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叫臣妾来干什么?臣妾忙着呢!”
华妃拉着景霖不客气的坐下来,指挥着玉竹和玉兰端来了不少爱吃的点心。
“对了,本宫上次尝着那道芙蓉糕不错,今日多拿些,给本宫的景霖尝尝。”
安陵容刚把给皇上的芙蓉糕送出去,华妃又点名要。
她笑了笑,还好准备的多。
“这不是景霖也大了,本宫和皇上商量着,该给景霖开蒙了。”
华妃点了点头,顺便把手里的桂花糕塞到景霖嘴里。
“淑贵妃说的也是。”
她的眉头微皱,其实,华妃对于公主的那些课程是不以为然,并且嫌弃的。
那些限制女儿家的条条框框,看的她头大。
“如今宫中孩子少,皇上的意思,是叫景霖和景瑞同在尚书房学习,除却女红等琴棋书画,下午也要同皇子们一样,去武场锻炼一二。”
华妃骤然抬头,她自然知道,皇上一个男子是想不到这些的。且公主联姻是旧俗,先皇那么多公主,都是在嬷嬷的看管下,像失了水的花一般枯萎的。
“臣妾多谢淑贵妃娘娘。”
自安心养景霖后,华妃一腔母爱都宣泄给了她。看着小小的景霖会走,会喊额娘,会用肉乎乎的小手握着鞭子挥动。每一个景霖成长的瞬间华妃都在。
她早就在想,这般娇弱的女儿家,若是真的留不住嫁去蒙古,必定得有些能保命的本事在。
如今真好,淑贵妃愿意为了这两个公主下功夫,就冲这个,华妃觉得自己输的一点也不冤。
“都是做额娘的,本宫自然理解华妃疼爱女儿的心思。所以提前知会你一声,给景霖准备多些骑装,刚开始肯定会苦些,华妃你要忍住啊。”
似是听出了淑贵妃言语里的打趣,华妃翻了个白眼,刚才的温情一扫而空:“臣妾还不至于那般没用。”
话说的很满,但景霖第一次在武师傅的教导下摔青了膝盖,华妃比颖嫔哭的还大声!
通知了华妃,又通知了欣贵人,今日的活动就差不多了。
安陵容起身去了趟钟粹宫,陪着夏冬春聊了会子话,又看着她把润肺清嗓的药膳喝了,才又晃悠去了养心殿。
即使再忙,皇上的衣食住行她还是从不假与人手,务必把皇上的一言一行放在首位。
“苏公公,皇上今日可是一直在批折子?”
安陵容习惯在养心殿门口问问苏培盛皇上的状态,才提起衣摆走进去。
“我日日都在这里,哪有那么娇弱了。”
皇上从来没觉得安陵容的爱降温,即使她现在要照看三个孩子,即使宫务堆的再多。他的容儿始终会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
“皇上英勇神武,只是容儿想着,强健从一饮一食一动一静的小事点滴积累,定然也会对宝禛有些帮助的。”
“自然有帮助,就连周太医请脉时都说,我如今的沉疴尽除,都是容儿的功劳。”
安陵容笑了笑,摘下护甲涂了精油在指尖,还如刚入宫时一般,为皇上松快着脑袋。
“什么功劳?容儿可不认。只是些微末的关心,比起宝禛为容儿做的,不值一提。”
“竟说傻话,我怎不知自己做过些什么?容儿是不是跟吉嫔相处的时间长了?”
安陵容的手微微使力,皇上顺着力道完全躺靠在她香香的怀中。
“宝禛快歇歇吧,容儿哪里跟姐姐一样了。”
听着容儿的语气似有羞恼,皇上笑了起来,温吞的鹅梨清香缠绕住了皇上的鼻尖,安陵容的手指在皇上的额头处绕啊绕,慢慢驱赶走了政事的疲惫。
休息了一会儿,皇上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把剩下的折子处理了,由着安陵容拉着手,去外头散步。
“周太医说了,皇上案牍久坐,于身体不益,要注意劳逸结合才好。”
“是是是,听咱们淑贵妃的。”
乍暖还寒,宫道上的积雪刚刚化了干净,空气清冽,虽还有些冷意,但走一走实在舒服。
“等天儿再暖和些,容儿还要求皇上亲自画个风筝来,给弘昊他们放来看。”
“容儿相求,自得照办。”
皇上今日忒贫了些,安陵容娇娇的斜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小脾气。
“嫔妾给皇上请安,给淑贵妃娘娘请安。”
走到御花园,碰到了脚步匆匆的沈答应。
“起来吧。”
皇上看了眼低眉垂眼的沈眉庄,倒是觉得她如今乖觉了许多。
看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安陵容随口问了句:“沈答应这是要去哪里?”
