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你如今也有了七个月了,可以叫你娘亲来宫里小住些时日,照顾你生产。”
皇上最近恢复了处理政事的节奏,每日里能腾出来的功夫都泡在了这钟粹宫里。
只是他犹觉得不足,他的容儿这般娇弱,虽然有夏嫔和敬妃等人解闷,但哪里能跟他这个枕边人比得?
可惜朝政大事不能耽误分毫,皇上便想着把安母接进宫来,陪他的容儿解闷。
“臣妾自然是想念母亲的,不过规矩还有一月,臣妾能等得。”
安陵容靠在皇上怀里,即使到了这般,她还是喜欢不假人手的围着皇上,做些细小的琐事。
“规矩是规矩,朕允了你,便没人敢多嘴。”
皇上难得强硬了一次,拍板定下了后日安母入宫的时间。
“对了,朕记得你娘亲已经被夏威接到了京城。”
这事安陵容是跟皇上报备过的,并且皇上也安排了人到安母身边,她都笑呵呵的接受了。
左右安母那个性子,夏威那个脑子,夏福晋那破败的身子和谨慎的性格,凑在一起能出什么乱子。
“是,都亏了夏大人的照料,母亲的眼疾都好些了呢!”
皇上搂着安陵容在心里叹了口气,在他心里,容儿付出的心力,夏家不及万一。
就夏嫔那个脑子,没有他的容儿在侧,估摸着早早便在冷宫里安家了。
如今夏家倒是好运,一个憨直的女儿竟也入了容儿的眼,巴巴的看顾着不说,有什么好东西都要送过去一半。
不过夏嫔的家人还算不错,那夏威大小是个包衣佐领,据查倒也除了贪污没别的问题。
只是这贪污也挺有些运道在身上,卡着皇上的底线,来来回回的溜达。
没参与过宫里妃妾间的党派争斗,一门心思的给宫里的夏嫔和容儿送银子。
这般有些小毛病的后妃母家,皇上还是很宽容的。
“这钟粹宫如今实在是不够住,等容儿的娘亲进来,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哪里装的下?”
皇上是真心操心安陵容住的舒不舒服,然而在门口的夏冬春却不这么认为。
她好不容易来找陵容玩一会儿,皇上在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分开她们呢!
夏冬春不依,脚步跺的‘哒哒’响,放开了嗓门,一脸‘我就是故意的’表情行礼问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搂着安陵容的手臂用了些气力,不叫她动弹。
“起来吧,你又来干什么?”
夏冬春坐到离安陵容最近的地方,先是一脸温柔的摸了摸安陵容的肚子,而后抬起头带了些既想发怒又不敢的怂气道:“臣妾跟陵容住的好好的,皇上便要分开我们。”
皇上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想了想还是压住火气解释:“弘昴和弘晏大了,也要配齐伺候的人,后殿虽然东西配殿和耳房一个不少,但地方还是小了些。
尤其是容儿要生产时,奶嬷嬷接生嬷嬷还有安夫人,前殿哪里住的下?”
看着夏冬春思考的蠢钝的脸,皇上再次开口:“你也不想容儿住的不舒坦吧??”
