜丽娘还魂了?”这位刚从伦敦辍学归来的徐少,此刻领口松着两粒纽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玫瑰纹身,“双生杜丽娘?谢少倒是会玩情趣。”
他忽然倾身,横臂拦住去路,古龙水的气息压得人窒息,腕间的骷髅表折射出磷火般的幽蓝:“不如陪本公子唱段《幽媾》?”
唐心抓起青花瓷瓶里的孔雀翎:“这位先生,导演在催场...”
话音未落,水晶杯突然碎裂在天然玉石上,“哐啷”一声惊得唐心一颤。她的戏服披帛被酒液浸透,徐少的拇指正摩挲着她身侧束腰的鎏金锁链。那本是《离魂》戏的道具,此刻却成了缠绕猎物的蛇。
李昭宁看着泼洒在玉石地面的酒液,想起曾经被泼红酒的一位学姐,据说至今还在精神科接受治疗。她突然旋身,点翠步摇在空气里划出碧色弧光:“先生若对《幽媾》感兴趣,我们正好带了工尺谱,这就去取...”
话音未落,鎏金锁链已缠上她脖颈。徐少的呼吸喷在李昭宁耳后:“不如你俩就在这惊梦一场?”他的手掌像蟒蛇绞杀猎物般卡住两人腰肢,李昭宁镶着祖母绿袖扣的冠冕簌簌掉落。
“良辰美景奈何天,我去取冰酒助兴!”李昭宁突然娇笑,指尖在徐少掌心画圈,这是她从网上偷学的媚态。趁徐少愣怔的瞬间,她佯装不经意,猛地将唐心往徐少身边一推,“妹妹先陪公子解闷。”
“昭宁姐快找人!”唐心望着李昭宁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甜嗓里的哭腔像摔碎的蜜糖罐子。
唐心被拽进包厢时,后脑勺磕在门把手上的朱雀纹饰翡翠上。徐少扯断她腰间玉带,翡翠环佩碎成十七瓣,像极了《冥誓》里杜丽娘摔碎的定情信物。她突然抓起碎玉片抵住脖侧:“您若强来,这血溅在...”
“够烈!”徐少反而亢奋地解开鳄鱼皮带,“本公子就爱驯野马!”
唐心用碎玉片轻轻切入脖颈,白皙的肌肤上随即泛起一道细细的红痕,片刻后,几粒血珠缓缓沁出。
“比《幽媾》还带劲。”他拎起鎏金酒壶浇在唐心颤抖的脖颈上,看着酒液冲淡血迹,“杜丽娘还魂时也这般烈性?”
李昭宁跌跌撞撞跑回惊鸿殿,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唐...”声带像被冰封,喉间涌上胆汁的苦味,“救...”李昭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唐心...朱雀包厢...”
波斯地毯的蔓草纹在鎏金壁灯下扭曲如蛇。
唐心后腰硌在黄铜包边的茶几角上。男人的表盘正压着她锁骨,秒针震颤顺着颈动脉直窜太阳穴。戏服云肩的金线流苏缠住了水晶烟灰缸,她听见苏绣牡丹在左肩胛处绽裂的脆响。
“妆花了多可惜。”徐少的鼻息喷在她耳后新贴的鬓花上,威士忌混着雪茄的酸腐气熏得人反胃。
对襟短袄的葡萄扣崩开两颗,织锦缎里衬曝露在空气中。此刻她后颈的珍珠领扣正在地毯上滚动,像颗被含化的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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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锦华公寓9号楼308宿舍。
二十二点十七分,雪花膏罐子在盥洗台边缘摇晃三圈后“咣当”一声坠地,青瓷碎片在唐果脚边炸开冰裂纹。她盯着镜中湿漉漉的头发黏在惨白的脸颊上,胸口像压着块浸水的海绵。唐心晨起那句裹着哈欠的“姐,今晚要去表演《牡丹亭》呢”突然在耳膜上跳动,此刻化作细针直往太阳穴里钻。
“心心说好演出结束就给我打电话的!”唐果赤脚冲回寝室,水珠顺着发尾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痕。
林小满床上传来翻身时的咯吱咯吱声。
何穗的台灯在笔记本电脑上投下光圈。
苏雨烟正对着镜子梳头发:“果果你膝盖在流血!”
