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水面突然泛起青铜光泽,七百具浮尸的膻中穴梅花针齐齐震颤。林半夏的璇玑针在掌心裂成九道星芒,钉住钞关码头的九宫方位——针尖触及青石板的刹那,地底传来古琴断弦般的嗡鸣。
\"申时三刻,足太阴经气绝。\"
韩冲的归藏纹缠住漕运衙门石狮残骸,暗金纹路顺着狮爪裂缝渗入。石狮基座轰然炸开,露出半具泰昌年间扬州知府的骸骨——腐烂的胸腔内插着三寸陨铁针,针尾系着的丝帛上写满瘟疫死者生辰。阿措的苗刀斩在骸骨涌泉穴,刀刃带起的骨粉在空中凝成手厥阴心包经全息图:\"这些官老爷的骨头里刻着晋商的瘟病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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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阁飞檐上的铜铃突然自燃,岭南少女的鎏金禁步残片灼穿青砖。林半夏三枚璇玑针钉住阁顶宝瓶,渗出的不是晨露而是腥臭的黑血——泰昌帝临终前七日的任督脉象正在血泊中扭曲,每个溃烂的穴位都对应扬州城某处暗渠。三十六个巫医的青铜铃铛齐震,运河水面浮出九百具缠着水藻的童尸,每具尸体的少商穴都系着半截晋商银票。
\"破军·蚀辰!\"
云阳子的桃木剑引动星髓,剑尖挑起的晨雾突然显影《子午流注瘟病谱》。七十九具缠着黄符的僵尸突然自燃,灰烬中浮出天启七年漕盐走私的穴位路线。韩冲的归藏纹暴涨如网,暗金纹路绞碎三块青石板,露出晋商用童尸浇筑的阴维脉阵基——每具童尸的百会穴都插着暹罗陨铁针,针尾丝帛写着失踪盐商子女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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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女子忽然出现在琼花观飞檐,鎏金步摇垂下的翡翠骷髅渗出黑血:\"韩道友可识得此物?\"她广袖中滑出半块双鱼玉佩,玉面显影的画面里——少年韩冲正在七玄门后山采药,腰间悬着的正是扬州赵氏族徽。林半夏的璇玑针突然倒旋,针尾牵引的星髓化作三千冰蚕,蚕丝缠住女子三阴交穴的刹那,运河底部传来青铜碎裂的轰鸣。
\"坎离倒悬!\"
阿措的苗刀劈开盐商宅邸的影壁,刀刃带起的碎砖凝成足阳明胃经全息图。宅内突然冲出四十九具缠着符纸的尸傀,每具尸傀的曲池穴都钉着阴月宫梅花针。韩冲的归藏纹绞碎符纸,暗金纹路中显影出更骇人的秘密——晋商竟将瘟疫死者的脊髓液混入漕盐,沿着任脉要穴销往江南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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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女子褪下半边罗衫,雪白肩头浮现扬州城的任督全息图:\"林道友的针,可敢刺这膻中死穴?\"她指尖点在锁骨天突穴,皮肤下游出七条青黑经络——正是天启七年晋商通过漕船走私的建州人参数目。知府骸骨突然直立而起,腐烂的指骨捏着半块双鱼玉佩,玉面显影的画面里,阴月宫主正用瘟疫死者的颅骨炼制丹药。
\"寅时三刻,该收网了。\"
琼花观方向传来建州萨满的骨笛变调,七百浮尸突然炸成血雾。林半夏呕出的黑血凝成《瘟病经络考》全卷,韩冲的归藏纹在此刻发出龙吟——暗金纹路中显影的不仅是阴月宫密约,更有扬州城地底缓缓睁开的巨目。那瞳孔的纹路与七玄门后山洞府的壁画完全一致,眼睑开合间泄出的小冰河寒气,正沿着足少阴肾经侵蚀整座城池。
漕运衙门的石狮残骸突然融化,狮口滚出三百颗玉质骰子。每颗骰子落地即化为人形,竟是天启年间失踪的扬州名医——他们腐烂的指尖亮着银针寒芒,沿着瘟络走向布下杀阵。林半夏的璇玑针在此刻突破第十七境\"通幽\",针尖牵引的星髓突然显影出惊人画面:韩冲当年在七玄门误入的禁地山洞深处,赫然矗立着与地底巨目同源的青铜阵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