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的龙辇碾过太庙玉阶时,韩冲的刀锋正劈开最后一道铁闸。飞溅的碎铁中突然钻出三百条铁线蛊虫,虫体表面浮动的不是晋商暗码,而是司礼监批红的朱砂印迹。
\"陛下袖中的胎记在吞噬龙气!\"林半夏的虚影突然从刀纹中浮现,晶化残躯迸射的金针刺入御前侍卫的铠甲缝隙。被刺中的侍卫突然僵直,七窍中钻出《九边饷册》的残页,纸面黏着的户部火耗银竟化作液态渗入地砖。
药童的胎记突然与玉阶共鸣,他踉跄跪地,晶化手掌插入汉白玉浮雕。当拽出半截景泰蓝药匙时,太庙殿门轰然洞开——十二具洪武朝开国武将的铜像正在缓缓转身,手中兵器刻着隆庆年间海禁条例的密文。
\"坎位铜像!\"汤若望的镜片映出诡异光斑。韩冲的刀气扫过常遇春铜像的枪尖,迸出的火星点燃空中漂浮的瘟疫孢子。火光中浮现的却不是灰烬,而是徐达后人私通晋商的密信图谱。
崇祯帝的龙袍突然无风自动,腕间星图胎记渗出靛蓝血丝。当血丝触及太庙香案时,供奉的太祖灵位突然裂开,露出内藏的半卷用建文帝袈裟誊写的防疫策。林半夏的残躯突然吸附住袈裟残片:\"这是姚广孝镇压应天瘟疫的禁术!\"
疾风突至,晋商死士从殿梁跃下。他们抛洒的不是暗器,而是天启年间苏州织造局的染疫绸缎。韩冲的刀锋劈开绸缎,断裂处迸出的不是丝线,而是三百颗用裁驿文书折成的铁蒺藜。
\"小心地脉!\"药童的尖叫带着晶化颤音。他撞向香炉的瞬间,太庙地砖突然塌陷。露出的地宫甬道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泰昌朝暴毙官员的眼球,每颗瞳孔都映着红丸案的炼药场景。
林半夏的虚影突然凝实,腐骨散毒液顺着金针注入地脉。当毒液触及洪武龙气时,整座地宫突然响起郑和宝船的舵轮声。甬道尽头缓缓升起的不是棺椁,而是半具用下西洋海图熔铸的浑天仪,仪轨间卡着半枚带血的太子金印。
\"是朱由校的印信!\"汤若望的镜片突然炸裂。韩冲的刀尖触及金印时,宁远城头的红夷炮突然调转方向,炮管纹路里渗出天启帝炼制红丸的丹液。当首颗炮弹击中太庙屋脊时,坠落的琉璃瓦竟在空中凝成《瘟疫论》的防疫阵图。
崇祯帝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腕间胎记暴涨三寸。龙袍下的肌肤开始晶化,蔓延的脉络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晋商从澳门走私的南洋瘴毒。药童的胎记突然与之共鸣,晶化皮肤寸寸剥落,露出下面万历年间抗税领袖葛成的刺青图腾。
\"他们在用陛下养蛊!\"林半夏的残躯突然解体,碎片凝成三百根神农尝药针。当金针刺入崇祯帝膻中穴时,太庙地底突然传来努尔哈赤的满文嘶吼——十二具女真萨满的尸傀正从龙脉裂缝中爬出,每具尸傀的脊椎都嵌着半卷《开中法疏》。
韩冲的刀气劈碎首具尸傀,飞溅的骨片中竟藏着徐光启与利玛窦合译的防疫手稿。汤若望突然狂吼:\"用伽利略的抛物线!\"他掷出的浑天仪碎片在空中拼出弹道轨迹,指引刀光斩向晋商暗桩的瘴毒核心。
药童的晶化残躯突然跃入弹道,胎记纹路与抛物线重合。当他的手掌触及崇祯帝腕间胎记时,整条洪武龙脉突然沸腾——地宫中的浑天仪开始逆向旋转,郑和宝船残骸的虚影从海图中浮出,甲板上站着的竟是浑身晶化的林半夏本体!
\"半夏!\"韩冲的刀刃豁口突然喷出锦衣卫初代指挥使的肃杀气。当刀锋劈开最后一道瘴毒屏障时,众人看见骇人真相——崇祯帝的晶化心脏深处,蜷缩着半具魏忠贤的残魂,正用《东林点将录》的残页裹挟龙气!
林半夏的宝船虚影突然俯冲而下,腐骨散毒液混合郑和船队的驱疫香,在太庙上空凝成巨型药鼎。当药鼎扣住龙脉的瞬间,喀尔喀部的狼烟突然在西北炸响,地平线上浮现出江南机户的叛旗——那旗帜竟是用万历年间罢织工的血泪染成!
药童的胎记在此刻彻底晶化,他撞向崇祯帝心口的残魂,嘶吼声震荡殿宇:\"陛下,醒——\"
龙吟声中,太庙所有灵位突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