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钟粹宫,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安陵容皇上笑了笑。
“容儿这是怎么了?可是醋了?”
自甄氏开口,容儿的表情便一直这般凝重,皇上便以为安陵容是吃醋于甄嬛的争宠。
安陵容缓缓神,照常照顾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嘴里低声说道:“臣妾是有些吃醋,但不会这般叫皇上为难。皇上是天下之主,只要皇上开心,臣妾都甘之如饴。
莞常在今日的祝祷,也是臣妾的心愿。可是,莞常在说,若得所愿,便一生吃素不再承宠。
皇上,臣妾有些害怕。”
安陵容一双满是爱意的眼睛惶惶不安的看着皇上。
“臣妾不怕莞常在争宠,也愿意守着皇上的心意过日子。可是,莞常在这般许愿,若是没有做到,万一,万一神佛。。。”
说着,眼泪瞬间滚落,她眼睛不眨的看向皇上,两行清泪好似划到了皇上的心缝里。
“臣妾不能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一想到皇上有一丁点的不妥,臣妾。。。呜呜呜呜。。。。”
皇上一边给安陵容擦着眼泪,一边轻哄:“好了,莞常在对着些花儿朵儿的许愿哪有灵的时候,朕定万安。”
安陵容难得跟皇上唱起了反调,她摇了摇头,步摇上的玉石撞击,发出好听的声响。
可惜正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世界里的安陵容并没心思欣赏。
“还是,还是叫臣妾来吧,臣妾可以一生吃素,也可以,也可以不再承宠,只愿皇上平安喜乐,福泽万年。”
皇上也不擦了,这眼泪已经湿了两条帕子了。
他只是抱着安陵容:“朕的容儿若是不承宠,朕如何与容儿亲近。容儿舍得朕吗?”
安陵容今日喝了许多水,全化作了眼泪,不消一会儿就浸湿了皇上的中衣。
她摇了摇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昨儿本就折腾的晚,等眼泪再也哭不出来后,顺应着累劲儿,直接睡了过去。
皇上把安陵容抱回到床上,自己走到外面吩咐道:“照看好你们娘娘,晚膳时朕再过来,还有,不许你们娘娘偷偷茹素。”
苏培盛抹着眼泪跟着皇上就走。
皇上叹了口气:“你何时这般多愁善感起来了?”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就听着淑嫔娘娘的哭声就想哭。”
皇上难得被逗笑了一下:“狗奴才。”
御驾还没到养心殿,翊坤宫来人禀报,宫里出现了时疫。
一时间,什么莞常在甄蝴蝶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宫里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大部分是抱怨莞常在以蝴蝶邀宠,以不真心的祝祷才导致大清有了此劫。
皇后和华妃忙着分药材管理奴才,没空搭理流言。
皇上更是如此,连觉都不够睡了。更何况,甄嬛的祝祷和安陵容的眼药不是不让他生疑的。
迷信皇帝又开始了各种猜忌。
孙津姑姑和新来的掌事宫女渠柳把控着整个钟粹宫,一丝儿的脏东西都没有放进来。
安陵容则是制作了一些口罩给需要出去提膳和跑腿的太监,规避一点风险。
当然了,皇上那里也没有落下,寿康宫和景仁宫翊坤宫都收到了安陵容的口罩,至于用不用,那她就不管了。
失了宠的甄嬛根本无力追击刘畚,所以华妃也完全忘了还在禁足的沈眉庄,倒是让她逃了一劫。
只不过,刘畚此人就被华妃灭口了,假孕一事,沈眉庄算是彻底翻不了身。
没有了沈眉庄这个天然的素材,温实初研究药方的进程了慢了许多。周太医倒是这次出了头,因着母家是那拉氏,所以周太医被夏威拉拢后,收拢了不少人手。
以那拉氏和郭络罗氏为首看不惯乌雅氏的包衣大有人在。
所以周太医手底下不少出名的游医为着夏冬春肚子里的孩子都出了大力。把集心血一成的药方给了周太医,而后交于皇上。
在此之前,皇上想起来了那个有些晦气在身上的莞常在,又想起了容儿的担忧,彻底撤去了她的绿头牌,并且下了圣旨,往后,只能茹素。
刚颁了旨,周太医就带着治时疫的药方而来。
明确了药方有效后,皇上觉得,果然还是甄氏心不诚,才导致了这次时疫。
一时间前朝后宫都在说,莞常在用皇上的安危许愿,竟然还做不到自己所说,果真是虚伪。
而时疫最大的受害者也出现了,只有碎玉轩的甄嬛。
不仅今后绝了得宠的可能,甚至连肉都吃不上了。
华妃在解了禁后,带着人把碎玉轩的金玉之物都搬走,扬言道是为了莞常在祝祷诚心之为。
甄嬛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毕竟,祝祷的词是她自己想的。蝴蝶也是碎玉轩的宫人去捕的,现在这般,所有的苦果,都是她自作自受。
想着自己才不到二十岁,往后便没有了指望吗?
