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宋尚书睡的正熟,主院院门突然被敲响。那又急又快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宋尚书迷迷糊糊睁开眼,李氏也醒了过来。
宋尚书哑声问:“怎么回事?”
方嬷嬷站在门外提高声音道:“老爷,夫人,蔷薇院来人说,三姑娘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什么叫怎么也叫不醒?好好的,大晚上的,蔷薇院的丫鬟叫醒婳儿干什么?
尽管心里有各种疑惑,但李氏一动,他还是立刻按住:“你先睡,不要担心,我去看看。”
“婳儿有事,我怎么睡的着!”李氏坚持要起来。
宋尚书板着脸轻斥道:“你忘了白天动胎气的事?赶紧躺着,我亲自去看看,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让人告诉你。”
白天肚子的阵阵发紧,李氏也心有余悸,想了想道:“不能瞒着我。”
“为夫什么时候瞒过你。”宋尚书说的信誓旦旦。
李氏见状重新躺下:“我已经重新躺下了,你快去。”
宋尚书穿好衣服,边吩咐人请府医,边问蔷薇院来报信的丫鬟:“你们姑娘现下如何了?”
小丫鬟是三等丫鬟,连姑娘的房门都不能靠近,她也不知道姑娘怎么了,只是听从紫鹃姐姐的吩咐来叫人,因此老爷此刻一问,她结结巴巴老实回道:“老爷,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姑娘应该还没醒。”
宋尚书见她身上穿的不是大丫鬟的深粉色衣衫,就歇了想问什么的心思。
福安在前提着灯笼,一行人急急忙忙来到蔷薇院。
蔷薇院灯火通明,丫鬟婆子都起来,站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
见到宋尚书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前,一个小丫鬟赶紧喊道:“奶娘,紫鹃姐姐,老爷来了。”
话落,屋里传来脚步声,奶娘,紫鹃疾步走了出来。
宋尚书皱眉:“你们都出来了,你姑娘谁照顾?”
奶娘,紫鹃急忙行礼,奶娘道:“老爷,琥珀,紫月,安柳在里面伺候。”
宋尚书点头,但大晚上的他并没有进女儿闺房,而是问:“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姑娘为什么叫不醒。”
紫鹃屈了屈膝,上前道:“老爷,还是奴婢来说吧,今晚是奴婢值夜。”
“姑娘从主院回来,累的饭都没吃就要睡了,任奴婢们怎么劝说,姑娘都没吃一口,奴婢担心姑娘夜里饿了,一晚上都没敢睡熟,到后半夜的时候,奴婢仿佛听到姑娘在说什么,奴婢就赶紧起身去看,发现姑娘好像做噩梦了,但奴婢怎么叫姑娘,姑娘也没醒,后来,奶娘,琥珀她们来了,试着叫了,也没叫醒。”
宋尚书背着手,一时没说话,这时,府医被急匆匆拉来,边走还边扣着衣服,手里的医箱也被心急的小厮拉着。
宋尚书问奶娘:“屋里都收拾好了吧?”
奶娘赶紧道:“都收拾好了,老爷,您和府医现下就可以进去。”
宋尚书带头走进了里屋,扫了一圈,见宋婳床上的帐幔已经放下,这才让府医进来。
府医低头没敢乱看进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琥珀把从被子里拿出宋婳的一只手,覆上手帕。
府医把脉,片刻皱眉,神色凝重了很多。
宋尚书也担心的皱起了眉:“府医,怎么样了?”
府医沉默,片刻才站起来道:“在下才疏学浅,只把的出三姑娘是睡着了。”
宋尚书,奶娘,紫鹃等大丫鬟都怀疑的看着他,紫鹃道:“府医,如果姑娘真的只是睡着,怎么叫不醒?”
“这……”这也正是府医疑惑的地方,:“在下也不知道,要不找御医来看看?”府医询问的看着宋尚书。
宋尚书摇头,白天刚圣旨赐婚,晚上就请太医,这事不妥……
想了想对福安道:“你悄悄的去把济世堂的大夫给请来。”又叮嘱一句:“多请两个。”
门外的福安领命疾步而去,宋尚书又吩咐床边的琥珀:“再叫你们姑娘。”
琥珀小心掀起帐幔转了进去,接着一声声不小的喊叫声传来:“姑娘,姑娘,姑娘醒醒。”
琥珀叫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抽身出来道:“老爷,姑娘还是叫不醒,刚刚奴婢还大胆的推了姑娘一下,姑娘都没反应。”
宋尚书和府医都听到也看到琥珀是怎么叫宋婳的,但她就是没醒。
宋尚书问府医:“你确定三姑娘不是昏过去了?”
府医摇头:“在下确定,三姑娘就是睡着了。”
府医这么信誓旦旦,宋尚书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屋里一时陷入沉默。
好在,不多久,福安把济世堂的三个大夫请来了,有一个还是白天来过的。
三人轮流给宋婳把脉,但得出的结论都跟府医的一样,三姑娘只是睡着了。
宋尚书脸色凝重:“那为什么叫不醒?”他已经不想再听到同一种答案。
“这……”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白天来的老大夫建议道:“尚书大人,这离天亮也没多久了,要不等天亮再叫试试,实在不行,也只能请太医了。”
竟是跟府医一样的建议。
“姑娘这样睡着会有危险吗?”宋尚书不放心的问,哪怕有一点办法,他也不想请御医,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说婳儿对赐婚的事不满,就坏了。
府医和三位大夫对视一眼,同时道:“没有。”
府医就不说了,一直是府里的大夫,信的过。
三位大夫是京城有名,医术最好的济世堂的大夫,他们四人共同保证,宋尚书还是相信的。
“那就先等等,本官实在担心小女,各位都先别离开,等小女平安了,再送诸位离开。”
府医无所谓,他本来住的就离宋府不远,其他三位大夫倒是有所顾忌。
宋尚书看出来了,就道:“我会让人去跟你们东家说一声的,小女醒来后本官也会重重赏赐。”
“那就多谢尚书大人了。”
宋尚书让人带四人先下去歇息,有事再叫他们。
叫来福安让他天亮以后去给自己告假,府里发生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婳儿还没醒,他在府里也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