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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讲述小故事 第13章 可可利亚

作者:公孙苏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04-17 10:19:02 来源:小说旗

总有一些话 来不及说了(不…别带走她!)

总有一个人 是心口的朱砂(星核…)

想起那些话 那些傻 眼泪落下(许诺了未来!)

只留一句 你现在好吗(它会,吞噬所有)

如果爱忘了 泪不想落下(母亲大人,快停下)

那些幸福啊 让她替我到达

如果爱懂了

承诺的代价

不能给我的

请完整给她

(母亲大人)

我仍能清晰复现接任仪式的那一日——

寒风如刀,割裂贝洛伯格的天空。永冬广场的克里珀神像垂首俯瞰众生,石雕的巨锤上覆满冰棱,仿佛连神明也被这七百年的风雪冻僵了身躯。前任大守护者的遗体躺在水晶棺中,面容苍白如纸,唇角却凝固着一丝释然的微笑。她终于从这永恒的苦役中解脱了。

我跪在神像前,权杖的裂痕硌疼掌心。

那裂痕是初代守护者阿丽萨的遗物。史书记载,她在最后时刻用权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以血肉为媒介发动禁术,将裂界扩张延缓了三天。权杖从此再未修复——历任继任者说,这是为了铭记存护的代价。可当我摩挲那道裂痕时,只觉得它在无声嘲笑:看啊,又一个自愿戴上枷锁的愚者。

布洛妮娅的咳嗽声刺破了死寂。

她裹着过大的貂绒斗篷,小脸冻得发青,却固执地拒绝侍从替她系紧领口。七岁孩童尚不懂何为「大守护者」,只知道母亲要接过一柄比她人还高的金属权杖。当主祭高呼「以克里珀之名,赐汝存护之志」时,她突然挣脱乳母的手,跌跌撞撞冲上祭坛。

「妈妈!这个给你——」

她摊开掌心,躺着一颗用锡纸捏成的星星,边缘还沾着融化后又冻结的糖浆。后来我才知道,她偷偷溜进厨房,用三天时间向厨师长讨要废弃的糖块,在壁炉边一点点烤化、塑形。此刻那颗歪扭的星星正在寒风中迅速变脆,像极了我们岌岌可危的文明。

「它会保佑妈妈不被怪物吃掉!」

观礼席传来压抑的笑声。我单膝跪地,任由她将糖星塞进我胸甲缝隙。她冰凉的手指擦过我脖颈时,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权杖上——不是雪,是我的泪。

深夜,我屏退所有侍从,独自走进历代守护者的陵寝。

幽蓝的冷光从地髓灯中渗出,七百具棺椁如同沉默的军团。初代阿丽萨的棺盖内侧刻满指甲抓挠的痕迹,传说她在咽气前突然发狂,高喊着「他根本听不见」。第十任守护者叶卡捷琳娜的日记摊开在陪葬台上,最后一行字被血迹晕染:「下层区爆发暴动,处决三千四百人后恢复秩序。」

指尖抚过那些发脆的纸页时,星核的蛊惑第一次有了预兆。

陵寝深处的阴影忽然扭曲成漩涡,某种介于蜂鸣与嘶吼的声响在颅骨内震荡。等我回过神时,权杖已深深插入石砖缝隙,而我的手背青筋暴起,仿佛刚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妈妈?」

布洛妮娅抱着破旧的布偶熊站在门口。她赤着脚,睡衣下摆结满冰晶。后来杰帕德告诉我,她整夜蹲守在陵寝外的走廊,因为「妈妈进去时的表情像要死掉了」。

那夜,我把她裹进自己的貂绒披风,哼唱起早已失传的《寒岩摇篮曲》。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时,我凝视着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雪,突然理解了叶卡捷琳娜日记里的疯狂——

“守护,本就是一场缓慢的**。”

……

上任第七日,下城区十三号矿井坍塌。

当我戴着呼吸面罩踏入充斥着甲烷与哀嚎的矿坑时,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扑到脚边。他的右腿被钢梁压碎,怀里却死死护着半块地髓原石。「求求您…我的女儿还在医疗站等药…」他哆嗦着献上矿石,仿佛那是能换回慈悲的贡品。

我亲手为他注射了吗啡,却在转身后签署了封矿令。

「为什么?!下面还有三十多个活人!」希露瓦抓着命令书冲进办公室,她那时还不是「机械女王」,只是研究院最年轻的能源工程师。我指着全息地图上蔓延的裂界红痕:「如果继续开采,整个磐岩镇会在两周内被吞噬。」

