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夜色如墨,城市的喧嚣在霓虹灯的映照下稍显柔和。
四季和青子结束了放学后的打工。几个小时下来,挣到的钱微薄得可怜。毕竟身为学生,他们的工时价格本就低廉。
走在回洋房的路上,青子忍不住抱怨:“中餐厅的工作可真累人,生意火爆的时候,忙得我晕头转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即便以四季那超乎常人的体力,在连续的忙碌奔波中,她也感到身心俱疲。要是长此以往,连续工作几天,恐怕真会累出病来。
“好想快点回去泡个热水澡啊…… 呃……”
话一出口,青子才想起如今的状况。她和四季灵魂互换,这一普通的愿望瞬间变得棘手起来。
想到这儿,她顿时语塞,内心五味杂陈。
虽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事到临头,女孩子的心思难免有些波澜起伏。
“四季同学…… 你……”
“苍崎同学。”
四季没等青子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他没有去看青子此刻的表情,料想也不会太轻松。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声音随风飘来:“苍崎同学,你知道的,我的双眼视力不同,虽说有点不便,但生活倒也还能应付,对吧?”
“嗯…… 是的,右眼视力确实不太好,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四季同学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四季的眼睛问题,早在洋房的日光室里,他讲述冬木圣杯仪式、成为魔术师的经历时,就已经说过了。
魔眼使用过度,致使右眼受损。
大家对此都知晓。
尽管右眼近视度数颇高,属于高度近视,但好在左眼视力极佳,能够弥补。
青子一开始虽觉得有些不习惯,可也没太在意,应付日常生活不成问题。况且,真要有需要,让有珠制作些弥补视力的道具,也并非难事。
可四季为何突然打断她,提起这事呢?青子满心疑惑。
“其实,我想说的是…… 苍崎同学。”
以青子模样前行的四季,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青子,张开了双臂。
这举动让青子一头雾水,但她没有吭声,静静等待着下文,她相信四季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四季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显得宁静而平和。
约莫过了十来秒钟,青子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风在身边环绕。
那是从四季,或者说从自己身体周围涌起的风。
气流轻轻吹动着她那在四季眼中,于黑夜里璀璨夺目的发光红发,发丝飘动间,仿佛女神降世,存在感十足。
青子眨了眨眼,清晰地感受到大源魔力在四季的操控下汇聚,裹挟着风流动。她已然明白四季的意图。
“四季同学,你……”
青子刚一开口,飘动的红发便落了下来。
四季无奈地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苍崎同学,以你的身体发动天人合一确实有些困难,但应对生活也足够了。放心吧,我不会做让你为难或讨厌的事。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四季背着手,继续向前走去。
青子愣愣地看着对方,确切地说是看着自己的背影渐渐远去。
心中,之前好不容易压下的复杂情感再度翻涌。这一次,青子没有强行压抑,而是任由那股别样的情绪在心头蔓延,直至慢慢消退。
她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嘀咕:“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 你要是想泡澡的话,就放心去,尽量仔细点。”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再犹豫。
青子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况且此次事件因她而起,她理应承担相应的责任。四季也一直在努力做好各种准备,无论是用缠布遮住眼睛,还是凭借武术能力替代双手的功能,只为避免让她感到为难。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这个家伙,还真像羽斯缇萨说的那样,是个超温柔的人。”
或许,正因为她是青子,是在四季眼中最为特别的那个青子。
回家的路上,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有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见证了这一切。
回到洋房,吃过晚饭,四位居住于此的魔术师抓紧时间展开研究工作,只为尽早解开灵魂转移的谜题。
在这方面,羽斯缇萨无疑是专家。
“我翻阅了家族的魔术资料,找到了灵魂转移术式。不过,这术式只能转移普通人的灵魂,对我们而言,没有实际用途,但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圣女一开口,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众人顿时精神一振,尤其是四季。
虽说与青子互换灵魂,让他体验到了男女身体的差异,但他可不想一直以这种方式 “体验生活”。
所以,除了青子,他大概是最渴望恢复原状的人了。
或许,在这四人当中,除了圣女,其他三人都盼着能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太好了,只要有突破口就行。最怕的就是毫无头绪,找不到方向。”
在这混乱的局面下,只要有了方向,不管对错,都算是一种进展。
“那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展开研究吧。”
灵魂方面的研究,自然以圣女为主导,四季和有珠从旁协助,而青子则负责端茶送水,偶尔还会提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虽说大多是瞎猜,但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研究中的意外成果,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研究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有了明确的方向,进展自然迅速。
到了晚上十一点,圣女差不多有了初步的思路,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大家都去洗洗休息。”
这话一出口,圣女和有珠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青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异样。
以四季模样出现的青子抬起头,努力展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什么呀,我没问题的。”
“真的?”
以圣女模样出现的有珠满脸怀疑。她太了解青子了,虽说平日里大大咧咧,但骨子里还是个纯情的少女,说不定连男性**都没见过,嗯……她自己也没有见过。
如今要面对洗浴这一难题……
“有珠,我真的没问题。”
“好吧,但愿如此。”
看着青子坚定的眼神,有珠心里犯起了嘀咕。
四季和青子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而且是能促进两人关系的事。
难道说,他们谈恋爱了?
想到这儿,有珠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她当然知道四季喜欢青子,从平日里的相处就能看出来,有时聊天,四季也从不掩饰对青子的那份心意。
可之前看两人的状态,也不像在谈恋爱啊。
“应该还没告白,只是关系变亲近了些,这样就好。”
有珠暗自松了口气。
一旁的四季默不作声,这种话题当着他的面讨论,真的合适吗?
算了,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晚上的泡澡过程,自然少不了波折,但具体情形也不必细述。
只看青子从浴室出来时面红耳赤的模样,便能想象她内心的波澜。反观四季,戴着特制的眼罩,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因为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也没触碰任何不该碰的东西。
凭借天人合一境界对大源魔力的操控,引动水流清洗身体,虽说艰难,但他还是做到了。
“这艰难的一幕,总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