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跟个精神病没什么可说的。
苏亦槿索性什么的话都不说,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车上,不吵不闹不说话。
沉默非暴力反抗。
梁思越被他这态度气得咬牙切齿,开着车直奔着酒店而去。
到了停车场,梁思越打开车门,苏亦槿坐在车里冷冰冰的说道,“你脑子里除这点事儿,还有没有别的?”苏亦槿不耐烦的下了车又抛下了一句,“信不信我也可以告你婚内,强-,梁家的脸已经丢完了,你也不想再丢一丢吧?”
梁思越所有的力气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看得出来,她是一丝一毫都不想和他有牵扯了。
梁思越目送着苏亦槿离开。
那倔强的身影,让他心头一紧。
她这次,并不是在胡闹,是笃定了要离开他。
傍晚时分,城市被暮色染透。
路灯渐次亮起,晕出一圈圈暖黄光晕。
苏亦槿坐在出租车柔软的后座上,望着窗外如织的车河与流动的霓虹。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布料被揉出细碎褶皱,心情却有些雀跃。
下了车,苏亦槿清门熟路的去了徐颖的办公室。
徐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苏亦槿抬手,指节在门上轻叩三声,发出清脆声响,随后推门而入。
徐颖正低头整理文件,闻声抬头。
手中钢笔“啪”地一声掉落在桌上。
徐颖没想到苏亦槿不打招呼就来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耳尖都微微发红。
她连忙起身,开心的道,“亦槿,你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正好你快下班了,就想来看看你。”苏亦槿语调轻快,带着几分随意。
她的目光却在徐颖略显紧张的脸上停留片刻。
他们是多年好友,早已经熟悉到了很了解彼此的微表情。
徐颖抬手捋了捋耳边发丝,这细微动作没能逃过苏亦槿的眼睛。
徐颖匆匆对手下交代几句,交代完毕,她快步走到苏亦槿身旁,手臂自然地挽住苏亦槿的胳膊,开心的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有些东西既然躲不过,不如坦诚相待。
总归隐瞒的又不是什么坏事。
霓虹灯下,两人走进一家装修较为高档的清吧。
苏亦槿点了两杯酒,酒杯被侍者轻轻放在桌上。
晶莹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迷人光泽。
她目光悠悠地看向徐颖,在酒精的氤氲下,徐颖咬了咬下唇,唇瓣泛起水润光泽。
“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她还是选择主动坦白,“亦槿,其实我知道他回来了。那次你晕倒,也是他把你送到了医院,但他再三叮嘱我保密,说怕给你带来麻烦,我也怕他再不辞而别,让你空欢喜一场,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徐颖忐忑的看着苏亦槿。
她知道苏亦槿等沈临序等了那么多年,到底有多辛苦。
正是因为辛苦,所以才更心疼。
苏亦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灯光在她眼眸中跳跃。
“他能回来就好,之前的误会,总有解开的一天。”
徐颖皱了皱眉,眉心拧出一道细纹。
她以为苏亦槿会难过,会生气,会失望,唯独没想到她竟然还如此开心。
苏亦槿并没有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让徐颖也松了一口气。
“你难道不想问问他,三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徐颖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追问。
恋爱脑也是没救了。
“我不想。”苏亦槿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我只要他平安回来,至于当初离开的理由,没那么重要了。”
她想要的是这个人。
人既然回来了,理由又算得了什么呢?
徐颖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旁边。
梁思越正和一个女子有说有笑地点餐。
女子抬手轻触梁思越手臂,梁思越则侧耳倾听,两人互动默契。
“看吧,他那样的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哪怕不是楚梦依,也会有别的女人、和这样的男人消耗自己的青春,不值当。”苏亦槿醒了一口酒,目光悠悠的看着梁思越的方向。
她从没把梁思越放在心上,更谈不上什么失望和伤心。
仅剩的只有恶心和厌恶,当然,还有几分疲惫。
徐颖也朝这么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定睛一看,认出了那女人。
“那是黄冰妍,北城市委书记的独生女,梁家为了北城那块地,和她走得很近。”
徐颖做财经新闻类的记者,对于北城的发展规划自然心中有数。
苏亦槿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啊,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仗着自己是京圈太子爷的称呼,玩世不恭了这么多年。
实际上,这个圈子里瞧得上梁思越的,没几个。
不是娘家的家底儿在那儿撑着,梁思越有什么作威作福的本事?
“楚梦依机关算尽打了水漂,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以后的日子让她就自求多福吧。”苏亦槿冷哼了一声。
“亏你看她可怜,资助了那么多年。”徐颖又连连呸呸两声,只觉得晦气。
那些钱资助给这样的白眼狼还不如捐给动物救助站。
……
从清吧出来,苏亦槿径直来到赫伯特的住所。
雕花铁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管家见到她,丝毫不敢阻拦,恭敬地打开门。
书房里,赫伯特正专注地批阅文件,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身形。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你来了。”赫伯特的声音也有一丝自己难掩饰的激动。
苏亦槿盯着他脸上的面具,调侃道:“天天戴着面具,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会不方便,但也为了找个理由堂而皇之的接近你。”赫伯特起身走向她,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苏亦槿却快步绕到他身后,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后脖颈那颗熟悉的痣映入眼帘。
赫伯特就是沈临序。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换了个身份。
但不管怎么样,人没变。
他就是她等了三年的人,这一点是既定的事实。
她嘴角勾起,开心的问道,“不告而别这么久,还装作不认识?”
温热呼吸拂过赫伯特后颈,让他身体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