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百六十五 第69章 罪与罚之被冻住的未来

冰柜藏尸谜案

在内蒙古赤峰，八月末的太阳那叫一个毒，热得柏油路都快被晒化了，仿佛随便打个鸡蛋上去，立马就能煎熟。蝉在枝头扯着嗓子拼命叫，那声音大得，就跟要把天给喊破似的。

王金花站在长途汽车站门口，心急如焚，手里紧紧捏着手机，手指不停地在钢化膜上戳来戳去，那频率，跟发电报似的。为啥这么着急？她妹妹王银花的电话已经连续七天，一拨通就是那个甜得发腻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声音此刻就像魔咒一样，听得王金花心里直发慌。

“这死丫头，到底咋回事！”身后，王金花的母亲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养了个白眼狼女婿，你妹的手机号怕不是被他给扔了喂狗！”那语气，就好像要把冯军给生吞了。

冰柜上的可疑行李箱

这边王金花正着急上火呢，另一边，警察已经找上了冯军的家门。

冯军，一个三十二岁的建筑工人，每天在工地上和水泥、砖块打交道。这天，他刚下班回家，工装裤上沾满了水泥渍，那白花花的一片，看着比他的脸色还难看。听到敲门声，他开门一瞧，见是警察，脸上立马堆起笑，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眼角皱纹里还卡着没搓干净的腻子粉，跟个小花猫似的。

“警官，您瞅瞅，我家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冯军一边说着，一边主动伸手拧亮客厅的灯，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却没让人觉得温馨，反倒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阳台上的绿萝蔫巴巴地耷拉着，叶子无精打采，就像根过期的鞋带，毫无生气。

带队的张警官一进屋，眼睛就像探照灯似的，四处打量。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冰箱顶上，那里斜放着一个玫红色行李箱，看着特别扎眼。这行李箱放的位置也太奇怪了，边角紧紧硌着冰箱密封条，就跟个调皮孩子故意把帽子歪戴着一样。

张警官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儿不对，刚抬手轻轻碰了碰行李箱拉手，就听厨房那边“咣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了。他扭头一看，好家伙，冯军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撒腿就跑，拖鞋在地板上甩出两道白印，人“嗖”的一下就窜到了防盗门前。

“抓住他！”张警官反应那叫一个快，大吼一声，一把甩脱警帽，防弹背心的魔术贴撕开，发出“刺啦”一声，跟放鞭炮似的。冯军哪顾得上别的，电动车钥匙还在裤兜插着呢，他像跨上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飞身跳上电动车，后轮在瓷砖上疯狂打转，摩擦出一股焦糊味。

民警老陈紧跟着追出门，就见冯军的背影在胡同口来了个漂亮的漂移，车筐里的安全帽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垃圾桶，惊起三只胖得像小山似的麻雀，扑棱棱地乱飞。

冰柜里的惊悚发现

这边冯军跑了，王金花那边可等不及了。她和警察一起赶到冯军家，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盼着能找到妹妹的线索。

王金花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冰箱门，这一掀，可不得了，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往后踉跄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见冰柜最下层的冻肉间里，蜷缩着一双苍白的脚踝，脚趾甲上还涂着豆沙色指甲油，虽说有点掉了，但王金花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妹妹上个月在视频里跟她显摆的新款式，当时妹妹还笑嘻嘻地说：“姐，冯军这榆木疙瘩，终于舍得花二十块钱给我买瓶甲油啦！”

“姐……姐……”陪同的女警赶忙扶住王金花发抖的肩膀，冰柜里的冷气呼呼往上冒，在天花板上瞬间凝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就跟下了一场小雨似的。王金花的脑子此刻乱成一团麻，突然，她想起半年前妹妹打来电话，哭得稀里哗啦的，说：“冯军把结婚证藏冰柜里了，还说冻冻脑子能清醒。”当时王金花还不当回事，笑着打趣：“你们俩这是玩离婚躲猫猫呢？”可谁能想到，如今冰柜里冻着的，竟然是妹妹整个人。

法医迅速开始现场勘验，张警官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冯军扔在沙发上的工牌，出了神。工牌上的照片里，冯军穿着笔挺的蓝色工装，嘴角抿得紧紧的，跟条直线似的，整个人看着特别严肃、正经。再想想刚才他逃跑时那灵活得像猴子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工牌背面写着“优秀脚手架搭建员”几个大字，右下角盖着项目部的红章，那红章红得刺眼，在白花花的工牌上，就像一滴鲜血，透着股诡异。

脚手架上的疯狂逃窜

冯军这一跑，可把警察们折腾坏了。他们赶紧查看监控录像，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惊掉下巴。

