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理石地面被融雪灯烘得干燥发亮,礼宾人员戴着白手套,为每一辆驶入的豪车撑开纯黑绸伞。
一辆宾利慕尚缓缓驶入,车身流畅的线条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苏雨烟上回在静雅轩吃饭时碰见的,那个喜欢傅景烁的女生。
沈瑶宛如从古老油画中走出的公主,高贵而夺目。
她身披长款派克皮草,顶级的银狐毛围在领口。皮草下,是一袭粉色公主裙,层层叠叠的裙摆如梦幻的云霞,细腻的蕾丝花边蜿蜒其上,施华洛世奇水晶星星点点散落其间。
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垂落在她白皙的双肩,几缕碎发恰到好处地落在脸颊边,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侧目瞥向苏雨烟,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香奈儿黑金包在指尖轻晃,颈间那串帕拉伊巴碧玺项链折射出挑衅的锋芒。
唐果蹙眉看向苏雨烟,后者只是轻抚旗袍领口的盘扣,神色淡然如古井无波。
林小满扯了扯何穗的衣袖,低声道:“这位怕是冲着傅景烁来的。”
话音未落,红色法拉利F90 Spider如烈焰般划破夜色。车门开启,林知夏利落的短发在风中微扬,深邃眼眸如寒星般扫过大堂。
侍者躬身拉开水晶门,仿佛为她开启一场蓄谋已久的重逢。
电梯攀升的失重感如戏子甩袖,将尘世喧嚣层层剥离。
80层的钢化玻璃门滑开,京城灯火如碎玉倾泻,红翡绿翠的霓虹在脚下流淌,织就一片璀璨星河。
四人一时沉浸于这震撼的美景中。
苏雨烟率先回过神:“先寄存物品吧。”
智能存包柜的蓝光泼在苏雨烟脸上,似冻僵的月光凝成电子海。
虹膜扫描仪的微光掠过她眼底,柜门轻启,又悄然合上。
“滴”的一声,混着远处香槟塔的碰杯声,机械女音提醒着72小时的取件期限。
宴会厅门前,冰雕“18”内嵌的LEd灯带如星河蜿蜒,流光溢彩。
NASA宇航材料制成的气帘如幻梦帷幕,每秒3.4米的风速精准阻隔寒意,却不惊动女士鬓角的发丝。
傅景烁立于气帘后,燕尾服泛着暗星般的光泽。
抬眸间,他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苏雨烟身上,黑框眼镜掩不住她眼底的澄澈,一袭旗袍勾勒出民国的风骨。喧嚣如潮水退去,唯余心跳在寂静中轰鸣。
那一刻,他恍然明白,天赋不该是困住飞鸟的金笼。而眼前人,将是惊艳他余生时光的那抹惊鸿。
傅太太一袭正红礼服,笑意温婉:“欢迎你们来参加景烁的成人礼。”她的声音如丝绸般滑过宴会的喧嚣,落在苏雨烟耳畔。
林小满笑眼弯弯,双手递上礼物:“傅同学,18岁生日快乐!”
傅景烁接过礼物,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苏雨烟身上。她递来的深蓝色礼盒小巧精致,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
他低声叮嘱侍者:“这份礼物,务必妥善存放。”
苏雨烟的藕色旗袍跌进满室鎏金光晕,murano玻璃吊灯垂下的水晶穗子将她的影子绞成民国残卷。她与同伴走向角落的宴桌,步履娉婷,宛若丈量着繁华与落寞的距离。
侍者身着阿玛尼高定制服,胸前的量子芯片胸针闪烁着冷光。他们托着鎏银盘穿行,香槟气泡在baccarat水晶杯中炸裂,如星芒破碎。
林小满翻开羊皮纸菜单,低声惊叹:“这随便一道菜,都够我吃一个月的了。”
何穗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注意形象。
菜单上,挪威三文鱼、澳大利亚和牛、分子料理、低温慢煮……每一道菜都承载着一段奢华的历史。
宴会厅一侧,二十人弦乐队沉浸于《G大调弦乐小夜曲》的演奏中。镀金镶边的乐谱架镶嵌着细碎钻石,音符如精灵般在厅内飘荡,为这场盛宴增添了一抹虚幻的高雅。
苏雨烟落座,目光掠过满室浮华,指尖轻轻摩挲着旗袍盘扣。她的身影与角落的寂静融为一体,仿佛这场盛宴中最清醒的旁观者。
宴会主桌右侧,金融巨擘们手持雪茄,谈笑间暗藏锋芒。
金丝眼镜的银行家吐出一口青烟:“美联储的政策调整,让我们的投资策略如履薄冰。”
投资大佬转动着劳力士腕表,钻石在灯光下闪烁:“危机中往往藏着机遇,就看谁能抢占先机。”
不远处,时尚界的宠儿们站在施华洛世奇水晶装饰的背景墙前,争相展示着限量版爱马仕铂金包和香奈儿新款套装。
突然,宴会厅入口处泛起一阵骚动。傅先生和傅太太一左一右,引着顾知宴与秦慕雪步入厅内。
顾知宴身着brioni定制西装,袖扣镶嵌南洋金珠,步履沉稳。
秦慕雪一袭Ralph Lauren银色鱼尾裙,耳畔的bvlgari钻石耳骨夹在灯光下闪烁,优雅如银河倾泻。
临近主桌,秦慕雪像是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不自觉地往顾知宴身边靠了靠,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倾慕,嘴角挂着一抹甜美的浅笑,恰似一只温顺的小鹿。
顾知宴的目光在触及林知夏的瞬间,有那么一瞬的凝滞,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珠袖扣。
“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知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扫过秦慕雪:“顾总的女伴,很漂亮。”
秦慕雪温声回应:“林小姐风采依旧,难怪事业如此出色。”
林知夏轻抿红酒,笑意不达眼底:“秦小姐的耳环比路透社快讯还敏锐。”
秦慕雪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从容道:“美好的事物总是引人注目,就像林小姐的成就,想不关注都难。”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傅太太用高跟鞋尖轻踢林知夏的脚踝,脸上堆满笑意:“秦小姐,我可是您节目的忠实粉丝,每一期都不曾错过。”
林知夏脚踝的痛感如华尔街熔断般刺入神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姐姐说得是,我和秦小姐不过是闲聊几句。”
秦慕雪与林知夏对视一眼,眼底的较量如暗流涌动。宴会厅内,弦乐悠扬,香槟气泡轻响,浮华之下,暗潮汹涌。
唐果的珍珠发夹磕在香槟杯沿,碎响如旧时弄堂里踢毽子的铜钱声。她扯着苏雨烟的旗袍暗扣,热气混着玫瑰味唇釉的甜腻扑来:“瞧见没?那两位原是哈佛的并蒂莲!”
