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开口道,“有什么就说什么,牵扯到长公主,以及你们的前途性命,若是在遮掩,恐怕就要牵连全族,得不偿失。”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拉瑾瑜做垫背的周婉澜,听到太上皇的话,立刻开口道,“我回房去取香囊,便让瑾瑜看着灶台,瑾瑜肯定知晓。”
安乐真挑眉看向瑾瑜,“你说呢?”
瑾瑜绝望闭上眼睛,事到如今,她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太上皇那**裸威胁的话,让她丧失最后挣扎的勇气。
若她不帮皇后抗下罪名,那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部要遭殃,这是用她一人性命来换取其他人周全。
她没得选择。
“回禀皇上,太上皇,长公主,是奴婢趁着皇后娘娘不在的时候,趁机下毒。”
“你的毒药从何而来?本宫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何要毒害本宫?”
安乐真像是聊到一般,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我……你……”瑾瑜磕磕巴巴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安乐真猛然拍椅子,愤怒道,“事到如今,还敢糊弄我?”
她走到周婉澜面前,“从你父亲接近我,劝说我造反,后又冤枉我,再到如今你住进长公主府,给我下毒,这一桩桩一件件,真以为本宫看不出来吗?”
“周婉澜,直到刚刚我还在给你机会,很可惜……你并没有珍惜。”安乐真蹲下挑起她下巴,“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伤害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安乐真松开她,厌弃的拿出帕子,擦拭双手,她看向皇上,“事到如今,想必皇上和二叔也将此事看清楚了,皇后对我下毒,毋庸置疑,还请皇上秉公处理,还我一个公道。”
“这……”安景勋不敢轻易开口,下意识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冷冷开口,“不知道这事,长公主想让皇上如何处理?”
“废后,周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则永世为民,周家男丁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安乐真的话,让周婉澜震惊不已,“这惩罚是不是过于重了?都是我的错,为何要牵扯周家?”
“因为你姓周。”安乐真懒得废话,目光盯着安景勋,“不知道我这个提议,皇上意下如何?”
不等安景勋开口,太上皇率先开口道,“就按照长公主说的办,至于周婉澜废后还不够,直接贬为庶民,也能出宫和周家人团聚。”
单单废后,只是把周婉澜打入冷宫,后续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倒不如让周婉澜回到周家,到时候灭门不至于遭人怀疑,按照现在周家和安乐真的关系焦灼,可以把灭门案栽赃到安乐真身上。
他这么谋划着。
安景勋颔首,“我这就拟圣旨。”
“不要。”周婉澜彻底心如死灰,任务失败,她成了弃子。
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好伤心的。
她擦拭掉眼泪,冷笑道,“伴君如伴虎,你们皇室有一算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算计来算计去,脱离了皇后这层身份,说不定我活得更加自由。”
周婉澜站起身,逐一将头饰和手势摘下,就连衣服鞋袜都脱掉,只剩下里衣。
她赤脚朝外面走去。
安乐真双手作揖,“皇上,若无旁的事,我先行告退。”
她带着傲霜离开了皇宫。
长公主府。
安乐真刚下了马车,就看到萧溯迎面走来,他立刻抓住她的手腕。
“用不着把脉,被下毒的面条没被动过。”
安乐真抽回手,萧溯看着空荡荡的手,内心有种说不上来失落感,他看向她,“看来我要时刻留在你身边,这才离开几天,你就又出事了。”
“迟早要出事,不如早出事,省得还要日后惦记。”安乐真大步流星走进府中。
萧溯紧跟其后。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誉王回京了,据说是太上皇下了密诏。”安乐真看向萧溯,“你父亲一事,可能会沉冤得雪,但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我希望你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和情绪。”
“你放心吧,经历了张光的事情,我现在理智了不少。”
萧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安乐真面前,“送给你的,谢谢你之前帮我处理张光一事,要不是你劝说帮忙,恐怕我早落入了太上皇的圈套里了。”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安乐真也不客气的将锦盒拿走,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长公主……”玄豹快步跑到安乐真面前,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周老将军死了,尸骨无存。”
安乐真眉头紧蹙,太上皇是真得心狠手辣。
“长公主,他们敢弄死周老将军,下一步会不会是灭门周家?”玄豹大胆猜想。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萧溯有些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
周永旸都杀了,周家还会远吗?
安乐真叹口气,第一次感受到坐在皇位上的人的凉薄。
在皇宫里,她故意让周家人远离京城,就是不想让周家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周婉澜给她下毒失败一事,彻底害死了周家人。
看来周家人是跑不掉了,因为他们牵扯的太多。
“周家不能被灭门。”她思考片刻,看向萧溯,“我的人肯定被太上皇看管起来,突然少太多人肯定引起怀疑,我需要你的侍卫帮我监视周家。”
“这没问题。”萧溯答应的很爽快。
安乐真道,“睿国公,过两天你去见见誉王,试探下他的口风。”
“真的吗?”萧溯喜出望外,“你这是想通了,要反了吗?”
“目前还不至于,但总要防备起来,我不杀别人,可也不能任人宰割。”
安乐真看清楚安景勋父子的凉薄和狠毒,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造反这事还需要谋划,不急于一时,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就连造反也需要名头。
“当年就劝你登基为帝,名正言顺的帝位你不要,偏要抢。”萧溯调侃道,“怎么,抢来的香?”
“你这嘴……来之前抹了毒吧。”安乐真不甘示弱的回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