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然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浮出水面的楚人美尸身,没有丝毫犹豫。他右手在空中快速划过一道弧线,掌心瞬间涌出一条闪烁着耀眼金光的绳索,犹如一条灵动的金色蛟龙,“嗖”地朝着楚人美飞射而去。
眨眼间,金光绳便将楚人美的尸身团团缠绕,每一圈都绑得紧实。
紧接着,林道然脚尖轻点脚下的七星龙渊宝剑。宝剑剑身嗡鸣,绽放出清冷的寒光,拖着一道璀璨的光影,载着林道然和被束缚的楚人美,朝着毛小方他们所在的方向极速飞去。
此时的钟邦、阿初和阿海三人,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但当他们看到如剑仙般御剑飞行而来的林道然时,疲惫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眼睛瞪得滚圆,亮得如同三十六瓦的大灯泡。
林道然稳稳落地,顺势将七星龙渊剑收入剑鞘,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利落。
还没等他缓过神,钟邦就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嗖”地一下直接凑到了他身前。钟邦满脸通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师父,我想学御剑!我想当剑仙!”
钟邦的眼神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御剑飞行、纵横天地的模样。
林道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将手中的金光绳用力一扯,“哗啦”一声,楚人美的尸身便被甩到了一旁。
他这才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瞥了钟邦一眼,语气平静得如同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这御剑之术,《上清剑法》里有详尽记载,等你修为达到地师境界,自然就能学了。不过嘛,想御剑可不是光有口诀就行,你还得有一把高级法剑。否则,拿着普通剑去御剑,怕是没飞多远,法力就耗尽了,到时候啊,你就只能做个‘五秒真男人’咯!”
跟钟邦说完后,林道然直接无视了同样双眼放光、满脸期待的阿初和小海,抬头望向树上的毛小方,扯着嗓子喊道。
“毛师伯,事情都解决得干干净净了,您还在树上待着干嘛?难不成准备在这树上安个家,当一辈子猴子啊?”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让原本严肃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毛小方身手敏捷,利落地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他没好气地瞪了林道然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你贫嘴”。
随后,他转身对着阿初和小海大声吼道。
“别看了,这御剑之术,咱们伏羲堂也有。但你们可别以为这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就你们俩这天赋,想学会御剑,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赶紧去挖个坟,把楚人美给葬了,办完这事,咱们就启程回一眉居!”
......
10月10日,晴空万里,澄澈的蓝天不见一丝云彩,仿佛被水洗过一般纯净。
今日惠风和畅,轻柔的微风宛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惬意。暖融融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般宜人的天气,实在是适合喝茶闲聊,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在一眉居的院子里,几缕茶香袅袅升腾,萦绕不散。九叔和石坚等几位师兄弟围坐在一起,神态悠然。
他们手边的茶盏中,茶汤清澈,香气扑鼻。几人一边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一边谈论着最近邀请到的道友。
而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上,秋生和文才这一辈年轻的道士们也聚作一团。他们个个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各自曾经的奇妙经历。
有人口若悬河,讲述着在深山老林里遭遇的神秘精怪;有人手舞足蹈,描绘着在遥远异乡见识到的奇异法术。你一言我一语的,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
“千鹤师弟,你前几日火急火燎地拉着四目一同奔赴关外,信誓旦旦地说要邀请关外的道友前来参加这次的战事,可昨天你们俩回来时,怎么浑身是伤,狼狈成这副模样?”
石坚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缓缓送到嘴边,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未能驱散他满心的疑惑。
他眯起双眼,目光如锐利的鹰隼,直直地看向千鹤和四目,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千鹤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那几道还渗着血丝的伤口,丝毫不在意伤口传来的刺痛,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大师兄,你说这些小伤口啊!真不碍事!我跟四目师兄这次去关外,那可真凑巧了,遇到一群嚣张跋扈的黄皮子,把它们狠狠揍了一顿!这伤口嘛,不过是不小心被它们的爪子抓到了,小意思,过几天就好啦!”
说罢,还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仿佛那些伤痕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石坚听闻此言,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疑惑,语气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黄皮子?你们俩这一次前去,不是为了邀请马家那些出马仙吗?怎么好端端的,和黄皮子动起手来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鹤还未做出反应,一旁的四目道长已然按捺不住。只见他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声音仿佛裹挟着寒霜,冰冷刺骨。
“哼!那些黄皮子,简直就是自找死路!我们顺利邀请完马家的人,正准备返程的时候,那个黄二大爷,居然提前纠集了一大群黄鼠狼,在必经之路上堵截我们,将我们半路拦下,然后口出狂言,非要我们交出一个杀了它孙子的茅山道士,给它们一个所谓的‘交代’!”
石坚听到这话,原本因悠闲品茶而略显愉悦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仿佛被一层乌云笼罩,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手中的茶杯被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茶水都因这剧烈的动作溅出了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语气低沉得如同从牙缝中挤出。
“嗯哼!?这些黄皮子如今这般胆大包天了?居然还敢公然向我们茅山要人?它们当真以为我们茅山好欺负,是想要自寻死路吗?”