监控里，冯军的逃跑路线简直就是一场“行为艺术表演”。他先是像个敏捷的松鼠一样，“蹭蹭”几下爬上胡同口的变压器，在电线上晃悠来晃悠去，那模样，好像在走钢丝一样。接着，他瞅准机会，纵深一跃，跳进某户人家的晾衣绳，这下可好，晾着的花裤衩像个大网兜似的，把他脑袋给罩住了，害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最后，他跑到了建筑工地，手脚并用，攀上脚手架，那动作熟练得就跟在自家炕头翻跟头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孙子是蜘蛛侠转世吧？”年轻民警小李看着监控，气得直骂娘，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张警官却眼尖，注意到冯军经过塔吊时，特意绕开了生锈的第三根横档。张警官心里明白，这根横档冯军太熟悉了，那是他每天在工地上干活都要打交道的，就跟老朋友似的，可这会儿，却成了他逃跑路上的“忌讳”。

凌晨三点，搜捕队在建筑工地展开地毯式搜索，一层一层往上找。月光如水，洒在脚手架上，钢管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怪物。终于，在第七层脚手架上，他们发现了冯军。这家伙蜷缩在两根立杆之间，像根被掰弯的钢筋，一动不动，要不是仔细瞧，还真发现不了。

“下来！”张警官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大喊。突然，他瞥见冯军口袋里露出半截照片，定睛一看，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跟王银花朋友圈里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张警官脑子一转，放软声音说：“你姑娘在派出所等着呢，说爸爸爬得太高，她够不着。”这话就像一颗子弹，击中了冯军。只见他肩膀猛地一抖，攥着钢管的手指慢慢松开，安全帽顺着脚手架“咕噜噜”滚落，在地面砸出一声闷响。

红本本背后的破碎婚姻

冯军被抓住后，直接被带回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日光灯管在冯军头顶嗡嗡作响，好像一群苍蝇在飞。冯军此刻像根被抽了筋的面条，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底，半天不说话。

张警官坐在他对面，一脸严肃，突然，他“啪”的一声，甩出一本从冰柜里找到的离婚证。冯军瞅见离婚证，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跟漏了气的轮胎似的，又刺耳又难听。

“她说假离婚能治我妈唠叨，说等我妈给她道歉了就复婚。”冯军边笑边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离婚证的第三页还粘着冰渣，照片上的王银花化着精致的妆，可嘴角却绷得紧紧的，比结婚证上看着还严肃，透着股绝望。

冯军叹了口气，开始倒苦水。自从女儿出生后，家里就没消停过。他母亲是个老古板，总嫌弃王银花奶水不够，孩子吃不饱。而王银花呢，脾气也倔得像头驴，点火就着。“有回她急眼了，拿着吹风机线就抽我。”冯军说着，撸起袖子，小臂上露出一道淡褐色的旧疤，弯弯曲曲的，像条扭曲的蜈蚣，“还骂我挣的钱少，都不够给孩子买奶粉。”

但真正让冯军崩溃的，是那个暴雨夜。外面电闪雷鸣，雨像瓢泼似的往下倒。王银花把离婚证狠狠拍在冰柜上，冷冷地说：“你妈再啰嗦，我就带着孩子真走。”冯军看着妻子胸前晃动的金项链，那是结婚时他咬牙借了三个月工资买的，本想着给妻子个惊喜，如今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泛着冰冷的光。

“她弯腰开冰柜拿雪糕，头发垂下来挡住脸，我当时看着，就觉得她像个要吃人的女鬼。”冯军说着，眼神里满是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他死死地盯着审讯室的墙角，身体微微颤抖。

法庭上的最后审判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 2022 年 3 月 15 日，赤峰中院开庭审理冯军的案子。

旁听席上，王金花紧紧攥着母亲的手，指甲都快掐进老人的肉里了，母女俩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告席，眼神里满是悲愤。

冯军被带进来了，往日的工装换成了灰色囚服，头发剃得发青，整个人倒是比平时看着干净利落了些，可脸上却没了血色，苍白得像张纸。

法官表情凝重，开始宣读判决书。冯军站在被告席上，始终盯着被告席前的那盆绿萝，那绿萝跟他家阳台上那盆一样，蔫头耷脑的，叶片上蒙着一层灰，就跟它也知道这场悲剧似的。

“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法官的话音一落，冯军像是松了口气，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又透着无尽的悲凉。王金花清楚地看见，冯军对着旁听席的方向动了动嘴，好像在说“对不起”。可王金花心里明白，妹妹在冰柜里那冰冷的遭遇，这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永远也捂不热。

散庭的时候，阳光透过法院的玻璃窗，洒在地面上，形成一块块规则的方格，就像棋盘一样。王金花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想起妹妹最后发的那条朋友圈：“冯军说要给我买新冰柜，说旧的太小，装不下我们的未来。”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王金花抬头望着天空，棉絮般的云朵被风扯得七零八落，就像妹妹指甲油剥落时的模样，透着股破败。远处，建筑工地传来电钻声，“突突突”的，在这春日的天空下，仿佛凿出了一个永远也填不上的洞，就跟王银花和冯军那破碎的家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王金花搀扶着母亲，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法院大门。母亲突然抬起手，指着天边的云，破口大骂：“瞧瞧，那云长得多像个冰柜！”王金花顺着母亲指的方向看去，是啊，那云朵此刻的形状，真像一个巨大的冰柜，冷冷地悬在天边，仿佛在诉说着这段被冻住的、荒唐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