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磁石匣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檀木纹路里,指尖能真切地感受到檀木粗糙的纹理,仿佛每一道纹路都藏着秘密。
验尸房的烛火被穿堂风撕扯得忽明忽暗,那摇曳的火光在眼前闪烁,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上官檎的银簪正悬在血牡丹纹路上方,细碎银光映得那妖异图案如同活过来般颤动,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心跳声。
\"七十六具尸体,七十六份《金刚经》。\"
阿里巴巴用波斯弯刀挑开裴琰之残存的衣襟,那刀锋划过布料的“嘶啦”声格外刺耳,刀尖突然顿在锁骨处的淤青,\"这指痕...像是女人指甲。\"
卢纳大人将铜雀灯举到墙面,暗红牡丹在光影里层层绽开,我看到那牡丹的轮廓在墙上缓缓舒展,像是有生命一般。
我望着系统界面上渐次崩塌的绿点,喉咙发紧,一股酸涩涌上喉咙,紧张地说道:\"十七位朝臣接连暴毙,鸿胪寺译语人怕是...\"
话未说完,窗外骤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们扑到窗边时,正看见三道黑影踏着月华掠过屋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剪影,其中一人反手甩出流星镖,钉在檐角的铜铃应声炸成齑粉,那清脆的破碎声在空气中回荡。
\"第七波了。\"上官檎扯下腰间鱼符掷向院中守卫,我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让金吾卫增调弩手!\"
寅时的梆子声裹着血腥气渗进窗棂,那沉闷的梆子声一下下敲击着我的神经,血腥气刺鼻地钻进我的鼻腔。
我心中一阵紧张,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危险。
我蜷在案牍库角落,指尖划过泛黄宗卷上靛蓝花笺的拓印,纸张的粗糙质感在指尖蔓延。
系统突然在神龙二年七月十七日的案宗上弹出红圈——赈灾银贪腐案主犯书房暗格里,赫然画着与血牡丹纹路九成相似的图腾。
\"你们看这个。\"
我将两幅图案叠在琉璃灯上,墨色牡丹与朱砂纹路在光影中严丝合缝,我看到那重合的瞬间,心中一阵惊喜,\"二十年前冤死的户部侍郎柳文昭,书房暗门也有这样的...\"
轰然巨响打断我的话,地砖突然塌陷半尺,那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耳朵生疼,尘土飞扬起来,呛得我咳嗽不止。
烟尘里钻出个灰头土脸的少年,他腰牌上\"陈实\"二字在烛火下泛着诡异青光:\"少卿命我送新调来的案宗!\"
阿里巴巴的弯刀已经架在他颈侧,少年却笑嘻嘻举起竹筒:\"永徽三年的毒杀案卷,在朱雀街暗渠找到的。\"
我接过竹筒时系统突然震颤,官场关系指南某个灰色区域闪过雪花纹,我能感觉到手中的竹筒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陈实袖口掠过我手背的刹那,磁石匣里传来冰裂般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尖锐,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小心!\"上官檎突然拽开我,我被她用力一拉,身体一个踉跄,心中满是惊恐。
竹筒坠地的瞬间,数十只碧绿蜈蚣从破碎的陶土中涌出,那蠕动的绿色身影让人头皮发麻,首尾相衔拼成个扭曲的\"止\"字。
卢纳大人剑尖挑起蜈蚣残骸:\"这是南诏蛊虫。
南诏与中原向来有着复杂的利益纠葛和历史渊源,或许是有人利用这种关系,将南诏蛊虫引入这起案件,妄图搅乱局势,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鎏金护腕擦过陈实腰牌,忽然眯起眼睛:\"你的鱼符编号...是左千牛卫上月失窃的那批?\"
