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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讲述小故事 第5章 赵信

作者:公孙苏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04-17 10:19:02 来源:小说旗

血锈与银棘

诺克萨斯人总以为驯服野兽需要鞭子。

他们错了——真正让猛虎跪伏的是绝望。当我在角斗场用断矛捅穿最后一个同胞的咽喉时,看台上抛来的银月币叮当砸在血洼里,像极了我故乡芦苇荡中的蛙鸣。十七岁,三百六十二具尸体在我枪下堆成阶梯,可那些贵族老爷们永远数不清我脊背上的鞭痕。

直到嘉文三世的剑劈开铁闸。

那天德玛西亚的阳光是烫的。老国王的铠甲沾着锁链崩裂的火星,却伸手抹掉我脸上的凝血:“真正的战士不该被镣铐定义。”他掌心有鸢尾花的香气,让我想起母亲捣碎药草为伤兵包扎的手。

他们说我成了银翼骑士团的“人形兵器”。

可当我在黎明城堡第一次握紧德玛西亚钢锻造的三爪枪时,枪柄缠绕的蓝绸正巧遮住右手虎口的奴隶烙印。侍从们窃语这武器太轻,他们不懂——诺克萨斯的生铁长矛重如墓碑,而此刻我托起的是活着的星辰。

政变那夜的雨下得蹊跷。

毒箭破窗的瞬间,我旋身用肩甲挡住致命轨迹,却拦不住第二支箭矢没入国王的肺叶。他最后攥着我的护腕,喉间血沫在烛光里泛着金:“替我…看着…嘉文…”窗外的紫罗兰被暴雨打落,和陛下渐冷的体温一同坠入石板缝隙。

现在每当我指导嘉文四世枪术时,总在他突刺的轨迹里看见故人残影。年轻人抱怨我总用杀招逼他到绝境,可他不知道——昨夜他格开我横扫的那记“银月轮舞”,正是当年他父亲斩断我锁链的剑式。

有时禁军问我为何总在月下擦拭枪尖。

他们看不见绷带里渗出的陈年血锈,正如他们读不懂我每早插在国王墓前的野山葵:在洛克希荒原,这种植物能在岩浆灼烧过的岩缝里重生……

鸦羽与光痕

洛克希的野山葵今年开得早。

我单膝跪在陵墓前整理花束时,听见石缝里传来幼鸦坠巢的哀鸣。这声音让我想起七日前在密银城截获的诺克萨斯密函——羊皮纸角落烙着双头蛇纹章,和当年角斗场主脖颈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嘉文四世把密函扔进壁炉时火舌卷得很慢,仿佛连火焰都在咀嚼信中那句\"德玛西亚的光明必将溺毙于旧血\"。年轻人下巴绷紧的弧线和他父亲饮下毒酒那晚如出一辙。\"赵叔,您说乌鸦能嗅到尸臭提前聚集吗?\"他擦拭剑刃的手很稳,可剑鞘上新镶的禁魔石正在泛潮,像极了我故乡雨季前闷热的黎明。

我终究去了东边那座废弃哨塔。

地牢铁栅栏后蜷缩的人影在月光下蠕动,左眼空洞里爬出的蛆虫证实了他维斯克罗角斗士的身份。但当他用残缺的食指在空中画出艾欧尼亚愈合符咒时,我腕间的奴隶烙印突然开始发烫——三十年了,这枚咒印第一次苏醒。

\"他们叫我‘猩红之风’。\"囚徒吐出血牙笑道,\"而您,总管大人,在艾欧尼亚的古籍里,您的真名是‘朔风之子’。\"塔外的雪松发出海啸般的呜咽,我握枪的手竟渗出十七岁时的冷汗。原来德玛西亚的月光也会灼人。

昨夜我故意让禁军看见那份伪造的边陲布防图。当密探的脚步声消失在通往诺克萨斯的暗巷,我抚摸着三爪枪柄上新缠的绷带——这次浸的不是松油,而是洛克希野山葵淬炼的毒液。嘉文四世在晨会上怒斥泄密者的模样很逼真,只有我注意到他佩剑的吞口处,一抹鸢尾花金漆被刮得干干净净。