「所以就要像处理报废零件一样抛弃他们?!」她的机械义眼因过载迸出火花。

我按住她的肩膀,闻到她发间残留的焊枪灼烧味——那是我们少年时代一起改装机车时熟悉的气息。「听着,希露瓦,大守护者的职责不是当圣人,而是让更多人活到明天。」

她甩开我的手冷笑:「你已经开始用『职责』当毒药了。」

那夜,我独自登上城墙。

寒风卷来下层区的哭嚎,恍惚间竟与裂界亡灵的尖啸重叠。权杖突然变得滚烫,当我低头时,赫然发现那道古老的裂痕正在渗出黑血。

「星核之茧与母爱的残骸」

星核正式向我展露全貌的那一夜,贝洛伯格迎来了史上最剧烈的「地髓震颤」。

整座城市像垂死的巨兽般抽搐,能源塔的管道喷涌出腥臭的黑色黏液。我冲进星核所在的禁域,却发现防护屏障早已溶解——它一直在等我主动投诚。

「你比阿丽萨聪明」星核的触须刺入我的太阳穴,剧痛中浮现出初代守护者的记忆残片:七百年前,阿丽萨曾跪在这里哀求星核停手,却被反噬成一具空壳。原来历任教典中「以意志压制星核」的记载,全是后人粉饰的谎言。

「你想要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

星核幻化成布洛妮娅的模样,指尖抚过我的泪痕:「让我替你承担抉择的痛苦吧…把绝望交给我,你只需成为完美的工具。」

当我苏醒时,掌心多了一道裂界纹章。

杰帕德汇报下层区暴动,我微笑着签署镇压令——这是第一次,屠杀命令未让我胃部痉挛。

……

布洛妮娅十六岁生日宴会上,裂界生物突袭上层区。

她不顾劝阻冲进战场,用我赠她的短刀刺穿一只冰霜傀儡。当我赶到时,她正徒手扒开废墟,拖出一个被压断腿的流浪儿。那孩子脖颈挂着的吊坠,分明是下层区矿工的遗物标识。

「母亲,请开放医疗舱给所有伤者!」她跪在血泊中嘶喊,瞳孔里跳动着我年轻时的炽热。

我命铁卫将她押回宫殿,亲手锁上医疗舱防爆门。隔着观察窗,她捶打玻璃的震动传入手心,与星核的脉搏渐渐同频。

当夜,我潜入她的卧室。

月光下,她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早已褪色的布偶熊——那是我用第一件披风改制的玩具。梳妆台上摊着日记本,最新一页写着:「妈妈的眼睛变成镜子了,我在里面看见怪物在笑。」

我偷走了那本日记,却在焚烧炉前僵立整晚。最终将它藏在初代阿丽萨的棺椁夹层——那里还躺着布洛妮娅七岁时送的铂金星坠。

……

与希露瓦的决裂始于一把小提琴。

那日她闯进会议室,将我的旧琴砸在长桌上。琴身刻着我们年少时的誓言:「为贝洛伯格奏响永不停歇的乐章」。十七岁那年,我们曾用这台琴在能源塔顶合奏,琴弦裹着地髓粉末,在夜色中迸溅出蓝火。

……

「解释一下这个!」她甩出一叠照片:铁卫正在下层区焚烧尸体,焦黑的手腕上绑着抵制封锁的布条。

星核在我脑中尖啸:「杀了她!她会毁了一切!」

我却端起茶杯轻笑:「什么时候开始,研究院首席成了贫民的喉舌?」

……

她砸碎茶杯,瓷片划破我的脸颊:

「你脸上流出的血…怎么是黑色的?」

……

那夜,我调集重兵围剿她的机械工坊。

当自爆机器人冲破大门时,我看见她站在工作台前,正调试着我们二十岁时组装的旧款机甲。操作屏上闪烁着一行未发送的讯息:「给可可利亚:温泉镇的樱花开了。」

……

处决下层区领袖奥列格时,我特意带上了布洛妮娅。

刑场设在永冬广场,克里珀神像的掌心落满乌鸦。奥列格被铁链吊在半空,嘶吼着诅咒兰德家族的血脉。我扣住布洛妮娅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这一幕:「学会了吗?所谓存护,就是亲手掐灭所有火种。」

……

「您疯了…」她瞳孔涣散,嘴角溢出血丝——竟咬破了舌尖以抵抗晕厥。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突然想起她五岁那年发高烧时,也是这样蜷缩着颤抖。那时我为她哼唱《寒岩摇篮曲》,如今却在她耳边低语:「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教导。」

……

星核在狂笑,我的胸腔随之共振。

当奥列格的头颅坠地时,布洛妮娅彻底昏死在我怀中。她袖口滑出一枚微型通讯器——正是希露瓦实验室的产物。

「永冬王冠与谎言终焉」

……

决战前夜,我拆散了银发。

发丝间缠绕着布洛妮娅幼时的蝴蝶结,缎带早已褪成尸骸般的灰白。星核在我的脊椎上增生出晶簇,如同倒刺王座,稍一仰头便会刺穿颅骨。但此刻我需要这份痛楚——唯有血肉被撕裂的实感,能让我短暂挣脱蛊惑,写下这封永远不会寄出的信。

