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全屯子人分肉的消息,如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村子里每个人的耳中。
很快,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赶过来,生怕来晚了分不到。有几个人与强子坐到一块儿,商量着如何收拾野猪、褪毛,分肉的事。
强子说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干活的人也应该都回来了,我觉得就在大队的院子里收拾就行,趁现在天还早,谁家有锅就出锅,有柴禾就出柴禾,早点收拾出来,大家晚饭就能吃上肉了。”
马上就有人主动说自家有大锅,立马去搬;又有人说自家有木头,马上回家去取,还有其他人搭灶台,回家取扁担挑子挑水。
真是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不一会儿,用石头搭好的灶台上就支起了一口大铁锅,锅里添了水,也架起了火。
村里的消息传得特别快,因为有的小孩子已经给家里、亲戚和左右邻居报信去了,不时就有男女老少赶来,迫不及待地等着分肉。
顾锦书看到村民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原来快乐是能够传染的。她也挤在人群中,观看这欢乐的场景。
只见大铁锅底下燃着火,没多久大铁锅里的水就翻滚起来,几个力气大的男子把一只野猪的四条腿捆好,插了根木头棒子将野猪抬起来放到铁锅上,然后用开水浇到猪身上开始刮猪毛。
其他人也拿出了门板子、草帘子放到地上,准备一会儿放卸下来的肉。知道的明白这是在围着大铁锅收拾野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参加篝火晚宴呢。
大家边看热闹边聊天,有个人说道:“这些野兽真是太可恶了,屯西头的尚老太太前两天去山底下捡树枝,听到有个猫崽子喵喵叫。她以为是被人扔掉不要的,出于好心把猫崽子放到筐子里,想带回家养。哪知这时窜出一只豹子,一下子扑向尚老太太,把老太太扑倒了,脸都抓冒血了。
然后那只豹子叼着崽子就跑了,尚老太太好心没好报,反倒受了伤,把家里的孩子们气得不行,想找那只豹子出出气,却又找不到它在哪儿。”这些家伙真是太可恨了,村子里不时传出骂声。
顾锦书知道,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因为此时这里的野生动物已经泛滥成灾,不仅影响了人们的正常生活,甚至威胁到生命。看来人类与野生动物共存需要平衡。
这时顾锦书想到妈妈已经出月子了,不知她在家里做什么,这样欢乐的场景妈妈会不会喜欢呢?
她便找到黑妞一起回家找妈妈来看热闹,黑妞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回了家。 进家门,看到妈妈已经和好面、做好馅,准备包饺子了。
顾锦书说爹爹又打到两只大野猪,准备给村民分肉,让妈妈去看热闹,看到两个闺女高兴的样子,妈妈居然同意了。
她穿好衣服,围上头巾,跟着两个女儿一起去大队看分肉。,看到妈妈终于走出家门,有了面对人群的勇气,顾锦书很替妈妈开心。
娘仨高兴地走到大队门口,正好碰到吴婶子,大家一起进去看热闹, 强子这时看到妈妈来了,他向妈妈轻轻笑了笑。
此时大队院子里的人更多了,以前妈妈疯癫时,他们要么害怕,要么笑话妈妈。现在看到她健康温婉又美丽的样子,都欣赏起来不时的多看几眼。
不一会儿,野猪的肉卸下来了,另一只野猪也被抬到锅台上开始浇水褪毛!顾锦书因人多挡住视线她就爬到三轮车上,站在车厢上看热闹。
这时她看到田老太太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一脸的不高兴。看样子她肯定会埋怨强子,这么多肉自家不留着吃,却白白分给村民们。
吕村长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搬来一个木头凳,在放肉的草帘子旁坐下,他要把分到肉的人记下来,免得有人重复领取。
这时他大声喊道:“大家先别急,听我说。咱们村子连刚搬来的人家都算上,一共 65 户,328 口人。
现在另一只野猪还没收拾,有人着急的话就先按每人一斤给大家分,肉应该够,你们同意不?”
这时人群里有个老太太开玩笑对吕村长说:“我家儿媳妇马上要生了,能给分一份不?”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张书记在旁边气呼呼地说:“那你让你儿媳妇现在就把孩子生出来在说,别没事出来捣乱。”
吕村长又高声喊道:“要是肉有剩余,剩下的就都给强子家拿回去,因为这都是强子打的,大家有意见不?”
村民们都和关系好的站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大多数人点头同意,一小部分人不表态,极个别还翻了翻白眼。
顾锦书一直观察着田老太太,只见她盯着人群,好像随时要找攻击目标。这时强子急忙说道:“吕村长,我不用多分,要是有剩肉,就分给村里的老弱病残吧,比如蒋大春和他奶奶,应该给他们多分点。”
这句话马上得到村民们的认同,有的嗓门大的举着拳头喊道:“我同意!”
这时吴婶子也说话了,她嗓门也大,高声道:“人家强子把两头猪都让出来了,哪还会在乎剩那点肉?有些人吃着人家的肉,不仅不说感谢,还背后讲究人家,这是什么心肠?可别把肉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锦书对吴婶子的印象瞬间改观,心想以后要多给她家孩子几块糖吃。看样子,公正的人还是占多数。这或许就叫“公道自在人心”,人心都是在交往中不知不觉交下的。
不一会儿,另一只野猪也收拾好了,肉也卸了下来,强子这时也过来帮忙分肉。
屯子里每个家庭人口都不少,两三口人的家庭不多,基本都是五六口人,甚至十多口人,家里有几口人强子就按几斤肉的量割下去,他的刀法挺准基本没误差。
分肉的过程中,大家有说有笑,孩子们在一旁跑来跑去,充满了欢乐的气氛。有人称赞强子的枪法好,有人讨论着这野猪肉怎么烹饪才更美味。
柳莹莹也款款走了过来,她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强子,似乎有话想说。
顾锦书心里嘀咕着:“这柳莹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