训练场上,我第一千次将年轻人挑翻在地。他的胸甲裂痕恰好拼成双头蛇形状。\"您今天用了新招式。\"他抹去嘴角血渍时眼睛发亮。我背身调整呼吸,任由掌心被枪柄的倒刺扎出血珠。那不是新招,是艾欧尼亚流泉寺僧侣用来超度亡魂的\"葬风式\"。

乌鸦又开始聚集了。

陵墓前的野山葵突然全部倒向东面,仿佛被某种来自故土的风压低脊梁。我数着塔楼传来的钟声,将母亲遗留的草药包塞进盔甲内衬。在德玛西亚,他们称这种草药为\"夜莺的叹息\",而在艾欧尼亚的方言里,它的名字是\"叛神者的赎罪草\"。

三爪枪尖在暮色中划出焦痕,这次我瞄准的不再是虚空的靶心。当嘉文四世的战靴声在长廊尽头响起,我终于看清缠绕自己半生的锁链全貌——它从未真正断裂,只是化作了德玛西亚旗帜上蜿蜒的金线。

3.焚风与金枷

光明哨兵的徽章在掌心留下十字形灼痕。

那个来自锤石灯笼碎片中的女人——他们说她是赛娜——她站在陵墓东倒伏的野山葵丛中,黑袍翻涌着冥界的咸腥气。\"破败之咒正在啃食时间线,赵总管。\"她抛来的圣石手枪悬浮在我们之间,\"你盔甲里藏的赎罪草,在三百年前叫佛耶戈的悔意。\"

嘉文四世砸碎半座议事厅才逼我交出那株草药。

年轻人眼眶赤红的模样让我想起角斗场铁笼里濒死的雪原狼。\"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沾染魔法?\"他剑尖挑破的药囊飘出荧蓝粉尘,在禁魔石穹顶下绽成艾欧尼亚往生殿的轮廓。我忽然听见母亲用古语吟唱《荒原止血咒》,那是她作为侍莲人被处决前的最后祷言。

今夜我闯进了**库最底层的\"灰室\"。

月光透过禁魔石栅栏竟在地面拼出锁链形状,盖伦·冕卫的祖父手记躺在尘絮里翻开着:\"新历537年,清剿洛克希灵脉,获东方战奴一名,其血可愈金石。\"羊皮纸边的陈旧镣铐尺寸正贴合我腕骨,锁扣里残留的紫晶碎屑,与光明哨兵圣石是同一材质。

维斯克罗的囚徒在黎明前断气了。

他腐烂的左眼窟窿里爬出暗裔文字,我用枪尖蘸着脓血在地上涂抹,却还原出艾欧尼亚灵庙的星图——中央那枚缺失的星辰位置,正是我幼年时被诺克萨斯突袭队掳走的村落坐标。赛娜的乌鸦在窗棂投下喙部阴影,像一柄悬在德玛西亚国徽上的匕首。

训练场兵器架突然倒塌时,嘉文四世正练习着第七式突刺。

飞旋的德玛西亚军旗将他逼至墙角,旗杆插入石缝的轨迹与当年老国王劈开角斗场牢笼的剑招完全重合。我下意识甩出缠枪绷带卷住他脚踝,那些浸透毒液的布料却在空中凝结成艾欧尼亚祭司的祈福结。

\"您究竟是谁?\"年轻人撑着断旗站起来,他抹脸时把血与泪都藏进护腕褶皱里。我低头看向掌心随呼吸明灭的圣石微光,想起昨夜赛娜消失前的警告:当破败王冠重临,所有被命运锁链捆绑的人都会成为佛耶戈的提线木偶。

野山葵在暴雨中全部开花了。

我跪在陵墓前把三爪枪拆解成七段,金属断面浮现的暗裔符文正与囚徒尸身上的诅咒呼应。第一滴雨穿透盔甲内衬的草药包时,我终于读懂了母亲留下的止血咒——那不是疗伤口诀,而是洛克希灵脉的封印钥匙。