唐果浑然不觉地攥紧手机,镶着水钻的手机壳在桌角磕出蛛网状裂痕,水珠顺着发梢砸在屏幕上,将唐心最后发送的定位信息晕染成模糊的墨团,代表妹妹唐心的红色圆点正卡在暗夜王庭的坐标上,像被钉在标本台的凤尾蝶。
“快接电话啊...”她颤抖的指尖反复摩挲通话键,机械女声第十七次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时,“心心失联了!”唐果染着丹蔻的指甲几乎戳穿屏幕,“晚上七点十七分发的定位,现在...”
“我查过那个地方。”何穗突然转过笔记本电脑,银丝眼镜反射着消费点评页面:“暗夜王庭人均消费9888元,唐心参加的演出怎么可能去这种场所?”她指尖敲击键盘调出企业信息,“注册法人谢烬夜,谢氏集团的二公子。”
林小满立马从上铺探出半截身子,睡衣肩带滑落至右上臂:“会不会是后台信号差?上周话剧社在礼堂地下室排练,我手机也完全没信号。”
“可定位显示她在暗夜王庭!”唐果几乎把手机怼到林小满眼前,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湿漉漉的水痕,放大的地图上猩红坐标像未愈合的伤口,“最后一条消息是晚上七点十七分,现在都十点半了!”
苏雨烟拿过毛巾裹住唐果滴水的头发:“要不报警吧,失踪未满24小时也可以备案的。”
“不行,再等等!”唐果突然抓住苏雨烟手腕,水晶美甲在指甲上刮出刺响,“万一是误会...会被记过的...心心昨天还申请了国家奖学金...”她声音突然哽住,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唐心送的猫咪手机链,塑料眼睛在反复摩擦间脱落,滚进床底阴影里。
何穗突然举起手机:“学生论坛有人说,暗夜王庭今晚有超级富豪私人聚会。”她放大照片,里面全是限量版豪车。
唐果突然扯断睡衣纽扣,湿发在肩头洇出深色水痕:“我现在就去暗夜王庭。”
“你疯了?”三人异口同声。
“你连会所大门都进不去。”苏雨烟按住她颤抖的手腕,“那种地方要会员引荐,非会员需要内部人员担保,况且...我们连具体包厢都不知道...”
“那就闯进去!”唐果扯断了一根指甲,血珠沁在唐心送的星月项链上,“如果心心真在那里...”她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抽走了脊椎,“那些穿高定的人,连酒杯都不自己拿。”
“景烁这时候在东京...”苏雨烟解锁手机时,屏幕蓝光映亮她紧抿的唇线,通讯录里“傅景烁”的备注在指尖悬停,“这个点...”
“试试嘛!”林小满赤脚跳下床,印着卡通猫的睡裤擦过唐果冰凉的小腿,“傅少爷说不定能联系会所的人!”
四人影子在寝室墙面交叠成困兽。
拨号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唐果盯着苏雨烟颤动的睫毛,第五声提示音响起时,窗外突然卷进一阵干燥的晚风,带着不知谁晾在阳台的浴巾,在月光下扑簌簌地晃,像只迷路的鸽子。
“转语音信...”苏雨烟合上翻盖手机。
话音未落,唐果已经拽开衣柜往身上套针织外套。
林小满踢开脚边的草稿纸,抓起帆布包就往里塞手电筒和防狼喷雾。
“太冒险了!”何穗的战术笔在桌面敲出摩尔斯电码节奏,“暗夜王庭是注册过的正规娱乐场所,贸然闯入可能会涉嫌扰乱经营秩序。”
“心心现在可能遇到危险!”唐果的针织外套袖子卡在衣柜把手上,扯出长长的毛线。
林小满从抽屉翻出一张皱巴巴的挂号单:“就说唐心有哮喘病,我们是来送紧急药品的!”她抖开单据,抓起圆珠笔在空白处龙飞凤舞,“过敏源检测也能充数!”
何穗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我马上p个电子处方!”
京大西门,夜风卷着桂花香扑向四张稚嫩的面孔。暗夜王庭的鎏金穹顶在四公里外泛着妖异的紫光,像团吞吃星子的毒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