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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历史 > 穿书后我让反派姐姐们后悔 > 第329章 旧部末路,工人归心

山雾还未散尽,二十匹快马踏碎矿场晨霜。

萧云天攥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昨夜在矿脉仪前站到三更的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郭启打马追上时,分明看见他靴筒里插着三卷用火漆封口的羊皮纸。

\"真要今日动手?\"郭启擦着刀柄上凝结的晨露,\"王潜那八车银钱还在矿区外候着。\"

萧云天甩出马鞭指向半山腰的碉楼,木栅栏上新刷的桐油在雾里泛着青光。

三天前扮作货郎的亲信回禀,刘矿主旧部把私铸的铜钱模子藏进了地窖,正等着雨季河道涨水时走货。

碉楼了望塔传来铜锣声时,郭启刚带人撬开第三道铁锁。

飞箭擦着萧云天耳侧钉入松木柱,箭尾绑着的黄符纸哗啦啦展开,竟是张画着血咒的矿山地契。

\"放滚石!\"刘矿主旧部的嘶吼从碉楼顶层传来。

十来个赤膊汉子抡起铁锤,悬在崖边的铁笼轰然炸开,上百颗裹着火油的矿石砸向狭窄的山道。

萧云天拽过两个举盾的亲信撞进岩缝,火星子溅在生牛皮盾面上滋滋作响。

他摸到腰间被碎石划破的皮囊,昨夜备好的硫磺粉正顺着裂缝往外漏。

\"撒铁蒺藜!\"碉楼里又砸下七八个陶罐,淬毒的三角钉在石阶上铺成银晃晃的一片。

有个年轻矿工收不住脚,小腿瞬间涌出的黑血染红了绑腿。

郭启反手甩出玄铁令牌,令牌边缘精准地卡进碉楼木门的缝隙。

五个亲信趁机撞开门板,却迎头撞上泼下来的滚烫桐油。

惨叫声里,萧云天嗅到桐油里掺着硝石的味道。

\"用这个!\"萧云天将漏了大半的硫磺囊抛给郭启,自己扯下披风浸进山溪。

当浸透溪水的布料盖住伤者发黑的伤口时,碉楼二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郭启带人把硫磺粉撒进了燃着的桐油火堆。

蓝绿色火苗窜上房梁的瞬间,萧云天踩着仍在冒烟的铁蒺藜跃上石阶。

他靴底镶着的精铁片与毒钉摩擦出刺耳鸣响,却在碉楼木窗透出的天光里亮得晃眼。

\"永昌六年春,私吞官矿七百斤。\"萧云天抖开羊皮卷的声音比郭启的刀锋还冷。

正抓着绳梯想逃的刘矿主旧部浑身剧震,那上面按着血手印的供词,竟与他藏在佛龛下的账本一字不差。

举着铁镐的矿工们僵在原地,他们中不少人认得那张盖着州府大印的缉捕文书。

有个满脸煤灰的汉子突然扔了武器,他婆娘上个月刚死在私矿塌方的煤窑里。

当第七个矿工跪倒在冒着青烟的硫磺粉末里时,刘矿主旧部抓起供桌上的铜香炉砸向窗棂。

他腰间缠着的牛皮索刚勾住崖边老松,郭启的刀鞘已经砸在他后颈要穴上。

萧云天弯腰捡起半片带血的黄符纸,上面被火油污损的地契编号,正与王潜马车上的\"贡\"字旗编号吻合。

山风卷着硫磺余烬掠过他渗血的虎口,三十架水车仍在溪流上忠实地划着金线。

碉楼下的空地上,张技术工人蹲在中毒的年轻矿工跟前,用挖矿石的鹤嘴锄小心挑出铁蒺藜。

当他抬头看见萧云天把解药瓷瓶抛过来时,沾着煤灰的手指在裤腿上蹭了三回才敢接。

\"让王潜的马车进来。\"萧云天扯断被火箭烧焦的袖口,露出小臂上还在渗血的擦伤,\"带着贡字旗的银钱,就该用在治伤熬药的正途上。\"

