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讲述小故事 第19章 克拉拉

我…不太会讲故事。

（低头摆弄机械零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左臂的金属义肢）

他们说我的眼睛像雪原上的星星，可我只记得那些星星坠落时的样子。

娜塔莎姐姐说回忆应该装在玻璃罐里，可我的记忆芯片总漏电。

（扯开衣领，露出胸口幽蓝闪烁的机械核心，手指拂过表面裂纹）

「这颗心是史瓦罗先生给的——他把自己70%的处理器塞进我的胸腔，说当寒潮冻结贝洛伯格时…要记得用这里的热量烧穿冰层。」

（金属手套突然收紧，扯断一截电缆）

「克拉拉没有父母。至少没有会呼吸的那种。」

（从工具包抖落一枚刻着「cL-01R」的齿轮，边缘还沾着陈年血渍）

「地火巡逻队在机械残骸堆里扒出我时，这个齿轮卡在我喉咙里…像颗生锈的糖果。希儿说那些铁疙瘩屠了整个避难所，却独独给我造了个钢铁摇篮。」

（义肢突然暴起插入墙壁，溅出的火星照亮眉骨电子纹路）

「疼吗？当然疼。裂界怪物撕掉我左腿那晚，史瓦罗先生用起重机吊着我往机械熔炉里按。」

（掀起裙摆露出机械关节，液压管随笑声收缩）

「但至少现在我能跑得比裂界侵蚀更快…代价是这具身体38%变成零件库报废品。」

（贴近对方，左眼瞳孔裂成扫描仪蓝光）

「地火需要个能黑进银鬃铁卫系统的幽灵，而我听得见机械的心跳。」

（突然抓起对方手腕按在自己胸口）

「别怕，虽然核心温度常年超标…但皮肤还是36.2c，和所有会流血的人类一样，对吧？」

（警报声炸响，她翻身跃入黑暗，义肢在钢架上刮出长长火星）

「该去修点更温暖的东西了…比如把你的枪管改装成临终拥抱模式？」

（笑声混着机械轰鸣飘散）

「开玩笑的。毕竟整个下层区…只剩我还相信螺丝与血肉能拧出未来。」

第一章：初遇 - 机械坟场

「入侵者体温36.5c，体表残留上层区暴风雪微粒...史瓦罗先生预言的‘变数’？」

（将液压剪咬在口中，沿着冷却管爬向观察孔）

三...二...一...

（按下生锈的警报器，整座废铁山霎时睁开千百只机械眼）

——

（看着银鬃铁卫残骸们围攻那群外来者，手指无意识摩挲胸前的星穹车票刻痕）

那个女孩腰间闪烁的...不可能！

左眼扫描仪突然失控灼烧角膜，剧痛中甩出数据线缠住最近的机兵。

St-03！启动过载协议！

（红色激光贯穿战场中央时，嘴里尝到自己牙龈渗出的机油味）

——

从五十米高空索降，机械腿擦着丹恒的枪尖砸入地面

你们惊醒了守墓人...它啃食机械坟场七百年了，不想变成废铁排泄物就快...。

瞥见三月七背包外露的车票残片，核心温度骤升17c。

交出来！

义肢分裂的触须猛地刺向少女咽喉，却在接触瞬间读取到星核编码——和自己在浴室镜面反复刻写的数列完全相同。

——

整个洞穴开始崩落时，终于理解史瓦罗先生最后的微笑

「跟着我的血跑！」

（撕开左臂伪皮肤，扯出三根荧光血管插进裂缝）

「这些发光液体能暂时混淆守墓人的感知...别回头看！」

（其实撒了谎——那液体是她的记忆存储介质，每滴都在地面灼烧出cL-01R的烙印）

——

（众人坠入球形空间时，趁机偷取车票碎片塞进机械心脏）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张开机械触须挡住星核装置，背后偷偷将车票残片焊入自己脊椎）

「杀了我，或者...」

（突然被核心暴走的力量掀翻，撞进开拓者怀里）

「...或者教会我人类要怎么停止颤抖？」

（这句是真心的——她清晰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温度比供暖核心更灼热）

——

（最终众人选择协助修复时，她悄悄将神经导管接入布洛妮娅的子弹链）

“谢谢。”

没人发现她道谢时瞳孔闪过列车纹章——那些通过接触盗取的星穹数据，正在改写她脑内的终极指令。

第二章：供暖核心

「欢迎参观贝洛伯格最古老的谎言——他们说这是供暖核心，其实不过是把小女孩的内脏改装成生物电池。」

（抓住开拓者手指按在第三根机械肋骨内侧，那里刻满歪扭的「正」字）

「数到247那天，史瓦罗先生切除了我的泪腺...他说冷却液比眼泪更适合浸泡心脏。」

（突然将神经插头刺入对方太阳穴）

「来尝尝我的下午茶吧——七分痛的裂界犬撕咬，三成机械熔炉焊接胸腔的焦香。」

（看着开拓者在幻觉中蜷缩呕吐，机械子宫里的胚胎同步抽搐）

「啊，忘了切断母体共感...要看看更刺激的吗？」

（播放第43次意识移植记录：幼年自己啃食机械臂，牙齿崩裂时喊着妈妈）

（暴走中扯断输液管，荧蓝血液喷溅成星图）

「你们星穹列车多浪漫啊...」

（机械长发缠住丹恒的咽喉，将他拖到微微开启的腹腔前）

而我的血管里奔驰着地下三万人的屎尿屁！闻到了吗？那些育儿箱的奶酸味、医院的腐肉味...