陈实噗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小人奉命护送案卷,真的不知...\"
话音未落,他忽然抽搐着栽倒,七窍流出靛蓝色汁液,转眼化作滩冒着热气的血水,那血腥的场景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盯着血泊中缓缓浮现的牡丹纹,系统突然弹出风险预警。
密密麻麻的红点正从大理寺外墙聚拢,某个闪烁的橙色光斑却诡异地悬停在关系网中央。
\"他们在消耗守卫。\"
我抓起磁石匣冲向沙盘,长安一百零八坊的模型正在青光中重组,我能感觉到磁石匣在手中散发着微微的热量,\"寅时三刻宵禁换防,朱雀门戍卫会途径怀贞坊...\"
话说到一半,沙盘上的通义坊突然燃起虚拟火焰,那明亮的火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二十七个红点正以北斗阵型逼近,系统旧案索引却在此刻弹出神龙三年秋的纵火案路线图——与此刻的袭击轨迹完全重合。
上官檎的银簪突然指向光德坊:\"当年火场唯一幸存的商铺,现在是谁的产业?\"
\"陆城隍的胭脂铺。\"阿里巴巴翻着账本的手指蓦地顿住,\"上月初八刚进过三十车岭南朱砂。\"
我后背窜起寒意,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系统证人问询辅助突然自动启动,昨日鸿胪寺译语人供词里\"靛蓝色墨锭\"的字样被标红放大。
磁石匣的温度骤然升高,烫得我差点脱手,我能感觉到磁石匣的热度透过手掌传来,周围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过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燥热起来。
\"朱砂混靛蓝...\"我抓起验尸格目冲到灯下,\"裴琰之指甲里的颜料残渣!\"
卢纳大人佩剑突然出鞘,剑风扫灭烛火的同时,三支淬毒弩箭擦着我耳畔钉入梁柱,那“嗖”的破空声和弩箭钉入梁柱的闷响让我心有余悸。
黑暗中有衣袂破空声掠过屋脊,紧接着传来守卫的惨叫,那凄惨的叫声在黑暗中回荡,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带她们去密室!\"
卢纳的吼声混在兵刃相接的铮鸣里,我被上官檎拽着跌进暗门时,紧张和慌乱充斥着我的内心,最后瞥见沙盘上的光德坊模型正在龟裂,靛蓝色液体从地脉纹路里汩汩渗出。
密室的青铜灯树映亮四面墙的案宗,我颤抖着展开神龙政变档案,手中的纸张因为我的颤抖而发出“沙沙”声。
当羽林卫花名册的某页被系统自动放大时,冰棺上那个牡丹纹突然在脑海炸开——二十年前柳文昭书房暗格的花纹,正是倒置的羽林卫虎符印记!
\"陆城隍在模仿旧案。\"我抓着上官檎的袖口急促说道,\"但他不知道每个案发现场都藏着...\"
磁石匣突然迸发的青光吞没了后半句话。
系统现场重建模拟正在生成新的三维影像,裴琰之腐尸画牡丹的动作被拆解成十七个步骤。
当虚拟手指触到墙面第三道砖缝时,某个模糊的\"叁\"字刻痕在青光中浮现,与柳文昭案发现场的刻痕如出一辙。
\"第三个...\"我扑到墙角疯狂摸索,指甲在砖缝里抠出带血的碎屑,指尖传来的刺痛让我更加急切。
上官檎的银簪突然插进砖缝,轻轻一撬——
巴掌大的暗格里,半片靛蓝花笺正在蠕动。
准确地说,是花笺上用尸油绘制的蛊虫在扭动,拼成个残缺的南诏文字。
系统语言库突然弹出红色警告,那个字在唐语译注里竟对应着\"祭\"字。
戌时的更鼓穿透密室墙壁,怀里的磁石匣突然开始结霜,我能感觉到磁石匣表面的寒意透过衣服传来。
我望着关系网上最后那个橙色光斑,突然想起今晨鸿胪寺译语人离开时,他紫袍下摆沾着的朱砂正泛着与蛊虫相同的靛蓝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