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计划在省政府周边找一家星级酒店入住,然而,酒店前台依据2006年修订的《治安管理处罚法》要求,我必须出示有效身份证件进行登记。为了避免留下不必要的痕迹,我决定改变策略,在一家小超市门口找到了一份出租日租房和公寓的广告信息,最终选择了一家距离省政府不远的日租公寓。虽然条件稍显简陋,但还算整洁,最关键的是无需身份登记。
由于她此刻在家中,我生怕再给她发短信会惊扰到她,于是只能耐心等待她离家主动联系我后,我再通过短信告知我的位置。
然而,短信尚未收到,我却意外接到了于志明的电话:“关主任,你到省城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安排个聚会,咱们好好聚聚。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我还想就2#地块的事情向你请教一二呢。”
听到他的声音,我立刻警觉起来。如果说上次在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杨芮宁办公室那次,他能在停车场偶然看到那辆黑色桑塔纳2000还算说得过去,但这次我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可能见到我的机会,他能知道我到了省城,这就实在说不通了。
我大脑高速运转,想筛选出他获得信息的渠道。此行我只和我母亲提及过,去刘芸那里取礼品时我也并未透露今日的行程,林蕈更是毫不知情。可以肯定,他不应该知道我的行程,我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还有一种更为让我心惊的可能,那就是杨芮宁可能已经将我来到省城的消息亲口告诉了于志明,甚至可能还直言不讳地说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想到这种可能,我不禁冒出了冷汗。
正当我思绪纷飞,试图理清这一切时,于志明自己给出了一个解释,打断了我的思考:“关主任,你在下高速的时候,我们公司的一位同事恰好看到了你开的车,他打电话告诉了我,所以我判断你一定到了省城。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咱们出来坐坐吧。”
他的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无懈可击,但我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我,他在说谎!虽然常说“无巧不成书”,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会反复出现如此巧合的事情。
我故作镇定地回应道:“于总,我这次来省里是为了处理一些公务,实在不方便外出。咱们还是等下次吧,如果你有机会到我这边来,我一定做东,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上一杯。”
他在电话那头爽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我匆匆下楼,钻进车里,开始仔细检查车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我以为存在的车载GpS。然而,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却是一无所获。
心中疑虑重重,但我还是回到了楼上的日租公寓。就在这时,杨芮宁的短信发了过来:“你在哪里?”
我迅速将我所在的公寓地址和房间号告知了她,随后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暂时将满腹的疑问搁置一旁。
多年之后,当我回首这段往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人有时真是色令智昏,即便已经隐约察觉到前方是足以致命的火坑,面对诱惑,仍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地投身其中。
当我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杨芮宁带着一丝冰凉的空气,轻盈地跃进我的怀抱。随后,我们的双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紧紧贴合在一起,宛如异极相吸的磁石,直至那份**几乎让我们窒息,才缓缓分开。
我轻轻地将门锁上,而她则优雅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一件米色毛衣,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望着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忘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察觉到我眼神中流露出的荷尔蒙,嘴角略带调侃的笑意,轻声道:“真是个登徒子!”
我微微一笑,辩解道:“请别急着给我贴上标签,我虽然好色,但也很深情好嘛。”
她悠然坐到床边,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哦?那你这深情究竟体现在什么地方呢?我倒是很想听听你辩解。”
我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起初,或许我确实是以一种较为浅显的情人关系来定位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闻言不禁噗嗤一笑,戏谑道:“那说是炮友关系,岂不是更为贴切?”
我摇了摇头,挖苦她说:“你一个医学博士,怎能用如此直白而略显粗俗的话语呢?”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睿智:“其实,当一个人学识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会愈发觉得那些直白而质朴的话语,往往更能精准地触及事物的本质。”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一个本科生,学识有限,你就别跟我探讨那些深奥的世界观、认识论了。话说回来,我之前所说的情人关系,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略作沉吟,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好,就算你的定义准确。那么,我们之间的这份情人关系,是情感驱动、**驱动,还是利益驱动呢?”
我不假思索地说:“不在一起的时候,是情感的牵绊在驱动;而在一起的时候,则是**在作祟。至于利益驱动,那与我们似乎并无瓜葛。”
话音未落,我已不愿再多说一句废话,像一头饿狼一样狠狠地扑到她的身上……
我躺在床上,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精彩的探险。身体虽感疲惫,但心灵却异常充实。她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眼神中洋溢着欢愉过后的温柔与满足。
我轻声问道:“你是用什么理由从家里出来的呢?”
她眨了眨眼,调皮地回答:“我说医院有紧急事务,必须立刻赶过去。”
我好奇地问:“他不在家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他最近总是很忙,我回家快一周了,也没能见上几面。”
我话锋一转,继续问道:“那他公司的经营状况如何呢?”
