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所发生的一切顾锦书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颤抖了起来,她无法相信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但却又那么真实。
当她试图离开小女孩的身体时,自己身体却不受控制,她感受到那是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吮着她。
顾锦书陷入了深深的困惑,难道这个小女孩不是她的前世,而是她们共用一个灵魂?
两个肉身共用一个灵魂?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这个小女孩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呆傻,确实像个缺少魂魄的孩子。
但在刚刚的梦境里,小女孩见到母亲的疯狂后,她眼里有了哀伤的表情,身体也有了关怀的动作。
这是因为她在小女孩的身边,灵魂有了共知吗?还是自己的灵魂那时就已经进入了小女孩的身体?难道这个小女孩一直在等着她的灵魂回归吗?
那,她是她,还是她是她?
如果自己的灵魂是这个小女孩的,那么在小女孩出生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已经不在了,灵魂就应该回归到那个傻女孩的身上,可自己现在却还好好地活着?!
只是这次醒来身体格外的虚弱,可以前自己每次从梦中醒来,也没什么感觉啊?
今天与小女孩身体融为一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个小女孩出生以来的所有经历都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又是为什么呢?
还未满十八岁的顾锦书阅历尚浅,她实在弄不懂这些事情,应该去问问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但想一想还是算了吧!他们可哪有时间管自己。
这个小女孩的痴傻是因为她的原因造成的吗?她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可她该从哪里着手呢?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再入梦境。
这一次,她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大戏,而是要去探查神秘的真相。
顾锦书看了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她闭上眼睛,想再次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于是,她拿手机放起睡眠音乐,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在漫长的音乐催眠中,她终于又沉沉睡去,顾锦书又再次进入梦境。
这里已是白天,大约是上午。
她在外面仔细观察,这里是东北的一个贫穷的小村子,从以前的梦境中,她了解到现在大概是解放后六十年代左右的样子。
小屯子后面群山连绵起伏,一共有几十户人家,家家都是低矮的茅草房,这里几乎每家都有院墙。
为什么房子建的矮,院墙却建的高高的呢,可能是为了防野兽吧?
院墙有的是用石头砌的,有的是用木头做的栅栏。
道路是凹凸不平的泥土道,要是下雨天一定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积水和淤泥吧?
现在这里也是刚过完年不久,与现代季节相同这里也是冬季,但却没有看到白雪皑皑的景象。
东北的冬天不应该是都被积雪覆盖吗,为什么这里的冬天不下雪呢?没有雪的冬天,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整个屯子也显得更加萧瑟和冷清。
顾锦书走进茅草屋就又看到了傻女孩母亲的身影,她坐在破旧的炕席上,头上包着一块旧布片,正在给女儿轻轻梳理着焦黄杂乱的头发。
此时的顾轻尘看样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优雅的动作让她显得更加温婉动人。
这样的美人穿着一身带补丁的衣服,在如此简陋的环境里,也是显得格格不入的。
这时,木讷的小女孩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看向了母亲浅浅地笑了一下。
顾轻尘愣住了,她惊喜地说道:“锦书,你会笑了,会笑了!”
她的明眸中马上充盈了泪光:“锦书你会笑了,真的是太好了。
以后你一定还能会说话,还能会走路,还能会唱好听的歌,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顾锦书看着眼前女人惊喜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酸楚,看样子自己的到来,真的对小女孩是有影响的。
如果说小女孩的痴傻,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接受而导致的疯癫,那她的疯癫也算是自己间接造成的吧?可能真的是自己占用了她女儿的灵魂呢?
想到她这些年来所遭的罪,顾锦书此时觉得有些亏欠这个女人。
这时,小女孩轻轻发出声音:“娘,唱歌!”
顾轻尘高兴得喜极而泣:“锦书是要听娘唱歌吗?好,娘唱给你听。”
她脸贴着小女孩的头就轻轻的吟唱起来:“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顾锦书知道这首词的词义,也知道顾轻尘的情路经历,歌词的大意是:“现在才知道当时是错了,却只能偷偷的流眼泪。
美好的人和事已经面目全非,明知分别后再无相见的机会,还是期望有再会之期。”
看样子顾轻尘此时又思念起她的老情人了,她的歌声的确婉转动听,在女儿能够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应该是高兴的,但即使是在这快乐的场景里,也没有改变她哀愁的心境吗?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
突然,“咣”的一声,破旧的木门被踢开了,把屋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顾轻尘手里的木头梳子从她的手中滑落,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在中间齐刷刷地摔断成两截!
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踏进门来,进来的人是一个满脸怒气、凶神恶煞的老太太:她是田宝强的母亲田老太太。
她带着满口的山东口音怒声喊道:“你是真有闲心啊,还唱呢!这日子过的都揭不开锅了,你整天还花花花,月月月的,那能当饭吃啊!”
顾轻尘似乎已经见惯了她的态度,就只是抱着小锦书低头不语。
“你不是又犯疯病了吗?这怎么又唱起来了?成天的装疯不干活,还不给我们家强子生孩子!你这不下蛋的母鸡,害得我们家强子到现在都没有儿子立门户。
强子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我们老田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碰到了你这个丧门星!”
这时,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