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地笼罩着日本,这一天在激烈的交锋后即将落下帷幕。
四季在成功完成对 Lancer 的退场作战后,便安排黑骑士护送肯尼斯和索拉离开日本。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虽然没有直飞英国的航班,但肯尼斯表示,只要能离开日本,他自有办法平安回到故土。
十一点半,四季回到间桐老宅。
老宅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昏黄的灯光在阴森的廊道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坐在堆满魔术典籍的书房中,开始复盘今晚的战果。
这一夜收获颇丰,最重要的是获得了大量魔力源,这能让他恢复一部分实力,在接下来残酷的圣杯战争中更具底气。
除此之外,他手中还多了一把朱红长枪 ——“破魔的红蔷薇”。
这原本是 Lancer 的主武器,在 Lancer 退场时,四季凭借魔眼的力量将其截留,使其未随 Lancer 一同消散。
这把宝具被 Lancer 的魔力激发后,能力超越了自身等级,即便现在它仍是 b 级对人宝具,但其实际威力远非 b 级所能概括,说是对魔力、对魔术宝具也不为过。
或许,完整的英灵迪尔姆德,其魔枪本就具备这般强大能力。
四季拿起长枪,在手中颠了颠,眉头微微皱起,“有点沉,估计有十几公斤重,比魔剑重好多,这是为什么?”
他寻思黑骑士的魔剑,重量不过一公斤多,不到两公斤,尽管是把不小的骑士剑,但重量很轻,四季单手便能轻松挥动。
可这把长枪的重量,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若不是自身魔力充盈,身体能力得到一定增幅,想要灵活使用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长枪的体积用料确实比魔剑多,但重量超出魔剑太多,这显然不太正常。
“是不是因为 master 所截留下来的宝具,违背了圣杯规则,和规则对抗,才让 master 感觉宝具变重了一些?”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四季回头,见黑骑士从虚空中缓缓实体化,出现在书房中,他笑了笑,问道:“兰斯洛特先生,你回来了,怎么样,肯尼斯他们安全离境了么?”
黑骑士单膝跪地,低声回应:“master,我回来了,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已从距冬木市最近的机场离开日本。”
“最近的机场啊,关西国际机场?”
“是的,master。”
“行吧。”
四季心中回想地图,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 Saber 解放那牛逼版本的圣剑 “咖喱棒” 时,光束激流就是从关西国际机场上方扫过。
想到这儿,他不禁咂了咂嘴,“希望那边没出什么意外,要不然,啧啧……”
黑骑士似乎没听到四季的喃喃自语,继续提醒道:“master,我认为,是 master 的能力在对抗圣杯规则,这才是宝具变重的主要原因。”
圣杯规则?有这玩意么?
四季沉思片刻,觉得黑骑士所言不无道理。
英灵宝具本是英灵的一部分,从者消失时,宝具必然会随之消散回归。
可谁能想到,他竟能依靠能力截留属于英灵的宝具,使其未随英灵回归。
如此一来,英灵便不再完整,圣杯出于本能,自然会试图让英灵之魂完整,从而拉扯英灵的这部分宝具。
这就与四季形成了对抗,大圣杯的力量无人能敌,但小圣杯与四季的魔眼较量时,未能成功拉动宝具,如今便陷入了僵持。
在这两者的拉扯下,宝具自然变得沉重起来。
四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想要灵活使用这把长枪,必然涉及小圣杯的问题。
不过,他得到这把宝具,只是为了对付某个特定的从者。待将对方解决后,这宝具对他而言便没有用处了。
“算了,还是赶紧休息吧,忙了一晚上,得养精蓄锐,明天再让另一个家伙退场,这场圣杯战争也就快到尾声了。”
四季伸了个懒腰,略显疲惫地说道。
黑骑士点点头,缓缓退下。今天与 Lancer 的战斗,他消耗了不少魔力,但有 master 的魔力维持,恢复起来并不困难。
况且,master 手中还有不少令咒,关键时刻能发挥大作用。
四季这边准备休息,而卫宫切嗣那边,却因爱丽和 Saber 的缘故,难以入眠。
在冬木市的教会里,言峰绮礼独自一人站在布道坛下,看着躺在那里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今夜,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言峰绮礼并未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帮助老师时辰,而是独自观看了英灵讨伐巨型海魔的战斗。
他亲眼目睹了 Archer 肆无忌惮地挥洒宝具,两架价格不菲的战机瞬间化作火球。
Archer 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高傲姿态,完全就是一副暴君模样。
“真实的吉尔伽美什,就是这样的人么……”
他不理解,为何看到这般景象,自己竟会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也不理解,看到身亡的父亲,内心没有悲伤,反而生出一种 “既然要死,为什么动手的人不是我” 的荒唐想法。
难道自己已经坏掉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从未感受过活着的真正意义?
“你似乎在迷茫啊,绮礼。”
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寂静的教会里响起。
言峰绮礼抬头,只见身着便装的金发红眼 Archer 端着一杯红酒,缓缓走来。
教会内彩色玻璃透进的微弱月光,洒在 Archer 身上,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Archer,吉尔伽美什。”
言峰绮礼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奇怪,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了。背着老师,他们曾私下谈过几次话。
Archer 走到言峰绮礼身边,低头看着死去多时的老神父,脸上虽没有明显表情,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对命运的嘲弄。
“越是想要控制什么,就越是控制不了,你觉得呢,绮礼?”
“你想说什么,Archer?” 言峰绮礼眉头微皱。
“呵,绮礼,装糊涂也要有个限度。”
Archer 越过老神父,走到教会中央的布道坛前,轻轻一笑,坐了上去。
他晃着酒杯,将其朝着明亮的灯光举起,灯光透过红酒,折射在两人脸上,仿佛将他们的脸染成了鲜血之色。
“绮礼,你对圣杯的渴望,依旧存在,不是么?”
“我…… 对圣杯?渴望?”
言峰绮礼满脸疑惑,自己的从者 Assassin 已被击败,按理来说,自己已失去 master 资格,退出了圣杯战争。
为何 Archer 会说自己对圣杯仍有渴望?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这种想法。
“是啊,绮礼对圣杯的渴望与追求,一点也不输于那个小丑。你依旧想战斗下去,不是么?”
“战斗下去……”
言峰绮礼陷入沉思。没错,他还未能理解卫宫切嗣的行为与目的,也不明白为何切嗣身边的女人会为了他牺牲生命。
而在自己妻子自杀那天,他同样不理解自己,为何会产生想要亲手结束对方生命的荒唐念头。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无法理解。
Archer 似乎看穿了言峰绮礼内心的挣扎,晃动着酒杯,光影在两人脸上变幻,如同跳动的火焰。
他用带着蛊惑的语气说道:“别再压抑自己的本性了,绮礼,之前不是说过么,越是想要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总会有那么一天,本性会爆发,为什么不是今天呢?”
“压抑的本性……”
言峰绮礼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压抑本性吗?
从小到大的经历、战斗以及人生中的种种选择,似乎都在暗示他一直在压抑自己。
“释放自己的本性吧,绮礼。”
Archer 右手微微用力,手中的黄金酒杯瞬间出现裂痕,随后破碎,红酒如同鲜血般溅射在两人脸上。
言峰绮礼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的红酒,不知为何,他竟从中品出了人性本恶的味道。
“……”
这一夜,注定要发生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