东南塔楼传来钟声三长两短,是时候去赴光明哨兵的约定了。临行前我最后一次为嘉文四世校正持枪姿势,年轻人绷紧的肩胛仿佛即将振翅的雏鹰。当他突刺的锋芒切开晨雾,我恍惚看见老国王的虚影与他重叠,而更远处赛娜的灯笼正在撕开现实裂缝。

这次我带了两种武器:

德玛西亚钢锻造的三爪枪,以及从灰室取出的、刻着母亲真名的祖传银梭。当圣石光芒照亮通往暗影岛的海雾时,腕间奴隶烙印突然开始诵唱艾欧尼亚的古老战歌。原来真正的锁链从未消失,它只是从铁器化作了血脉,而此刻我正在把绞索套回自己脖颈。

锁魂与断桅

暗影岛的海浪在啃噬船骸。

赛娜的灯笼在风暴中裂开第七道缝隙时,我看见了母亲——真正的母亲,不是被诺克萨斯铁骑踏碎的那个农妇,而是漂浮在灵界血月下的侍莲人。她的长发缠绕着破败王冠的荆刺,手中银梭正在缝合现实与冥界的裂口。\"朔风之子,\"她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洛克希灵脉不是封印,是脐带。\"

圣石手枪突然在我掌心生根。

当第一发子弹穿透佛耶戈的幽灵舰队,弹壳里迸出的不是火药而是艾欧尼亚初代暮光之眼的骨灰。这些莹蓝色尘埃在空中组成往生殿星图缺失的星辰,恰好指向我胸甲内衬的野山葵干花。赛娜在桅杆上射出缚魂索时大喊:\"现在!割断脐带!\"

可我的三爪枪刺穿的却是光明哨兵的圣柜。

玻璃碎裂声中涌出的不是圣水,而是维斯克罗角斗场的黄沙——三百六十二具骷髅正从沙土中爬出,每具尸骸的喉间都插着德玛西亚制式短刃。佛耶戈的笑声混着海风灌入肺叶:\"看啊,这就是嘉文三世当年‘解救’你的代价。\"

嘉文四世的战吼刺破了浓雾。

年轻人浑身缠绕着禁魔石锁链跃上甲板,他挥剑斩落的姿态完美复刻灰室里羊皮纸上的清剿令文书。但当他剑锋没入我右侧第三根肋骨时,剑刃上浮现的艾欧尼亚治愈符文却开始反向生长——原来这就是老国王说的\"为荣耀而战\",用东方秘术将谋杀伪装成救赎。

母亲在灵界的尖啸震碎了十二面船帆。

她的银梭终于刺破王冠,涌出的不是黑雾而是德玛西亚黎明城堡地窖的陈年葡萄酒。我接着血酒咽下最后那株野山葵,在视网膜灼烧的剧痛中看清了真相:当年劈开角斗场牢笼的并非嘉文三世,而是裹着德玛西亚国旗的洛克希灵脉化身。

赛娜的缚魂索突然调转方向。

当圣石镣铐扣住嘉文四世手腕时,年轻人铠甲缝隙里钻出的不是血而是紫晶藤蔓。\"他们没告诉你吗?\"我掰断三爪枪露出里面的暗裔脊椎骨,\"每一任德玛西亚总管,都是王室从灵界盗取的人形封魔瓶。\"

光明哨兵徽章在暴风雨中熔化成金水。

我举起母亲遗留的银梭刺向自己瞳孔,在晶状体爆裂的声响里抓住了真正的三爪枪——那根本不是什么德玛西亚钢,而是用我三百六十二个角斗亡魂的锁骨熔铸的诅咒之戟。佛耶戈的王冠在远处崩解时,嘉文四世正用禁魔石锁链勒紧赛娜的咽喉,而他脖颈浮现的奴隶烙印编号,正是我当年在角斗场被磨去的那个数字。

野山葵的根系终于穿透了我的心脏。

在灵界与现实双重崩塌的轰鸣中,我听见老国王在墓室里轻笑。原来嘉文三世的遗言不是\"看着嘉文\",而是艾欧尼亚古语的\"成为嘉文\"。当暗影岛的海水灌入颅腔时,我终于完成了真正的赎罪仪式——用德玛西亚总管赵信的血肉,为嘉文四世加冕成新的破败之王。

