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之后,四季与神色不佳的青子,还有满心欢喜的圣女羽斯缇萨,一同踏上了返回白犬坡洋房的路。
夜幕悄然降临,天边残留的晚霞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微风轻拂,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洋房在朦胧的夜色中渐渐显露出轮廓,经过四季的悉心打理,曾经杂草丛生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整洁的庭院与焕然一新的外观。
“这里就是四季的家么,看起来真不错啊~” 羽斯缇萨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欣喜,由衷赞叹道。
四季微微摇头,轻声纠正:“羽斯缇萨,这里并非我的家,我只是暂居于此。”
听闻此言,羽斯缇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转瞬又振作起来,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没关系,即便现在不是,以后我们也能建造一个更棒的家!”
就在这时,洋房的大门缓缓打开,有珠一脸淡漠地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在羽斯缇萨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敌意。
身为洋房的主人,有珠对陌生人踏入自己的领地本能地抵触,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魔术师。
然而,当她看到青子和四季也在时,不禁微微一愣,这两人怎么会和一个陌生的魔术师一同回来?
这人是他们的熟人?
可瞧青子那脸色,又不太像。
如此看来,应该是和四季认识的。
念及此处,有珠对羽斯缇萨的敌意稍稍减弱,但仍未完全消除。
“这是怎么回事?”
有珠开口问道,声音平静而清冷。
“爱丽丝,别紧张,她不是敌人。此事说来话长,等吃过晚饭,我会详细向你们解释。”
四季连忙解释道,他十分理解有珠的戒备心理。
这栋洋房承载着有珠双亲的回忆,是她最为珍视的地方,她自然不希望有陌生人随意闯入。
而且羽斯缇萨身为魔术师,本身就容易引起有珠的警惕。回想起自己初入三咲市时,也曾遭到有珠的敌视,只是后来……
有珠听完,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应道:“我知道了。”
而在四季解释之时,没有人能够看到,圣女看有珠的神情,带着一丝惊讶,还有莫名的笑意。
随着夜幕完全降临,屋内的灯光依次亮起,为洋房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因为羽斯缇萨的到来,洋房的餐厅多年来首次被启用。
餐厅内,柔和的灯光洒在餐桌上,映照着摆放整齐的餐具。四季精心准备的晚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餐厅。
晚餐时,众人围坐在餐桌前,气氛略显微妙。
羽斯缇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新鲜感。
青子和有珠则静静地品尝着美食,偶尔目光交汇,又各自移开。
四季的厨艺一如既往地出色,一日三餐皆由他精心准备,毕竟青子和有珠的厨艺只能算一般,习惯了四季的手艺后,再吃她们做的饭菜,总觉得落差太大,久而久之,四季便成了洋房中唯一的厨师。
饭后,众人移步至日光室。
日光室里,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夜晚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四人围坐在圆桌旁,羽斯缇萨依旧好奇地张望着,眼神中满是对这个陌生环境的新奇。
有珠和青子各自泡了一杯红茶,轻抿一口,她们静静地等待着四季开口。
对于四季的过往,她们都充满了好奇,而此次关乎羽斯缇萨,青子就更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四季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思绪,缓缓开口:“一切开始在今年,一月二十六号。我前往冬木市看病,却不幸遭遇骗子……”
随着他的讲述,在冬木市的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如同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在废弃酒吧中苏醒,遭遇圣杯战争的杀人鬼,意外觉醒魔眼,救下小萝莉,与间桐家的参与者合谋…… 之后的种种,包括圆桌骑士团的第一骑士、女版骑士王、亚历山大大帝、最古之王,以及圣杯、羽斯缇萨的存在,还有至关重要的 “根源”,四季毫无保留地一一详述,只是在拯救爱丽的细节上,稍作了修改。
一个半小时悄然过去,四季的讲述终于结束。
日光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羽斯缇萨面带微笑,深情地凝视着四季,眼中满是喜爱;有珠面无表情,但眼中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青子则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四季,眼中既有震惊,又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有珠率先打破沉默:“原来如此,竟是这样。”
她回想起初次与四季相遇时,少年所说的那些话,此刻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真的是个魔术师新人,而成为魔术师的契机,竟是冬木市的圣杯仪式。
有珠曾听闻圣杯仪式的名字,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仪式,万没想到它竟与魔术师终极追求的 “根源” 息息相关,还牵扯出两百多年前的冬之圣女。
怪不得之前四季存放在图书馆的书籍中,有许多玛奇里家族的资料,她曾以为四季继承的是那个家族的魔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平静一旦被打破,各种各样的疑问便接踵而至。
青子整理好思绪,率先开口询问:“四季同学,以你的武术能力,怎么会轻易被放倒?”
