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夏天大旱,记得姜很贵,买一斤姜要10块钱,那时的十块钱可比现在的十块值钱的多。
奇异的是,整个夏天河沟里没一点水,土地都龟裂开来。一场秋雨过后,河沟里灌上了水,田边的水沟里竟能捞出鱼来,多为鲫鱼。有大有小,大的比杨树叶儿要大,小的不到一寸两寸。这些鱼类的求生本能真够强悍的,河沟都干成那样了,竟然还活着,想想都觉不可思议。
同村的伙伴从沟里摸到鱼,我把它们放到水盆里,很是兴奋,高兴地唱起歌。
我还和伙伴们一起去淮河边玩。带回来一些河贝也养在水盆里。那年头龙虾并不多见,我在河边捉到一只大龙虾,也养了起来。其实好想把这些我非常喜欢的鱼虾贝壳送给我的同桌!
有时晚上与铁哥们华、常,三个人于村外雾气蒙蒙的荒野转悠。
我拿一柄约两尺长的铁剑,他二人每人各执一把槐木大剑。三人可说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目的渴望能遇到一头狼。幻想着干翻劫道的,干死独狼,还希望能够英雄救美。不过只能想想而已。
每到周末,学生放假不上课的时候,我拿着铁剑带头与华、常,领着一群小伙伴在村里村外四处游荡。金哥的父亲,我叫大伯的村长说我一回来,热闹了半个村子。
冬天的一个晚上,我们三人去铁哥们儿永的学校,找他玩儿。永显得很兴奋。他的同学们则对我们很有几分敬畏,毕竟我们三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剑,畏更多于敬。这些六年级的同学说刚才有人来学校偷东西,又逢停电。我们来了正好有了主心骨。我很兴奋,想要把贼抓住,可惜贼早就跑的没影了。否则以我校运动会200米400米第一名的成绩,还真能把贼追上。以我那时强烈的正义感,身手和狠辣,一动手,定是绝不留情,更何况我心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铁剑。我用这把剑,不知削断过多少根鸡蛋粗细的青竹。就连睡觉都把剑插在床帮与墙壁的间隙中。
可以说,因为我们的到来,永在同学们面前赚足了面子。
一个油腔滑调的同学恭维我说:“一看你就能打十个人……”我当即就不爱听了,直接伸腿给他使了个绊子,他用手撑了一下,才没有坐到地上,脸色变了,不明所以。我说:“我最烦别人胡吹,不实在,你以后说话给我实在点儿!我怎么可能打过十个人?”他才嘘了一口气,又说:“就算打不过十个人,把我扔树上还是可以的……”我又要冲他,永和班长忙打了圆场。
永的班主任兼教体育蒋老师对我很热情,我们同睡一张床上。聊了大半夜,他睡着了,我却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光还没放亮,我们三人回去的时候,他们小学所有住校的学生排成几个方队,可以说是为我们举行了一个欢送仪式。只见学生们右手握拳高举喊着:“嘿!嘿!嘿!”的口号。
我手里拎着铁剑,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同学们也随着我转了一圈,始终与我正面相对。
那时的学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单纯淳朴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热情与尊重。
我冲他们摆手,他们依然高喊口号回应。我与蒋老师握手道别,三人出了学校。
第二天一早赶到村里,村里院门前那个水塘被人承包了养鱼,已经开始抽水捞鱼。我看到两条金红色的鲤鱼(不是锦鲤。比锦鲤看着有灵气),我拿回家了一条,养在了水盆里。没养多长时间,由于天寒……最终还是满足了我的口腹之欲。
上午众人散去,我发现水塘有积水的地方还有一群一群的小鱼,也就一两寸长。我双腿没在淤泥里,抓了很多小鱼。我奶择干净炒上萝卜条,晚上我饿的时候就馒头吃小鱼炒萝卜条,美滋滋呀。
水塘里还有很多碗口大的河蚌,我捡了半袋子,砸碎蚌壳,取出一丁点蚌肉炒着吃。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心狠手辣,实在残忍,罪过呀!
永周末过来告诉我说:“蒋老师希望你能常去学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