一句话堵住夏冬春所有的未尽之语,她委屈的点了点头,眼里包着一包眼泪,自孕后没有消下去的肉肉脸颊看着越发可怜。
看着安陵容似有不忍之态,皇上又连忙开口:“也不远,就在钟粹宫前面的承乾宫,你们二人也只是隔了道宫门罢了。”
夏冬春这才露出些傻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那好,陵容只跟我挤在这里也是委屈了。”
安陵容语气里还有些担忧,她看着还是傻乎乎的夏冬春,怎么看都不放心。
“姐姐一个人要听孙津姑姑的话,有事就唤杜若来前面找我。”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拘头疼脑热的,姐姐可不许瞒我。”
夏冬春点头,神色带了些小公鸡般的骄傲,看了眼一旁已经气不顺的皇上。
她掩着嘴笑了笑,得到了想要的,便很快就离开了。
至于陵容怎么哄醋了的皇上?那她可就不管咯,有那功夫,还不如带着弘昴和弘晏去找延禧宫的弘易去,说不定还能顺道去翊坤宫蹭上两块点心吃。
如今的华妃再也不是后宫一霸,人人谈之变色的人了。自安陵容开始,掌握了诱哄华妃娘娘的正确道路后,后宫中倒是很久没人被磋磨过了。
而且,翊坤宫如今早早就放弃了什么皇上的欢宜香,华妃的哥哥年羹尧豪掷千金,从全国各地给他妹妹年世兰送来很多独版的香料,那欢宜香早就被束之高阁,不受欢迎了。
兄妹俩在享受生活这方面不停的攀比,皇上还被强拉着当了几次推官(裁判),看不下去的他一边打了一棒子。
年羹尧“被迫”放下各色名伶的温柔乡,提枪上马继续当牛马打仗,而华妃则是被罚了两天的蟹粉酥。
这兄妹二人不高兴了,皇上就舒坦了。
而且越跟安陵容相处,皇上的神志也越发清醒,他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唾骂那个手刃了自己孩子,给华妃避孕的自己。
不过还好,容儿来了之后,就连华妃都变了些,她不再执着独一无二的恩宠,也不再为了那点飘渺的宠爱害人害己。
欢宜香他早就不再制了,华妃也不在乎,她的宫里燃起了各色的香气,都是年羹尧送进来的,安全且昂贵。
后宫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多了几道婴孩的童言童语,阳光也好似变得更纯粹了。
如今人人和睦的情况下,显眼包齐妃就更加惹人笑话。
她日日里摆着皇上长子额娘的谱子,甚至还去养心殿求宫权。
皇上看着齐妃都气笑了:“齐妃,你什么脑子不用朕多说了吧?”
齐妃飘了一段时日的心被皇上吓得骤然跌落回肚子里,整个人呐呐的,嘴里嗫喏不敢出声。
“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弘时一个十七岁阿哥,连资治通鉴都背不下来,还想着为朕分忧?分哪门子忧?”
“臣妾,臣妾只是。。。”
“你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在你的长春宫待着,弘时的事情不用你管,宫务你也做不明白,安安分分的做你的齐妃,等朕走了,弘时能混个亲王接你出宫荣养就很好了。”
“皇上,您,您怎么会说这个。”
齐妃被皇上的‘口无遮拦’吓坏了。
“哼,朕不这么说,你能听懂朕说什么吗?无知妇人!”
皇上都要气笑了,难道说自己死了是什么光荣事吗?还不是齐妃最近上蹿下跳的惹他厌烦,就怕蠢人不知道‘灵光一闪’做些什么事,连累了他的容儿可就不好了!
实在不愿意再听齐妃胡言乱语,皇上溜达到钟粹宫轻轻的为安陵容揉着腰,想起了寿康宫传来的消息,太后日日茹素,为十四爷日夜祈祷。
“容儿,我不喜欢老十四,是我错了吗?”
皇上语气里,难得的迷茫。
安陵容的惊讶转瞬即逝,随即轻柔的为皇上捏了捏酸硬的脖颈,嘴里轻松 道:“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您的权利,您为了顾全大局,可能做过违背本心的不得已之事,但没有人可以替您做决定,也没有人体会过您的艰难和痛苦。
所以,皇上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讨厌一个人,这都是皇上您这个人,独有的权利。
臣妾从前在松阳县长大,所以对您说的十四爷并不了解,臣妾也不想了解。凭他是什么人,在臣妾这里,甚至都不如苏公公的份量,毕竟,苏公公可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人心都是偏的,臣妾永远站在您这一边。”
皇上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松开的眉头告诉安陵容,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在这里插播一句,正史里雍正登基的时候,弘时都十八了,要是按照这个时间线,弘时现在最起码也二十一二了,这太夸张了,还没成婚。所以就按照剧里说的,十七岁吧好像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勿考究。
还有欢宜香里的麝香,其实添加到香料里,偶尔闻一闻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很多电视剧都夸大了麝香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厉害。而且,古代都是天然麝香,其实并没有避孕的效果哦!
麝香只是会活血化瘀,对有孕之人产生影响,并且需得是佩戴或者服用,才会有很大的效果。
至于麝香避孕一事,指的是人工麝香,咱们华妃娘娘没有,她只有年羹尧送来的大西北马麝。
一般小说影视剧都会夸大一些药材的功效,也是为了效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