「亲爱的布洛妮娅:

若你读到这些字,说明我终究败给了人性最后的软弱。

请记住,摧毁星核的方法不是杀死宿主,而是……」

墨迹在此处晕染。

星核的触须突然扎入腕骨,羊皮纸在幽蓝火焰中蜷曲成灰。真可笑啊,连遗言都要经过它的审查。

当布洛妮娅率领反抗军攻入永冬神殿时,我正将自己的心脏与星核融合。

手术台是初代阿丽萨的棺椁,她的骸骨早已成为星核的养料。随着机械钳剖开胸腔,我终于看见了真相——

所谓星核,不过是「存护」克里珀的碎片。

七百年前,这位星神为阻止雅利洛-VI坠入虚数深渊,亲手将自身核心撕裂。我们供奉的圣像,我们吟诵的祷文,我们世代坚守的信仰……不过是神明濒死时排泄的残渣。

「明白了吗?可可利亚。」星核伸出神经束,温柔地包裹我裸露的心脏:「克里珀早就抛弃了你们,而我,才是他留给这个文明最后的慈悲——让蝼蚁们无痛死亡的慈悲。」

多完美的闭环。

历代守护者用存护之名施行暴政,而暴政的源头竟是存护星神溃烂的伤口。我笑得咳出黑血,溅在阿丽萨的颅骨上,她的眼窝深处闪过一抹解脱的磷火。

……

布洛妮娅的子弹击碎神殿穹顶时,我正在给星核镶嵌最后一块地髓。

风雪灌入圣殿,她的披风猎如战旗,那柄我赠送的短刀插在腰间——多讽刺,刀鞘上还刻着「以存护之名」。

「母亲,结束这场噩梦吧。」她的枪口在颤抖。

我抚摸着与星核融合的右半身,肌肤下增殖的裂界晶脉如同另一种血脉:「亲爱的,你该感谢我。当我成为新星核的瞬间,寒潮会立刻吞噬整个雅利洛-VI……没有痛苦的灭亡,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

她扣动扳机的刹那,我故意撤去胸前的晶甲。

子弹穿透心脏并不疼,痛的是她眼中碎裂的光——那是我用十五年时间,一针一线缝入她灵魂的信仰。

……

濒死之际,我启动了最后的底牌。

星核能量顺着血脉逆流,将我的身躯膨胀成巨大的裂界母体。神殿坍塌,永冬广场的地表龟裂,初代守护者的权杖从地核深处升起——原来阿丽萨的权杖从来不是武器,而是封印星核的钥匙。

……

「布洛妮娅!刺向她的左眼!」

希露瓦的机械残躯从废墟中冲出,八条液压肢插进地面稳住身形。她的发声器混着电流杂音,却精准抛出那柄尘封的小提琴。布洛妮娅凌空接住琴弓,地髓琴弦骤然绷直,割裂风雪奏响《寒岩摇篮曲》——

……

那是我在她五岁高烧夜唱错的版本。

原曲第二小节本该是「冰雪消融处,春花绽新芽」,我却总唱成「风雪埋葬处,骸骨绽新芽」。此刻,走调的音符竟与星核频率共振,我的晶化外壳开始龟裂。

……

「妈妈…」布洛妮娅的泪冻结在琴弦上,「这次换我教您正确的歌词了。」

……

短刀刺入左眼的瞬间,我看见了走马灯。

七岁的她捧着糖星,二十岁的希露瓦在塔顶拉小提琴,初代阿丽萨在星核前焚烧自己的心脏……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可可利亚」同时转过头,对我比出口型:

……

「让死亡成为最后的存护。」

……

我的身躯崩塌成星尘,权杖裂痕中涌出阿丽萨封印七百年的真相。

布洛妮娅握住权杖的刹那,历代守护者的亡魂从裂界爬出,化作金色光链缠绕星核。她们在哭,在笑,在齐声诵唱真正的《存护誓约》——那根本不是对克里珀的赞歌,而是文明自毁的倒计时。

星核被封印回地核时,永冬广场下了一场温暖的雨。

积雪融化处,我窥见初春的嫩芽穿透冻土。布洛妮娅跪在水洼前,水面倒映出她眼瞳深处新生的裂界纹路——原来弑神者终将成为新的神明囚徒。

终幕黑屏字幕:

「七百年前,初代守护者阿丽萨启动第一次轮回;

七百年后,弑神者布洛妮娅按下第二次轮回的按钮;

而所有泪与血,不过是星核撰写剧本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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