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 八、迷失歧途的网恋(一)

2002年2月17日,大年初六。这是民间习俗中“送穷”的日子,选择这一天出行寓意“辞旧迎新”和“开启顺利旅程”。

我离婚后,在农村家中过了春节,母亲见我出去闯荡的决心已然无法改变。就把初六选为我出发的日子。

我背着行囊,第二次离开了家乡。这次不是满怀憧憬的求学,而是黯然神伤的逃亡。

在老八所在城市的火车站,他开着一台破旧的夏利车来接我。

这是大学毕业三年多后和他的再次聚首,他已经俨然有了小老板的派头。

在为我接风时,听着我的不堪经历,发出了对我既同情又痛惜的感叹:“六哥,你可是当年在咱班成绩靠前的,每学期的奖学金你可都没落过。没想到现在你混的最糟心。”

我始终认为同情和怜悯就是一种好心地羞辱,硬生生扔了一句伤和气的话:“我是混得狗屁不是,可也没有必要寄你篱下,仰你鼻息。你的活我还不干了。”

说完,拿起行李包就走。

老八看我还在固执地坚守着最后这一点自尊心,忙拼命拉住我,不迭地向我作揖道歉。

就这样我在他的网吧当起了一名网管。白天他自己看网吧,晚上就由我来接替。

我开始了一段漫无目的的打工生涯。

在网管这个岗位上,我身兼数职。既负责收银,还要承担起设备维护、招揽顾客、维护秩序等一系列工作。

日子平淡无奇,却也还算充实。当时还没有流行什么网络游戏,我只是每天陪着一群孩子组网打打《红警》、《帝国时代》和《反恐精英》。

我充分发挥了喜欢琢磨的特长,在别的网吧《反恐精英》游戏还是以营救一群又丑又老的科学家为任务目标时,我已经自己开始用软件修改游戏,把任务目标变成了一群身穿比基尼的美女。

这给老八的网吧招揽了大量顾客。不久,我又建议老八实行会员积分兑换上机时长的优惠政策,网吧生意日渐红火。

可这一切都无法排解我内心深处的苦闷。

我开始想儿子了,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坐在收银台里,两眼盯着发光的显示器,脑海里浮现出儿子那张讨人喜欢的笑脸。

心潮澎湃之后,一种孤独和空虚又包围了我。

百无聊赖之际,我在网上注册了我的第一个企鹅号。不假思索地把网名起成“Lonely souls” ,中文意思是“孤独的灵魂”。

当时网民文化水平普遍不是很高,我的这个貌似高大上的网名竟然没有吸引来一个网友。

一天凌晨三点多钟,我挂在网上的企鹅号发出悦耳的“嘀嘀”声,我强打精神用鼠标点开了好友申请框,一个网名叫“珀塔尼.乐芙”的人申请加我的好友。

困乏让我变得迟钝,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网名的真正含义,以为是附庸风雅随便模仿出的一个外国名字。当时,这种似是而非的网名非常流行。

我不假思索的通过了好友申请,毕竟这是第一个主动加我好友的人。

不一会儿,对话框里出现了:你好,这么晚还不休息,是因为孤独吗?

我眼前一亮,知道她明白了我英文网名的含义。

兴冲冲地回了一句:你好,孤独是一种心境,还不足以让我彻夜不眠。我没睡是因为我还在工作。

她打字速度很快,马上回到:哦,你这么勤奋,三更半夜还在工作。

我刚接触网上聊天,没有在虚拟世界隐藏真实身份的意识,便如实回答:我在网吧当网管,天天夜班,谈不上勤奋。倒是你,这么晚还不睡觉,是孤独了还是勤奋了?