林小满和何穗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投向唐果,眼中满是好奇。
唐果压低声音,如吟游诗人般娓娓道来:“林知夏和顾知宴,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硕士,一路并肩。毕业后,顾知宴回国接手家族企业,林知夏却执意留在华尔街。”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后来,有人拍到她与投行高管同游中央公园,还有热吻照。”
何穗喃喃道:“居然有人绿顾知宴?我的偶像啊!”
唐果接着说:“当年顾知宴在哈佛桥头淋了三夜雨。谁能想到,如今他身边有了秦慕雪,林知夏却又回来了。”
苏雨烟轻声问:“秦慕雪知道他们的过去吗?”
唐果略一思索:“应该知道。秦慕雪能通过一次采访就接触到顾知宴,并成为他的女友,可见不简单。说不定顾知宴书房里,还锁着林知夏的照片呢。”
林小满突然拍手:“你们说,顾知宴心里更爱谁?是旧情难忘的林知夏,还是现在的秦慕雪?”
唐果低声道:“依我看,顾知宴对林知夏,肯定还有感情。这么多年的羁绊,哪能说忘就忘?”
苏雨烟微微蹙眉:“可他现在和秦慕雪在一起,若心里还装着林知夏,对秦慕雪岂不是不公平?”
何穗轻抿香槟,嘴角含笑:“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公平?说不定顾知宴自己都理不清。不过秦慕雪能在他身边站稳脚跟,自有她的手段。”
林小满眼睛一亮:“林知夏这时候回来,会不会是后悔了,想挽回顾知宴?”
唐果撇了撇嘴:“我看有可能。”
苏雨烟若有所思:“或许林知夏在国外经历了什么,才发现自己真正爱的还是顾知宴。”
何穗放下酒杯,优雅地整理裙摆:“就看顾知宴如何抉择,是念及旧情,还是坚守现任。这要是处理不好,可就是一场情感灾难了。”
四人沉默,目光再次投向主桌。顾知宴手腕轻抬,南洋金珠袖扣折射出一道冷光,映得林知夏无名指上那枚cartier素圈戒格外刺眼。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觥筹交错的人影切割成流动的碎钻,傅父的祝词裹着雪茄与龙涎香的余韵,在鎏金浮雕穹顶下荡出回响。
忽然,满室华光被黑暗吞噬,穹顶传来精密仪器启动的低沉嗡鸣,如沉睡百年的钟声骤然苏醒。
众人仰头,只见深蓝巨星与紫红星云在浩瀚虚空中交织碰撞,流光如游龙穿梭,编织出一幅宇宙奇景。
舞台灯光骤然亮起,傅景烁立于中央,身姿笔挺。
他握住话筒,声音沉稳:“有人曾问我,解不开的题是否像锁住飞鸟的金笼。”
苏雨烟的心猛地一紧,脸颊滚烫如晚霞。那个午后的对话,此刻在耳畔回响。
傅景烁微微一顿,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后来我明白,所谓天赋,是困不住飞鸟的函数。”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轻轻扫过苏雨烟,那一瞬的对视,仿佛时间静止。
林小满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轻碰苏雨烟:“看来某人的话,对寿星影响不小呢。”
苏雨烟的脸更红了,恰似天边被夕阳烧透的晚霞,炽热而明艳。她轻轻瞪了林小满一眼,那眼神里嗔怪的意味远不及羞涩来得浓烈。
致辞完毕,傅景烁走向七层香槟塔。
baccarat水晶杯晶莹剔透,智能控温系统让杯壁凝结细密水珠,如晨露般清凉。
他执起鎏金醒酒器,拇指抵住瓶塞,香槟注入顶层杯盏,琥珀色酒液螺旋而下,气泡升腾如碎钻起舞。
侍酒团队如精密齿轮,层层灌注,酒液漫溢如天鹅曲颈汲水。
七层塔身渐次泛起浅金光晕,似暮色浸染雪山之巅。
傅景烁重执顶层那盏酒,杯壁霜花在他掌心融成泪滴,坠入酒面惊起微澜。
他举杯向虚空,香槟的波光漫过指节。仰颈饮下第一口时,喉结滚动的阴影遮住了杯中欲坠的气泡,也似封存了一段难以言说的过往,在这微醺的宴会上,只留下一抹令人遐想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