郭启把捆成粽子的刘矿主旧部扔上马背时,发现萧云天正盯着京城方向发呆。

官道尽头腾起的烟尘还未散尽,像极了今晨被火舌吞没的洒金笺上未写完的半句话。

硝烟散尽的矿场上,萧云天解开浸透溪水的披风。

二十三个亲信倚在崖壁下包扎伤口,被硫磺灼红的指尖捏着止血药粉微微发颤。

郭启拎着水囊挨个给人冲洗伤口,玄铁令牌上沾着的桐油在日头下泛着乌光。

\"东巷陈记的跌打酒,管够。\"萧云天踹开碉楼里歪倒的檀木箱,三十坛封着红布的陶罐骨碌碌滚到空地上。

有个脸上带疤的亲信刚拍开泥封就笑了:\"这不是去年端了漕帮窝点时缴的?\"

张技术工人握着解药瓷瓶的手顿了顿,他身后三十多个矿工正盯着崖边那排捆成粽子的旧部。

当郭启把盖着血手印的供词拍在矿石堆上时,有个老矿工突然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儿子就是被私矿塌方活埋的。

王潜的八辆银车碾过满地铁蒺藜时,车辕上挂着的铜铃惊飞了崖顶的鹞鹰。

萧云天抓起两锭官银抛给正在煎药的伙夫:\"去城里请仁心堂的大夫,余钱买三十斤猪骨炖汤。\"

暮色爬上矿场东墙时,萧云天蹲在溪边磨匕首。

刀刃划过青石的声响惊得郭启猛地睁眼,他守夜时总握着那柄砍出豁口的钢刀。

硫磺余烬混着血腥气飘过晾药草的竹匾,二十三个亲信在临时医棚里睡得鼾声震天。

第二日天未亮,三十架水车重新转起来的声音惊醒了矿场。

张技术工人带着五六个年轻矿工调试绞盘,铁索摩擦木轴的吱呀声里混着他们刻意压低的议论。

萧云天隔着三丈远就听见\"克死双亲\"的字眼,攥着铁镐的手背暴起青筋。

郭启踹开库房的门板时,三十袋新到的硫磺粉正堆在墙角。

他抓起把铁锹就要去追昨夜值守的岗哨,却被萧云天按住肩膀:\"桐油泼过的门轴该换了。\"

正午的日头晒化崖顶残雪时,矿场外突然传来唢呐声。

八个系着白腰带的汉子抬着棺木走过溪桥,纸钱飘飘荡荡落在刚修好的运矿轨道上。

张技术工人手里的鹤嘴锄\"当啷\"掉在铁轨缝隙里——那棺材里躺着的,正是三天前被毒钉所伤的年轻矿工。

萧云天抓起三支线香插在矿场祭台上,香灰落在供着山神像的青铜鼎里,烫穿了鼎底垫着的黄表纸。

郭启带着五个亲信把矿场搜了三遍,最后在茅房梁上摸到个油纸包,里头裹着张画了骷髅头的矿脉图。

暮色四合时,萧云天站在重新立起的了望塔上。

山风卷着新刷的桐油味掠过他结痂的虎口,矿场西角突然爆发出惊呼——两个巡夜的矿工在废料堆里扒出半截烧焦的残肢,指节上套着刘矿主旧部的翡翠扳指。

郭启拎着带血的铁锹冲进账房时,萧云天正在核对王潜送来的银钱簿子。

浸透溪水的账册在油灯下泛着潮气,墨迹晕开的地方正好遮住\"抚恤金\"三个字。

窗外飘来炖骨汤的香气里,混着矿工们刻意压低的抽泣。

第三日清晨,矿场东墙突然贴满黄符纸。

朱砂画的咒文底下盖着模糊的官印,落款日期竟是萧云天接手矿山的前夜。

张技术工人攥着刚领的工钱袋不敢进门,他身后七八个矿工盯着符纸上\"血光之灾\"的字样直往后退。

萧云天抓起墙角的桐油桶泼向黄符,火折子擦亮的瞬间,他瞥见符纸背面盖着京城某家书局的暗记。

火舌吞没最后半张黄纸时,三十架水车突然同时停转,矿场外传来野狗撕咬骨头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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