有那么几分钟,再没听到“嘀嘀”声,我以为一场不经意的网络邂逅将因为我的拙劣话术,以不欢而散告终。

正当我要把企鹅号下线时,她的头像又闪烁起来。

我打开对话框,她的回答是:我一点都不勤奋,所以我很孤独。我每天都在网上,如果你想找人聊天,随时q我。

然后,我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到老八来换我的班。

虽然一宿没合眼,我却感到了一种新奇和充实。

这种新奇在于全凭聊天时的只言片语来揣测对方的想法和心境,完全屏蔽了感官在交往中的作用。

我能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一个女性,而且是个受过教育的女性。

因为她在聊天时行文流畅、逻辑清晰、感情细腻。

当天晚上,我们借着上次话题继续交流。

我又从她字里行间中研判出很多关于她的细节:可以确定她就是一个女性,年龄和我相仿,文化程度高中以上,时间充裕,大概没有固定工作,生活条件不错,生活在南方。

若干年后,在我有理有据的阐明我的判断时,唐晓梅嗤之以鼻,说我在妻离子散的境遇下,还在用大量精力和一个网上结识的陌生人勾搭,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滥情。

我说这不是我主观为之,而是被命运的齿轮所驱使。

她笑着说我生辰八字里可能命占咸池,命犯桃花。

在关宁宇两周岁生日前,我向老八预支了工资,全部汇给了张芳芳。

我在汇款单留言栏里写上了:祝儿子关宁宇小朋友生日快乐!

这1000块钱有500是按月给付的抚养费,剩下的500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在儿子生日时略尽的一点心意。

张芳芳明白了我的用意,儿子生日当天傍晚,她在楼下超市用公用电话呼我的bp机。

我用网吧电话回了过去。

她说儿子今天去影楼照了生日照,长得越来越有我的模样,已经可以简单说几句“爸爸”、“妈妈”之类的话了。

她把话筒放在儿子嘴边,催促儿子快叫爸爸。

儿子咿咿呀呀两声,最终也没叫出来。

张芳芳拿回话筒哭着对我说:“关宏军,算你还有良心,还想着儿子的生日。”

话筒里她已泣不成声,儿子看妈妈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热泪盈眶,哽咽地对张芳芳说:“快上楼吧,天太冷了,别把儿子冻着。”

说完,我还没等张芳芳道别便挂断了电话,我怕她听到我的哭声。

当天晚上,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快到晚上12点时,她用企鹅给我发来消息:你在吗?今天你很忙吧?一直没见你说话。

我回到:今天是我儿子生日。

她:祝你儿子生日快乐!那你去陪儿子吧,我们明天再聊。

我:我和儿子相距很远,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他。

她:哦,出外打工真不容易,会错失很多陪伴孩子成长的机会。

我犹豫片刻,回到:说来话长,我和他妈妈离婚了,孩子由她抚养。

她也半天没回话,最后回过来一句:父母离婚的孩子太可怜了,这是孩子人生中的原罪,会影响甚至毁掉他们的一生!

然后她的头像就成了灰色。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下线,也不知道离婚这个词为什么触碰到了她敏感的神经。。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都没上线。

第三天凌晨,我把收银台抽屉里的钞票按面额分类整理,提前做着交班准备,这时企鹅突然嘀嘀叫了两声。

我的企鹅号上只有她一个好友,自然而然判断是她给我发来的消息。

我忙打开对话框。

她:这两天想我没?

我:谈不上想,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她:(开心)你说话真能绕弯子,想了就直说,遮遮掩掩的。(生气)

我:(惊慌)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害羞)因为我一直想你,所以我感应到你也应该在想我。

我:(害羞)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红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不悔!

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拇指)你懂我。

我:(吃惊)这就懂你了,咱们才认识几天。

她:懂一个人和时间没关系好嘛,有的人在一起厮守一生也不会彼此读懂对方。

我:(拇指)

她:你了解帕拉图吗?

我:看过介绍他哲学思想的书,好像他提出过理念论,都是唯心主义的糟粕。

她:(惊讶)你这么狂傲?