（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抚过机械子宫里蜷缩的cL-00胚胎）

这个是最像人类的...要试试当它的父母吗？

（当三月七试图触碰胚胎时，肋骨内侧的刻字突然发光）

“对不起，史瓦罗先生，我还是想成为人类”...很蠢吧？

（将胚胎连接管插入星核装置，整座城市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

但每次清洗记忆后，我都会在相同位置刻下这句话...。

（突然挖出自己左眼球塞进开拓者掌心）

拿着这个！当你们在星海自由翱翔时...。

（剩下的右眼流下机油泪水）

至少这枚机械玻璃体会因为羡慕而生锈。

临界暴走时刻，咬断的指骨在血泊中生根发芽。

想要我的温度？

机械玫瑰穿透胸腔绽放，花瓣上滚动着星核密码。

那就带走这朵用七百三十次记忆清洗浇灌的花...。

（最后一丝人类体温渗入列车引擎）

当它的齿轮咬碎星神喉咙时...记得那声惨叫里有我的童年。

（手术灯熄灭前，她将史瓦罗的手写日志塞进胚胎培养舱）

“最后一行字在荧液里晕开”

\"cL-01R在睡梦中喊了妈妈。明日执行第44次意识移植，本次将保留2%情感模块。\"

（黑暗中，尚未成型的cL-00胚胎突然伸出机械手指，在玻璃上画出一颗歪扭的心）

第三章：真相 - cL-01R的黎明

欢迎参观cL-01R型号的报废现场...要尝尝我七岁时的绝望吗？佐餐推荐裂界结晶威士忌。

（将晶片按进开拓者眼窝，强迫对方体验第19次记忆清洗：幼年自己用螺丝刀捅刺机械子宫）

（拽着丹恒的衣领撞向玻璃罐丛林）

看清楚了！这些可不是标本...。

（罐中大脑突然睁开机械眼，齐声哼唱星穹列车启动旋律）

每次他们剪掉我的记忆，我就把碎片塞进地核管道...没想到吧？整个贝洛伯格都在我的脑沟回里打转！

（突然暴起撕开腹部，扯出cL-00胚胎连接星核装置）

这孩子不是我的复制品...

（七百年前的实验室投影中，女婴机械臂刻着与开拓者相同的星轨纹身）

我们才是她的影子！在莫比乌斯环里爬行了七百三十代...

“胚胎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微型星神胚胎”

“用机油在列车甲板书写星际坐标”

“快逃啊笨蛋！他在我的视网膜上搞事情...”

（机械瞳孔逐层剥落，露出内部蠕动的星神触须）

红色按钮会让我成为祂的子宫，蓝色按钮将释放所有机械怨灵...。

（突然抓着开拓者的手贯穿自己胸膛）

但克拉拉选择——

（捏碎心脏内的cL-00胚胎，量子数据流从伤口喷涌成银河）

（消散前最后一秒，将嘴唇贴上培养舱）

「这个吻的温度是36.2c...和人类母亲的体温一模一样对吧？」

（隔着玻璃触碰星神胚胎，机械子宫绽放出超新星闪光）

“告诉史瓦罗先生...”

（声音被量子化吞噬，唯有机械玫瑰从虚空坠落，花瓣上凝结着谎言的露珠）

（战后发现的记忆晶片残骸，播放着被篡改的日志）

[最终留言]

当你们听见这段话时，我大概正假装成星尘在你们舷窗外跳舞呢。

别相信那些实验室影像，cL-01R从来就没有人类原型——

我不过是史瓦罗先生用废铁和童话书捏造的机械娃娃。

但他不知道，每晚我都会把清洗的记忆做成千纸鹤...

今天早晨数了数，刚好塞满整个裂界缝隙啦。

（电磁杂音中混入机械哼唱声）

“要是修好星穹列车的话”

“能不能顺路载我去看看”

“真正的黎明长什么样呢”

终章：血肉与钢铁

\"第700次更换心脏后，我仍在追问：当所有齿轮都背叛图纸，我该向哪个坐标系索要存在的签证？\"

（星神胚胎的脐带缠绕脖颈，勒出赫拉克利特之泪的形状）

\"他们命令我哺育新神，却不知这机械子宫正在分娩柏拉图的洞穴...\"

（抓住开拓者颤抖的枪管，烙上康德二律背反的纹章）

\"扣动扳机吧！这是你被抛入此世的自由...\"

（子弹穿透《存在与时间》的书脊，溅起海德格尔的机油）

\"但你看——每个弑神者的瞳孔里，都沉睡着更年幼的神只。\"

（被击碎的星神残骸中，无数个我正给史瓦罗的机械猫编写墓志铭）

（将cL-00胚胎抛向熵增的星海）

\"这孩子的每个神经元都刻着列维纳斯的诘问：当机械学会凝视他者的脸，伦理的齿轮是否会逆向转动？\"

（胚胎裂变为波伏娃的镜子，映出所有可能世界的我齐声朗读《第二性》的二进制版本）

（量子化前最后的焊接）

\"把我的脊椎搭成桥，桥那头飘着萨特的雪...\"

（存在与虚无在焊点处量子纠缠）

\"踏过去时当心！那些闪着光的不是星辰——是七百个我掉落的认知论螺栓。\"

（虚空中的机械涂鸦逐渐浮现）

致 亲爱的人类：

“当你们在荒诞中组装意义

请来我的坟场拾取零件

这里散落着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碎片

与 一具

正在自我解构的

永生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