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阮之握着酒杯的手猛地紧了紧。
她紧张地看着程序。
程序探身看着她,面具下的一双眼睛露着狡黠的光。
“哈哈哈,你是不是唐家的小丫头!”
听到这句话,季阮之心里一松。
太好了。
认错人了。
“你看我就说嘛,小爷记忆力无敌。”
说着他举起酒杯,伸至季阮之面前。
季阮之纤手持着高脚杯,与程序轻声一碰。
“那就提前恭喜妹妹苦尽甘来啦。”
她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傅司铎刚想开口解释,程序却“腾”地站起身,找傅桑宁去了。
嗯,真不错。
想起来了。
满足。
“阮之,你怎么不和他说你不是唐舒月啊?”
“司铎哥,我这刚从热搜上下来,不想让人觉得我攀高结贵,况且,这假面舞会本就互相猜谜才有趣嘛。”
*
云顶四季
傅知珩盯着手机的黑眸深了深。
呵。
小野猫开始撒谎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傅桑宁的名字。
傅知珩的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哥!你怎么不来渡日?”
傅桑宁甜腻的声音传入耳膜,带着一丝撒娇和埋怨。
傅知珩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地回答,“不想去。”
“你来嘛,哥,好不好?”
傅桑宁的声音越发甜腻,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傅知珩了,只想撒娇让他去渡日参加舞会。
“傅桑宁。”
“哥你准备来啦?” 电话那边兴奋道。
“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可以滚回你的国外。”
傅桑宁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一跺脚,继续撒娇道:“哥你怎么这样啊?!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连大哥都带了舞伴过来呢。”
听到这里,傅知珩的眼神微微一变。
“哦?傅司铎也去了?”
“是啊哥,你快来,别被大哥抢了风头。”
傅桑宁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傅知珩无情地挂断。
“呵。”
傅知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
他大概知道这只喂不熟的小猫。
跑去哪里野了。
…
巴博斯一个急刹停在渡日门口。
随即,一条笔直而修长的腿从车门迈出。
傅知珩今天穿的很正式,西装三件套,西装的风格偏向于新中式,纽扣并未扣起,露出里面成套的马甲。
黑色衬衫搭银灰色领带,衬衫下,隐约可见他那结实的胸肌轮廓。
傅知珩将车钥匙随意地抛向门童,然后拿起手中的面具戴上,径直向会场走去。
会场内,昏暗的灯光诡谲的让人眼神迷离。
傅知珩找了个幽暗的角落坐下,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方口杯,拇指在杯口轻轻摩挲。
一双如同鹰隼的狭眼在屋内扫视着。
“不信咱俩打赌,唐家小姐肯定有戏。” 程序的大嗓门突然传来。
“快别扯了,你打赌赢过几次?” 傅昀言回应道。
一声清脆的“砰”声响起。
傅昀言话还没说完,一只酒杯被扔到了他和程序的脚边,碎的四分五裂。
“谁啊?!哪个没长眼的!” 程序被吓了一跳。
“程序。”
傅知珩坐在角落里,懒洋洋地抬眸看着程序,眼底尽是让人胆寒的笑意。
他随意地弹了弹烟灰,音调慵懒道:“你要打什么赌?”
程序明显地一怔。
他站在原地看了傅知珩几秒。
突然,他一屁股坐在傅知珩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珩哥!!你怎么来了!”
傅知珩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滚远点。”
“珩哥我真不知道是您大驾啊,不然我肯定出去迎您。”
程序狗腿地重新拿了一只空杯,给傅知珩倒上了酒。
“我说,你要打什么赌?”
傅知珩侧头看着程序,笑意不达眼底。
“啊,司铎哥给唐舒月带来当女伴,我说和言哥打赌她能不能有戏拿下铎哥。”
“唐舒月?”
傅知珩淡笑一声,他身子舒展地靠在沙发上,继而悠然开口:“走了,去看看我那好大哥。”
季阮之还在和傅司铎聊着,她笑的唇角漾着笑,宛如夜间精灵。
突然,一道身影挡住了本就昏暗的灯光。
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暗中。
季阮之顺势抬起头,只见一位男人站在桌前,宽肩窄腰,笔挺的西装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
季阮之觉得有些熟悉。
他的脸上戴着漂亮的黑色面具,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季阮之。
她的视线正好与那双黑洞里的眸子相对。
视线相擒。
季阮之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傅知珩。
傅知珩的唇边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一闪即逝。
他看着季阮之,勾了勾唇,“唐小姐?”
季阮之的一双鹿眼隐藏在面具之下,无声地打量着傅知珩。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能赌。
赌傅知珩不会发现是她。
季阮之夹了夹嗓子,颔首道:“嗯。”
她只能减少说话,以防被听出来。
傅知珩抬腿靠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双臂展开搭在沙发背上。
他双腿交叠,配着九分西裤的马丁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底。
“咚。”
“咚。”
哪怕在嘈杂的环境中,这声音也如同审判的倒计时,一下一下地砸在季阮之心上。
“四弟,怎么没见你带女伴来。” 傅司铎举了举杯。
傅知珩不答也不动,就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二人。
气氛越发的尴尬与压抑。
须臾,傅知珩薄唇微翘,邪魅阴鸷地笑了起来。
他打了个响指,然后和服务生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服务生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摆着整整30杯shot。
傅知珩抬手,服务生会意地拿了一套放在季阮之面前。
“听说唐小姐千杯不醉,百闻不如一见,请吧。”傅知珩笑道。
季阮之不会喝酒。
她看着面前的shot,两只手藏在桌下绞紧。
“小傅爷,我不太舒服。”
但愿傅知珩能怜香惜玉。
“哦?” 傅知珩坐起身,探身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看来,唐小姐这是要执意不给我面子了。”
傅司铎见状,连忙说道:“四弟,她不想喝,你又何必为难她呢。”
“大哥倒是会怜香惜玉。”
说完,傅知珩抬手示意,服务生又放了一套在傅司铎面前。
傅知珩嗤笑了下,看向傅司铎的眼神中卷着轻傲,语调散漫。
“那要不然,你替她喝?”
见傅知珩这样,程序和傅昀言都不敢作声。
“好。”
他拿起酒杯,刚送至唇边,手腕就被一只柔夷抓住。
季阮之想到傅司铎下车之前还刚吃过胃药。
她实在不想再麻烦傅司铎。
“不必,我自己喝。”
傅知珩盯着面前握在傅司铎手腕上的纤手,面具下,那双深色的眸子显得更加幽暗。
季阮之倔强地看着傅知珩,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随即,她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干而尽。
紧接着是第二杯。
第三杯。
……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而下,生生将她呛出了眼泪。
季阮之觉得胸前一片灼热。
几杯酒下肚,她的眼神就开始飘忽起来,眼罩的下缘漾着红光。
“可以了吗?小傅爷。”
她眸光转冷。
傅知珩看着她,不作声。
见状,季阮之伸手准备再去拿酒。
“够了!”傅司铎应声而起。
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一杯将剩下的shot都喝了个干净。
“现在可以了吗?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