我:(害羞)我不是一个菲薄古人的狂妄之人,只因为我受到的是唯物主义教育。

她:(微笑)我不和你讨论唯物还是唯心,我想问你读过他的《会饮篇》吗?

我:没读过,但知道这本书里他提出过超越****的爱情,就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她:(拇指)(害羞)读一遍我的网名。

我再看了一遍“珀塔尼.乐芙”。

终于明白了她网名的含义,这是platonic love的中文发音。

我:帕拉图式恋爱?

她:你愿意和我来一场吗?

我:……

她:到底是愿不愿意?

我:虽然我不相信,但我可以奉陪。

她:(开心)老公,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恋爱关系了,只许精神媾和,不许奔现求欢。

我:悉听尊便。

她:(亲吻)爱你呦,老公!

我:么么哒,老婆!

她:好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带着你的吻进入梦乡。

我:我也马上交班了,我也会在你的余香中安然入梦。

她:把你的邮寄地址给我。

我:?

她:我要给你邮一只同心结,把我们的心永远绑在一起。

我没深想,把网吧的邮寄地址发给她。

这时候,老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吓得我慌忙把企鹅下线。

老八好奇地说:“你看毛片了?紧张什么?”

我骂了一句:“真特么龌龊,一天到晚就想着那点破事,就不能提高一个档次,上升到精神层面吗?”

他呆若木鸡的瞪着我,在我背后扔了一句:“谁龌龊还不知道呢,我可只有我老婆一个女人。”

我恼羞成怒,但我心情极好,没有理会他,爬上阁楼去睡觉了。

几天后,我收到了一个邮政包裹。

一年后,中国电子商务开始蓬勃发展,快递业也随之进入了爆发式成长阶段。

而在当时的2002年,邮寄包裹还主要依赖中国邮政。

包裹上的寄件人信息栏里地址写着深圳市福田区的某地,寄件人徐菲儿。

我猜测十有**就是她邮寄来的同心结。

我匆匆打开它,里面确实放着一个粉色手编的同心结,下面放着的却是一部手机。

一部外包装已经拆过封的摩托罗拉V70手机。

老八对我收到包裹感到十分好奇,也凑过来观看。

当我把崭新的手机拿到手上,他一把夺了过去,爱不释手地摆弄起来,嘴里还惊叹着:“这不是谁发错地址了吧?V70呀!最新上市的,7000多的东西。六哥,你看看收件人真的是你吗?”

这还用他提醒吗,我打开包裹前已经反复确认过,况且那个同心结就能说明一切。

我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按下了开机键。

开机后,立即收到了一条短信,发送人赫然显示着“老婆”二字。

老八大呼小叫的喊道:“不会吧,这张芳芳这么快就傍上大款了?能给你买这么贵的手机。”

我抄起包裹箱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头也不回地出了网吧。

我在街道上边走边打开了那条短信:老公,我估计手机快邮到了。我希望你收到的第一个信息就是我的。手机卡已经安装上了,手机费我会定时给你交的,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的手机号码已经存在了通讯录里。吻你!你的老婆。

这是我人生里的第一部手机,直到20多年后的今天,它仍然被我珍藏着。

第一次使用手机,我费了好半天劲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收到!谢谢!

但在之后的五天里,我没有收到热切期盼的回音。她的企鹅也一直用灰暗的表情凝视着我。

第六天,她上线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公,我心情很糟。

我: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过了有一段时间,她回到:不说我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敢和我视频吗?

我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跑到镜子前端详了一下自己,除了胡子有几天没刮过,其它方面还算马马虎虎。

我直接点开了“开始视频会话”按钮。

她在好像犹豫,几秒后才在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她的图像。

她的头发染成了亚麻褐色,前额留着齐刘海的波浪卷,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

眼睛很大,鼻翼很挺,双唇很薄。

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任何一种设备可以凭借自身算法进行美颜处理,视频里出现的就是她原原本本的相貌。

她的长相也正正好好get在我的审美上,看到她的一瞬间,我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