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氏让陈珂在院子里待着,换了套衣衫,带着嬷嬷丫鬟往慈安院去。
到的时候,老夫人准备午休。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祖母,孙媳刚得到消息……”小严氏把陈珂跟她说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老夫人听。
末了又说:“祖母,三妹妹也真是的,本来咱们府上因为她就和承恩侯府不睦,她还不知收敛的得罪段大姑娘。”
“您说万一再惹恼宁妃,甚至是太后,连累父亲,大爷,这……”
说完,看了面无表情的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因年纪大下垂的眼皮抬起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好主意?”
小严氏心里激动,面上不免露出来一丝,老夫人见了也只当没看到了。
“祖母,按理三妹妹的事,万没有我做嫂子的插言, 但三妹妹一而再的得罪段大姑娘,万一连累了宋府,连累了大爷,我这做嫂子的就要多说两句了。”
“三妹妹现下已被退亲,好的亲事在京城是找不到了,不如就此远嫁,既能给三妹妹找个好人家,也能消了段大姑娘,承恩侯府,宁妃的怒火。”
老夫人沉默良久:“也好,终归都是为了三丫头好,她应该能明白。”
小严氏激动的揪紧帕子,小心试探:“那……孙媳去告知母亲,让她为三妹妹物色人选?”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可是,祖母……”小严氏不甘,她的本意并不只是让三妹妹远嫁,她还想让李氏和老夫人闹起来,这样她才有好处可捡。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不轻不重的放下道:“只管按我说的做,要是被我发现你有别的小心思,别怪我不留情面。”
小严氏顿住,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小严氏离开后,老夫人冷哼一声:“想利用我对付李氏,胆子不小。”
吴嬷嬷劝道:“少夫人也是年少。”
“可不就年少么,刚成亲就和婆母对上,现下又想利用我这个老婆子,真当人人都是傻子。还是侯府精心培养的嫡女,也就那样了。”
老夫人心里是有点后悔替大郎娶了永安侯府姑娘了,她不怕她有野心,就怕她拎不清。
但就现下看,小聪明有,心思有,谋略可以说没有。
老夫人不想提她,吩咐吴嬷嬷道:“去把京城人脉最广,最好的媒人给我悄悄的请来。”
“老夫人这是要……”
老夫人点头:“先不要告诉大夫人,等人挑好了再告诉她,她毕竟是三丫头的母亲,总的会越过她。”
“大夫人要是不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三丫头也是我的嫡亲孙女,我还能害她!”
吴嬷嬷没在劝什么,心里暗暗为三姑娘可惜,那么一朵娇花,可惜不能在京城这个富贵窝里了。
……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挑选,老夫人为宋婳挑了一个各方面自认为都还不错的人家。
吩咐人叫来李氏。
李氏来了后,她指着炕几上的册子道:“看看吧!”
吴嬷嬷拿起,走向坐在圈椅上的李氏,李氏接过翻开。
“母亲,这是?”
老夫人神情平淡道:“三丫头也该定下来了。”
李氏脸色微变,她没记错的话,册子上的公子家在外地,离京城没个把月到不了,更重要的是,家世都不显。
这样婳儿要怎么嫁过去,不说嫁过去后难回娘家,弄不好婆家还会打婳儿嫁妆的主意,这天长水远的,都没个娘家撑腰,这怎么成。
“母亲,婳儿还不急,大姑娘都还没有人家,等大姑娘……”李氏试图拖延,她绝不允许她的婳儿远嫁。
老夫人打断她:“妩儿就不用你担心了,你不是知道她已经有了人选。”
李氏知道是知道,“可是这不是没定下来?”
老夫人挥手:“快了。”皇家的四个皇子均已成年,想来皇上不会拖太久。
最迟今年年底就会为各位皇子,还有太子挑选正妃,侧妃,若干妾室。
李氏脸色难看,试图说服老夫人:“母亲,这册子上的公子,只是一个小官的嫡子,也还未有功名,怎堪配婳儿。”
“怎么不配,你别忘了,婳儿她退过亲,也就是在外地没人知道,你看看在京城还能不能再找到比这更好的家世了。”
“可退亲不是婳儿的错……”
老夫人渐渐失了耐心,她只是通知李氏,没有要和她商量的意思:“好了,就这定了,你等着迎接客人上门就行了。”
“母亲,不可!我是婳儿的母亲,我不同意。”
“你是三丫头的母亲,我也是三丫头的祖母,她的亲事我还能做主的,好了,你退下吧。”
“母亲,我说了我不同意!”李氏再次强调,“我不同意谁也不能把婳儿嫁了。”
老夫人一把摔了手边的茶杯:“反了你了,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李氏气的脸色涨红,刚想说什么,身子晃悠两下,慢慢摔倒在地。
屋里的人顿时吓了一跳,方嬷嬷凄惨的喊道:“夫人!”连忙跑过去扶起李氏,旁边的大丫鬟也连忙围了上去。
老夫人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李氏这么不中用,这要是传出去她磕带儿媳妇,那她还怎么做人。
连忙吩咐吴嬷嬷道:“快去看看。”
“老夫人,是不是先传府医?”吴嬷嬷见老夫人慌了,连忙提醒道。
“对对对,快请府医!”
又吩咐方嬷嬷道:“把你们夫人扶到榻上来,快!”
蔷薇院
宋婳正在书桌前看书,紫鹃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脸色难看道:“姑娘,夫人晕倒了。”
宋婳一惊,母亲的身体她是知道的,平时可是很少生病的:“怎么回事?”
说着,站起身,准备到主院去看看。
紫鹃连忙阻止道:“夫人现下在慈安院,是为了您的亲事。”
当时在场的丫鬟婆子不少,老夫人也没有避着人,所以消息很容易就传出来了。
“怎么回事?”宋婳边往外快步走,边问。
她都已经是废棋了,老夫人怎么会突然操心她的亲事。
“姑娘,奴婢刚刚查了,您那天和夫人去普安寺,遇见段大姑娘的事,不知道陈姑娘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了大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