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参加宴会前,苏亦槿终于见到了梁思越。
他鼻梁上的红肿虽不太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痕迹。
而更让苏亦槿感到恶心的是,梁思越脖子上那清晰可见的草莓印记。
她厌恶地挪开目光,心中满是鄙夷。
梁思越注意到苏亦槿的眼神,眉头深深皱起,他觉得苏亦槿这是在欲擒故纵,故意装出这副厌恶的样子。
于是冷言冷语地说:“今晚你别给我掉链子,要是搞砸了,有你好看的。”
苏亦槿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思越见她不回应,莫名有些烦躁。
但想到今晚的重要场合,还是强压下情绪,主动开口介绍道:“今晚要见的是一对结婚40多年的老夫妻,郑老板和他夫人,两人出了名的恩爱。郑老板最讨厌朝三暮四的企业家,梁氏集团想和郑氏集团牵桥搭上关系,今晚必须维护好形象。”
苏亦槿听后,忍不住冷笑一声。
真讽刺啊。
“我可没什么需要维护的,”她嘲讽道:“但你呀,可是不一定,我还以为你每天脑子里只有裤裆里那点事儿。”
梁思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刚想发作,又想到今晚的任务,只能硬生生把怒火憋了回去。
“一会儿谨言慎行。”说完,他狠狠地瞪了苏亦槿一眼,转身大步朝车走去。
苏亦槿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谨言慎行。
真可笑。
……
宴会如期开场,厅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光芒,映照着每张精心装扮的面庞。
然而,与往日奢华热闹的宴会不同,这次的宾客并不多。
郑氏集团的掌舵人郑老爷子,虽已年近六旬,但精神矍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是沉稳与睿智的痕迹。
无论走到哪里,他都紧紧牵着夫人的手,那自然而然的亲昵,彰显着他们相濡以沫的深厚感情。
苏亦槿身着一袭修身的晚礼服,优雅地踏入宴会大厅。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郑老太太,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郑老太太尽管打扮精致,穿着华丽,但眉眼间却透着疲惫,那是被生活琐事与岁月沧桑所侵蚀的痕迹。
同为女人,直觉告诉苏亦槿,这位老太太的生活或许并非表面这般平静。
楚思越自信满满,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和郑老爷子侃侃而谈。
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商界精英的风范,似乎对拿下与郑氏集团的合作胸有成竹。
不得不说,梁思越虽然混账些,但对生意的事情,的确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苏亦槿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优雅花瓶的角色。
就在几人相谈甚欢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融洽的氛围。
楚梦依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休闲的牛仔裤,一身清纯大学生的模样,抱着文件匆匆赶来。
她的出现,让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楚思越心中暗叫不妙。
这样重要的商务宴会,楚梦依贸然出现不合时宜。
但梁思越面上仍不动声色,笑着向旁人解释:“不好意思,我的秘书,可能有急事。”
在场的人并未多言。
这位梁少和秘书的新闻早就人尽皆知,何必多解释一句粉饰太平。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苏亦槿一人的头上。
苏亦槿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儿,仿佛没感受到一样。
远处一道深邃的目光盯着苏亦槿,眼底尽显心疼。
楚梦依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声音清脆:“楚总,有个紧急合同需要您签字,否则货物还要在海关扣押一天。”
楚思越微微皱眉,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一旁的苏亦槿看着这一幕,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眼神却愈发冰冷。
签完字后,楚梦依本应离开,可她却突然面露难色,轻声说道:“我对这个庄园不太熟悉,想上个厕所,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带我去?”
苏亦槿连眼皮都没抬,冷淡地回应:“我跟你不太熟,没必要趟你这趟浑水。”
楚思越脸色一沉,觉得苏亦槿在这样的场合公然不给楚梦依面子,实在是太不懂事,还故意刁难,有失体面,当即低声呵斥:“苏亦槿,你别太过分,在这闹什么脾气!”
苏亦槿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你出轨玩女人的事情人尽皆知,都没觉得不体面,我只不过是拒绝带你的小情人上厕所就不体面了?这个面儿可真是轻贱。”
楚梦依眼眶一红,楚楚可怜地说道:“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周,没关系的,我可以忍一忍。”
苏亦槿仿若未闻,眼神中满是不屑。
楚思越无奈,只得主动提出带楚梦依去厕所。
两人离开后,厅内短暂安静。
苏亦槿觉得心烦,低着头玩手机。
郑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着苏亦槿,开口道:“苏小姐,陪我这老太婆去花园走走吧。”
苏亦槿心中虽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应下。
外界人都称她为小梁太太,郑老太太却直呼她苏小姐。
其中意味,不必言表。
花园里,花香阵阵,月光如水洒在小径上。
郑老太太停下脚步,抬手指向二楼的窗户:“苏小姐,你往上看。”
苏亦槿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楚梦依和楚思越正你侬我侬地搂在一起,亲昵地亲吻拥抱。
苏亦槿见状,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镇定自若。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楚总嘴巴有些干了,需要有人给他润润唇,家丑让您见笑了。”
说着,她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大大方方地拍了几张照片,“留着以后当证据也好。”
“你这孩子,”郑老太太忍不住笑出声:“想了也是这种事情见多了,你的心态倒是好。”
苏亦槿看着老太太,思绪飘远。
想了一下,感慨万千道:“郑老太太,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您抱过我。那时福利院不允许志愿者抱孩子,可我那天哭得厉害,是您抱了我一下午,我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