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宁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中立刻有了打算,“这倒是个突破口,宋姐姐,你不妨假意放出消息,就说同意与大皇子的婚事,那徐娇娇得知此事,必定坐不住;
以她的性子,定会想方设法搅乱这门亲事,我们只需暗中观察,等她先出手,再见机行事。”
宋瑶听后,有些犹豫:“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徐娇娇没能成功,我岂不是还是得嫁给大皇子?”
贺宜宁握住宋瑶的手,安抚道:“姐姐放心,我们会在一旁帮你周旋,徐娇娇背后是徐丞相,她不会轻易罢手的;只要她一行动,朝堂上必定会有波澜。
华静娴也附和道:“而且此事成与不成,大皇子也不能怪罪于你,只当是徐娇娇从中作梗,到时也不会连累宋将军。”
宋瑶沉思片刻,咬了咬牙:“好,那就依你们所言,一切就有劳静娴姐姐和宁妹妹了。”
三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后,宋瑶才匆匆离去。
见贺宜宁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华静娴缓缓道:“宁妹妹可是有话要问?”
贺宜宁微微一笑,为华静娴添了一盏茶,忍不住开口:“静娴姐姐,其实我也听说你要进宫做太子妃一事,但和宋姐姐相比,你如此平静,我实在好奇。”
华静娴像是猜到了她会这么问,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神色坦然,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宁妹妹,你和宋妹妹都是将门之女,见惯了天高海阔;
可我不同,身为世家女子,婚姻之事向来身不由己,更何况我还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这身份注定我要入宫成为太子妃。”
她放下茶杯,双手交叠在膝上,继续说道:“不过,我也并非毫无打算,成为太子妃,一来能保住家族荣耀,二来若有机会成为皇后,手握权势,我便能做许多想做之事。”
贺宜宁微微挑眉,来了兴致,“那姐姐心中所愿,究竟是什么?”
从她第一次见华静娴,她就看出这女子虽然和大多数贵女一样端庄贤淑,但她的内心却极为坦率,甚至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野心。
华静娴坐直身子,打量了贺宜宁好一会儿,坚定开口:“我希望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入朝为官;
这世道对女子诸多限制,我们同样有学识、有谋略,为何不能在朝堂上一展抱负?若我能登上皇后之位,便有机会为女子争取更多的权利。”
贺宜宁听后震惊不已,看向华静娴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想不到姐姐竟有如此抱负,我一直以为,世家女子大多只愿相夫教子,安稳度日。”
“安稳度日?”华静娴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在这朝堂权谋的漩涡中,哪有真正的安稳?与其被动接受命运,不如主动出击;
宁妹妹,我瞧你也并非甘于平凡之人,前些时日和郭大人他们一起应对时疫,你的聪慧果敢我都看在眼里。”
自己费尽心思不愿暴露身份,没想到华静娴却一直关注着自己。
贺宜宁笑了笑,没有否认,“我不过是想尽自己所能,为百姓做些事罢了,既然命运将我们推到这权谋的棋局中,便不能白白浪费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抱负与决心。
华静娴伸出手,十分认真道:“宁妹妹,不如我们结为同盟如何?在京城中相互扶持,日后不管是为家族,还是为我们心中所愿,都能多一份助力。”
贺宜宁看着她,突然有些羡慕她的果敢,自己虽然重活一世,但很多时候面对事情,总会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她毫不犹豫地握住华静娴的手,点头道:“好,从此以后,那便共同进退!”
......
宋瑶按照贺宜宁和华静娴的计策,让宋威在京城放出消息,假意答应大皇子的求娶。
消息一出,朝中动荡不安,也很快传到了徐娇娇耳中。
丞相府内。
徐娇娇在房里急得团团转,手中的丝帕也被她搅成一团,她不甘心,凭什么宋瑶可以成为大皇子正妃,而自己只能为侧妃?
明明自己才是大皇子的青梅竹马!难道就因为宋瑶有个好兄长吗?
徐娇娇伤心地哭了起来,只是还没一会儿,徐老丞相就走了进来。
看见徐老丞相一脸冷淡时,徐娇娇立刻止住了哭声,起身行礼,“见过祖父。”
徐老丞相坐下,瞥了她一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祖父?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因为这等小事哭得死去活来,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我们?”
徐娇娇低着头,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徐老丞相见状,叹了口气,“娇娇,大皇子虽受皇上喜爱,但终归不是太子,你与他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愿;
如今贺家小姐与谢太傅有婚约,保不齐护**就会站在太子身后,大皇子娶宋小姐是为了什么,想必也不用我多说。”
徐娇娇微微颔首,有些委屈道:“孙女儿明白,只是......”
“你明白就好,”徐老丞相示意她坐下,又道,“大皇子说了,愿意娶你做侧妃,那宋小姐一个将门之女,等你嫁过去后,宫中一切事宜都交你打理,你何须现在伤心落人话柄?”
徐娇娇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做侧室?
她在丞相府地位本就尴尬,徐老丞相不是她的亲祖父,自然不会为了她打算。
一切,还得靠自己。
徐老丞相安慰了许久才离去,临走时又告诉徐娇娇,皇后举办了七夕宫宴,会邀请各家贵女,让她做好准备。
徐娇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了打算,既然没人帮她,那便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她唤来贴身侍女玉珠,朝她附耳几句后,玉珠有些不可思议和害怕,“小姐,如此行事,老太爷和大皇子知道了,怕是会怪罪您。”
徐娇娇冷笑一声,“他们从来没为我考虑过,我又何必在乎那一点点怪罪?按我的话去做,有什么事儿我一人承担!”
玉珠深吸一口气,领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