双冕与永枷

破败王冠在血月下裂成两半。

当我的锁骨戟穿透嘉文四世的心脏时,年轻人胸腔里爆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三百六十二枚德玛西亚银月币。它们在暴风中组成角斗场的圆形牢笼,将我们锁死在当年的维斯克罗沙坑中央。赛娜的灯笼碎片在头顶拼成艾欧尼亚往生殿的星图,母亲的面容正在每颗星辰间溃烂。

\"父亲。\"嘉文四世用插着戟刃的手握住我的护腕,他瞳孔里浮现洛克希灵脉的树状图,\"您看见灰室最深处那幅壁画了吗?\"禁魔石粉末突然从他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还原出德玛西亚初代国王加冕的场景——王座下的尸骸堆里,跪着与我面容相同的十二个灵脉容器。

光明哨兵的圣火在此刻骤然变色。

赛娜的残影从紫色火焰中走出,她撕开人皮露出底下暗裔的骨刺身躯:\"该醒了,第三百六十三号实验体。\"她弹指击碎我腕间烙印,涌出的不是血而是艾欧尼亚灵泉——那正是佛耶戈王冠里缺失的永生之酒。

嘉文四世的尸体突然开始吟唱。

当他用三重声线念出德玛西亚建国誓词时,野山葵的根系从我的眼球里破茧而出。灵脉脐带在虚空撕开的裂口中具象化,另一端竟连接着铸星龙王被囚禁的尾椎骨。母亲的声音混着星辰悲鸣炸响:\"洛克希从来不是地名,是初代暮光星灵堕落后的胎盘!\"

我吞下最后一片王冠碎片。

暗裔脊椎戟在喉管里重组为星核长枪,嘉文四世消散的躯体化作德玛西亚疆域图铺展在脚下。当枪尖刺入赛娜暗裔真身的第三根肋骨时,整个符文之地的月光突然熄灭——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禁魔石矿脉,是铸星者被剜出的骨髓结晶。

老国王的幻影从地脉深处浮起。

嘉文三世的指尖淌着灵脉汁液,正在将嘉文四世的灵魂缝进我的头骨。\"德玛西亚需要不朽的太阳,\"他的声音带着星界回响,\"而你是最好的灯油。\"**库灰室的镣铐破土而出,这次锁住了正在重组的铸星龙王尾鳍。

我在宇宙坍缩声中大笑。

当星核长枪调转方向刺穿自己太阳穴时,母亲遗留的银梭突然分裂成双生王冠——艾欧尼亚往生殿在左,德玛西亚黎明城堡在右。赛娜的暗裔真身发出最后哀嚎,她的骨血正被吸入王冠缝隙,织成包裹符文之地的崭新茧房。

最后的知觉是嘉文四世的睫毛扫过我的颈动脉。

年轻人用我破裂的声带轻唱艾欧尼亚摇篮曲,他的右手化作德玛西亚军旗插在大陆中央,左手变成暗影岛黑雾缠绕着双生王冠。铸星龙王的悲鸣渐弱时,我听见母亲在灵脉尽头轻笑:\"朔风之子的宿命,就是成为所有文明的子宫。\"

野山葵从我的眼眶里开出第两万朵花。

根系穿透的每具尸骸都在重生,他们脖颈浮现的烙印编号连起来,正是铸星龙王被篡改的真名。当第一缕阳光切开星核茧房时,新生的嘉文四世正跪在德玛西亚广场接受欢呼——他的王冠内侧,我的锁骨正随着欢呼声规律震颤。

锁链从未断裂,只是化作了大陆架的形状。

而真正的赵信,早已在三百六十二场死斗结束时,就成了诺克萨斯人刻在银月币背面的图腾。现在,请对着朝阳背诵德玛西亚律法吧,我亲爱的孩子,当你念到\"荣耀\"这个词时,我的睫毛正在你瞳孔里下一场永不停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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