在她的认知里,以四季之前与有珠战斗时展现出的身手,寻常小混混和骗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四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苍崎同学,就算身手再好,面对陌生人也不可大意。有时候,迷药的威力比意志力更强大。”
其实,他是先被迷药影响,才被骗子打晕的。若没有迷药,他或许能逃脱,只是那样的话,后续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青子闻言,心中了然。
这段时间练习武术,她对药物有了深刻的体会,四季熬制的汤药对恢复精力效果显着,她之所以能兼顾学业、打工和武术练习,这汤药功不可没。
解决了这个疑惑,青子和有珠都对四季的魔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魔眼是四季的个人秘密,她们也不好贸然打听,只能等待四季自己愿意说明。
关于羽斯缇萨和四季的关系,她们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
同时,青子终于明白,为何初见羽斯缇萨时,会觉得她行为和思想怪异,原来对方竟是两百多年前的古人,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共同经历患难,拥有共同的理想,想要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这样的关系,羽斯缇萨依赖四季,她能够理解,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
当然,疑惑依然不少,比如四季为何会将 “根源” 这么重要的秘密和盘托出,是对她和有珠极度信任吗?
想到这里,青子心中既有些欣喜,又有些烦恼,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平静下来,低头陷入了沉思。
有珠瞥了青子一眼,没有说话。她理解青子的纠结与烦恼,毕竟今天光是听四季讲述在冬木市的圣杯仪式经历,就已经让人震惊不已。
此刻,大家的思绪都有些混乱,不仅是青子,她自己也需要时间来梳理这些信息。
有珠缓缓站起身,神色平静地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就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好,有珠说得对,今天的事太震撼了。” 青子立刻表示赞同,她确实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内心想法。
事实上,四季也清楚,自己讲述的内容对两位女孩而言太过超乎想象,他本就没打算让她们在一夜之间完全理解,需要给她们一些时间去消化和思考。
即便有珠不说,他也正打算提出此事。
众人准备散去,青子经过羽斯缇萨身边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羽斯缇萨…… 同学。”
即便知道羽斯缇萨是两百多年前的人,青子仍将她视为同学,毕竟让她叫前辈,她可不愿意,平白矮了一辈。
“羽斯缇萨同学,今晚你也该回去了。”
青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一心只想把羽斯缇萨赶走,她才不管羽斯缇萨的身份背景,爱因兹贝伦家族不至于让圣女流落街头吧。
“离开?我不走,我要和四季住在一起!”
羽斯缇萨一听,立刻大声叫嚷起来,语气十分坚决。
这话一出,有珠和青子几乎同时出声反对:“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羽斯缇萨满脸委屈,不解地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 青子提高了音量,再次强调。
四季无奈地捂住脸,心中暗自叫苦:这个圣女,怎么老是执着于这件事,刚刚才解释清楚,这又闹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耐心劝说道:“羽斯缇萨,你不能和我住在一起,这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合适。这里是爱丽丝做主,她才是洋房的主人。” 说着,四季转头看向有珠,问道:“爱丽丝,你怎么决定?”
青子也连忙看向有珠,眨了眨眼睛,暗示她把羽斯缇萨赶走。
有珠本也想赶走羽斯缇萨,可转念一想,自己心中还有诸多疑惑未解,不如趁此机会……
“青子,我心里有数。”
有珠先安抚了青子一句,然后看向羽斯缇萨,神色平静地说:“今晚,羽斯缇萨可以留下一晚,和我同住。至于后续,明天再做决定。”
有珠打算趁着今晚与羽斯缇萨交流,进一步了解情况,再决定明天的安排。
“……”
洋房主人做出的决定,其他人也不好反对。
就这样,众人洗漱完毕,这漫长而又充满意外的一天,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