“嫔妾正要去碎玉轩。”
皇上拉了拉安陵容的手感觉不太耐烦的样子。
沈眉庄低垂着眼,自然看到了皇上的动作。
她语气恭敬道:“嫔妾就不耽误皇上和贵妃娘娘散步了,嫔妾告退。”
安陵容看皇上的眼神飘忽,便点了点头,拉着皇上继续往千秋亭处走。
“近日乌拉那拉氏可有递牌子进来?”
自从皇后被废后,本就走下坡路的乌拉那拉氏更是雪上加霜,宗族里的纨绔子弟再没了靠山,过的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好歹还出了个先皇后,族中的女眷还有些许庇荫。自从安陵容掌管后宫后,也跟着上蹿下跳的咋呼了几次。
“是有,不过容儿还召了肃嫔一起,瞧着乌拉那拉氏的老福晋,不是很开心。”
安陵容说的委婉,那是不开心吗?那简直脸都绿了。
宜修恨意大爆发,小嘴一张满是毒液,啐的乌拉那拉老福晋差点梗住一口气。
“这种没什么建树的家族,容儿今后不必召见废那份精神。”
“是,容儿知道了,本想着是先皇后的母族,若是总拒着,怕是影响宝禛的声誉。”
安陵容的眼里带着些担忧,被皇上看在眼里。
“纯元的额娘和阿玛早就不在了,如今乌拉那拉族里也撑不起事,不必理会。”
似是看出安陵容的眉头里还有些愁绪,皇上下意识的认为她在担忧自己。
便转了个话头:“容儿如今跟瓜尔佳福晋学习的如何了?最近宗亲福晋请安可还能应付?”
安陵容事无巨细,不管身边有什么都会跟皇上说,那细微体贴的样子,最让皇上心动。
“已经可以慢慢上手了,容儿愚笨,学习了许久,可是让宝禛失望了?”
皇上笑着摇了摇头:“容儿是我见过最细心最敏锐的女子了,宗室族亲关系复杂,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曾经的皇后从来没有为皇上做过这些,皇上登基本就面临着四方的质疑,尤其是在纯元之后,得罪了不知几何的武将。而他的老对手允禩又极其擅长拉拢人心。皇上在满族大姓的家族中本就没什么好名声。
如今安陵容慢慢在扩展福晋间的门路,双方都有意交好,只是先前的皇后想不到这一层,她们就算递了牌子也无用。
现在的贵妃虽然出身低,但为人周到,也愿意钻研她们这些人之间渊源。倒是为皇上慢慢把名声挣了回来,而自瓜尔佳氏和富察氏后,钮钴禄氏,马佳氏,赫舍里氏等大臣们也慢慢靠拢,皇上也许久不为朝堂之事感到烦忧了。
真诚,坦率,是皇上从安陵容身上汲取到的能量,他慢慢改变了自己行事风格,竟也得了马奇等人较高的评价和赞扬。
看着身边的安陵容,皇上紧了紧手中的柔荑,盘算着自己私库里还有什么好东西,能配得上容儿。
只是等他们回到承乾宫,看着满地的珠宝绫罗,皇上脸色黑了黑。
这又是谁做了他的活?是谁!是吉嫔?还是德妃?
一问才知,是今日带着景霖来的华妃。
说是给他们娘娘的谢礼。
安陵容知道,应当是为了景霖。
皇上摆了摆手,把东西收到了库房。
回头示意苏培盛,速去私库翻一翻,他的容儿值得更好的。
苏培盛:得嘞,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