随着碎玉轩的大门被关闭,曾经颇受宠爱的莞常在甄氏,也在后宫湮没了下来。
景仁宫中,皇后深吸了口气,笔下的“忍”字已经带了戾气,她的表情还是那般,但无端端的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意。
“长着那样一张脸,果然跟那个贱人一样,矫情又愚蠢!”
皇后有意提醒甄嬛在御花园跳惊鸿舞复宠,但甄嬛婉拒了。
她觉得自己是正经宫妃,做不来那等以舞邀宠之事。
本以为蝴蝶复宠局天衣无缝,谁曾想碰上了时疫这个杀器。叫刚刚冒头的她做什么都不对。
“若不是莞常在故作聪明,这时也该在养心殿的龙榻上了。”
剪秋愤愤说道,她从来都是喜主子之喜,怒主子之怒。
“自作聪明的人都是蠢货!”
主仆俩只能把心思转移在了富察贵人的肚子上。
后宫有孕的不止富察贵人一个,更何况前头有个双胎的夏贵人,富察贵人这次倒是难得的安静,并没有像原剧般四处劫宠。
只是,富察氏毕竟是满洲贵族,族中能人辈出,远不是破落户乌拉那拉氏可比,皇后自然容不下富察贵人的肚子。
只是这次没了安陵容这个出头的椽子,皇后手里能用的只有齐妃。
齐妃又不是个心思深沉的,皇后只好命绘春暗中引导松子。
赏花宴还是如约而至,虽说是为了给姐妹们冲冲时疫的晦气,但到底是刚刚安稳下来,皇后这一做派被皇上嫌弃心浮气躁。
“你明儿就不要去了,好好在宫里养胎。”
窝在钟粹宫的专属软榻上,皇上对着夏冬春说道。
夏冬春自然满口应下,她也懒得出门应付别人。
“那皇上要叫陵容早点回来。”
安陵容叫夏冬春立的就是傻大姐儿人设,但是该有的遮拦还是有的。
就像现在,夏冬春知道皇上对待安陵容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真心的,所以才敢直接说出口。
“知道了知道了,朕明日就把容儿带到养心殿住一晚。”
偶尔逗弄一说就急眼的夏冬春,是皇上最近新得的乐趣。
“陵容!”
夏冬春果然红了脸。
安陵容安抚好了夏冬春,眼波一转嗔了皇上一眼。
皇上只顾笑,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时疫过后便入了冬,已经下过一场小雪的紫禁城白皑皑的一片,大家都抱着暖炉在温暖的贵妃榻上做着自己的事,谁都不愿意去皇后的赏花宴,但又不得不去。
因为被打乱的剧情,富察贵人这胎要比剧里早上不少。皇后也是一连折损两个看好的棋子,完全不顾雪天难行。
安陵容笑笑摸着皇上的额头,手指上零星的梅花冷香隐隐绰绰的勾着皇上的思绪,飘啊飘,荡阿荡的,落在了陵容的闺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