四目道长就像找到了共鸣的知己,迫不及待地接上话茬,情绪愈发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对啊!当时我们也是这般呵斥它们的!可那黄二大爷根本不听劝,它坚称两个月前,有个年轻的茅山道士在白鱼镇无故斩杀了它的孙子。所以,它非要我们茅山把这个道士交出去,还口出狂言,放狠话称要是不答应,以后但凡遇到我们茅山道士,定要疯狂报复,绝不善罢甘休!那嚣张的模样,简直不把我们茅山派放在眼里!”
九叔静静地听着四目道长的讲述,当“两个月前”这个时间节点和“白鱼镇”这个地名钻进他耳朵里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林道然送完请柬归来后,向他提及的经历。
九叔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被一层寒霜覆盖,周身散发出让人胆寒的杀意。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后重重地将茶杯砸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茶杯中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两个月前,这些黄皮子说的是道然吧?”九叔牙关紧咬,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冷得仿佛能冻住空气。
四目道长像是盼着这一刻许久,脑袋如捣蒜般疯狂地点着,脸上的表情无比笃定。
“对,就是道然!我们在马家的时候,马家的后辈马一衡跟我们打听道然的消息,特意提到道然在白鱼镇救了他一命。所以黄皮子刚说出白鱼镇,我们就知道它们要找的茅山道士铁定是道然!”
九叔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寒芒,直直地射向四目道长与千鹤。他的语气不冷不淡,却仿佛裹挟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一字一句地问道。
“所以,你们俩就这么跟它们打了起来,最后反倒被它们抓伤了?”
这看似平静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其中暗藏的汹涌怒火,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四目道长看着九叔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以及那眼中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意,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九叔是真的动怒了。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上一次惹得九叔如此生气的那个家伙的凄惨下场。
那家伙,被九叔用阵法困得死死的,在阵法之中,被熊熊烈火慢慢灼烧了整整七天七夜,最后才在痛苦的挣扎中,一点一点地被灼烧殆尽,化为了一缕青烟。
想到这儿,四目道长只觉喉咙干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滚动的喉结仿佛都带着几分慌乱。
他忙不迭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试图驱散九叔周身那令人胆寒的怒意。
“林师兄,你先别着急上火!我们这伤势真的只是一时疏忽,不小心被弄伤的!那些黄皮子的下场,可比我们凄惨太多了!它们居然敢打我师侄的主意,简直是自不量力。我和千鹤师弟可没轻饶它们,直接杀得它们片甲不留,一大半都被我们斩杀当场!”
说着说着,四目道长像是回忆起了当时那畅快淋漓的场景,脸上的紧张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越笑越开怀,笑声中甚至夹杂着几分畅快的颤音,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
“哈哈,林师兄,你是没瞧见那场面。就连那嚣张跋扈的黄二大爷,在我请祖师爷附身之后,也倒了大霉。”
“祖师爷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那叫一个怒不可遏,直接狠狠地收拾了它一顿,硬生生把它的修为削去了500年。这下可好,黄二大爷摇身一变,成了五仙里修为最弱的了!”
九叔静静听完四目的解释,紧绷的面部线条逐渐松弛下来,周身那股肃杀的寒意也随之消散。
他抬手重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熨帖了几分内心的情绪,随后神色淡然,满不在乎地开口。
“希望它能识趣些,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然的话,下次可就不止是削去500年道行这么简单了。贫道定会出手,直接将它送下去,让祖师爷好好调教调教,也好让它知道这世间的规矩和敬畏!”
“哼!算它们这群黄皮子运气好!”
石坚冷哼一声,脸上仍带着几分不爽,像是对那些黄皮子的嚣张行径依旧耿耿于怀,
“不然的话,我非得让它们尝尝我闪电奔雷拳的厉害,叫它们知道招惹我们茅山派的下场!”
话一说完,石坚也伸手拿起茶杯,猛抿一口,像是要借此压下心头那股未消的火气,才继续说道。
“林九,你最近可有跟道然联络过?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如今筹备的各项事宜都已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就等他回来,咱们便能敲定出发的时间了。”
九叔微微摇了摇头,动作不紧不慢,沉稳中带着几分思量,缓缓开口道。
“我最近倒是没有跟他联络。不过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毕竟离他离开都快一个月了。想来那边的事情也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估计这几日便会返程。”
九叔的话音刚落,苍穹之上,几道嘹亮的鹤鸣骤然响起,清脆悠扬,瞬间划破了原本宁静的长空。
众人闻声纷纷仰头望去,只见五只体态修长、身姿优雅的白鹤,正奋力挥动着宽大的翅膀,如同灵动的白色飞羽使者,从遥远的天际风驰电掣般飞来。
眨眼间,白鹤已飞至院子上空,原本迅猛的速度渐渐放缓,它们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了几圈,随后缓缓地、稳稳地降落在院子里。
它们的双足刚一触碰到地面,便温顺地低下了修长的脖颈,仿佛在向这里的主人致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