她好奇地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连忙解释:“是这样的,2#地的开发项目遇到了一些麻烦,我需要了解一些相关信息。”
她听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还说没有利益驱动,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在利用我。”
我赶忙安抚她:“别这么想,我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微微撅起嘴唇,不再言语,我温柔地哄着她:“自从上次分别后,我的心里就一直牵挂着你,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那份伤感便如影随形,让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缘分已尽。”
她也露出了一丝忧伤的神色:“所以,我说长痛不如短痛,或许早点结束这段关系会更好。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心早已如死灰一般,可偏偏你又让我的心重新焕发了生机。”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除了感情因素,你们分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她神色黯淡,低声说道:“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被我亲眼撞见了。”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毕竟他高大帅气,又是地产公司的老总,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
我感叹道:“我和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总觉得他还不错。你为什么对他没有感情呢?”
她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外表又能代表什么呢?他除了那副好皮囊之外,剩下的只有自私。在他眼里,别人都只是满足他**的工具,甚至包括你。因此,我郑重地提醒你,他的事情,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进去。”
我微微皱眉,心中充满了未解的疑惑,于是向她求助道:“有些细节我尚未理清,希望你能帮我回忆一下。平日里,你要么在医院工作,要么就住在医院旁边的公寓里,那么他若要联系你,通常会采用什么方式呢?”
她轻声回答:“主要是通过电话联系。”
我继续追问:“那他会不会偶尔也会去医院直接找你呢?”
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他很少去医院,因为当初他父母坚持要他学医,这让他与父母之间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据说在大学的前两年,他甚至都没有回家过年。因此,他对医院那种环境有着深深的厌恶。在我的记忆中,他去医院找我的次数寥寥无几,分居之后,就只有那一次。”
我心领神会,她所说的那一次,正是我藏身于她办公室,于志明前来找她的那一次。
她的回答让我愈发觉得此事绝非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我进一步追问:“我记得那天晚上,于志明到医院找你,是为了帮助公司副总的父亲住院的事,通常情况下,这类事情他是否会亲自前往医院呢?”
她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按常理来说,他不会,通常打个电话就足够了。”
我大胆地提出一个假设:“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确认我是否在你办公室里,才特意出现在医院的?”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怎么会知道你在那里?”
我迅速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已知的线索,然后缓缓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那晚吗?于志明借给我一台黑色桑塔纳2000,之后我去了你的公寓过夜。而在你办公室的那个晚上,他又打电话来说在停车场偶然看到了那辆车,因此判断我在省城,当时我并没有起疑。但就在你来这里之前,他又一次打电话给我,说我既然来了省城可不可以见面,他可能是觉得自己露了马脚,匆忙给出的理由是他的同事在高速公路出口看到了那辆车。这一连串的‘偶然’让我不得不心生疑惑,频繁的‘偶然’背后往往隐藏着必然。我开始怀疑,他可能在我的车上安装了GpS定位系统,以此来追踪我的行踪。”
她显然接受了我的推测,紧张地坐直了身子,说道:“我和他之间早已有了默契,他在外面的那些风流韵事我从不干涉,同样,如果我真的有了别的男人,他也会装作视而不见。但他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其背后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我试探性地提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你的,根本放不下你?”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心里只有他自己。”
至此,我们可以确信,于志明并非因情感纠葛而设下此局。那么,他的真正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正当我陷入沉思,苦思冥想之际,她的一句话如同灵光一闪,照亮了我的思路:“如果他真的在追踪你,那原因肯定不在我身上,只能在你身上找。毕竟,他借车给你的时候,我们之间还没有发生任何故事。”
我恍然大悟,连忙顺着她的思路继续分析:“他原本只是想监视我的行踪,却意外发现那晚我的车停在了你公寓的附近。这或许还不足以让他起疑。但第二次,当我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时,他可能已经心生疑虑。于是,他借着帮副总忙的借口去了你办公室,想要确认我是否真的在那里。结果你去了食堂,他没能进去,就给你打了电话。而在你送他下楼并返回的这段时间里,他给我打了电话,说看到了我的车停在医院。我对他撒的谎其实很容易就被戳破,他只需找个理由去急诊科一问便知真相。”
突如其来的真相,使得我和她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我们都在竭尽全力地思索着于志明令人费解的动机。
最终,还是我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向来不是阴谋论者,但一个人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地去做一件事,总该有个明确的目的。既然我们已经认定他的动机与我有关,那么就让我们用排除法来逐一探究他可能的目的。首先,我倾向于认为这不太可能是我的政治对手与他勾结所为,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某些人眼中的利益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