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越的动作一顿。
他缓缓抬头看下那个烟灰缸,又僵僵的转头看向苏亦槿,眸低风暴涌现,似是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苏亦槿心头一颤,赶忙又举起烟灰缸砸了他一下。
梁思越应声倒下。
苏亦槿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快速把他推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整理下凌乱的衣衫,她快步跑进房间,把保险箱里放着的各类证件都拿起来,塞进包包中,小跑着离开。
一直到开车离开别墅好久,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可心里头还是怒不可遏的,越想越气。
“混蛋!王八蛋!梁思越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结婚三年,他嫌她歹毒不碰她,带着各种各样的女人来逼她,气她,羞辱她就算了,如今她都要如他所愿,放他自由了,他竟然还想强了她?
他就非要让她一直生活在泥潭沼泽里才甘心吗?
苏亦槿被气哭了。
眼前一片模糊的,她也不敢再开车疾行,随便找了个路边的烧烤摊子,她把车停了下来。
要了一些烤串,又要了几瓶啤酒,苏亦槿打开酒瓶先灌了一肚子酒水。
冰镇的酒水入喉,让她的怒意稍微消减了几分,却让她的愁绪更浓了几分。
三年前若不是她男朋友沈临序突然失踪了,她也不会同意嫁给梁思越的。
梁思越不碰她,她不难过,相反,她还隐隐有些欣喜。
她从不管梁思越外边有多少女人,只要他还有用,只要他还留有家里那个干净的空间,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毕竟她也要离开的。
可梁思越竟然用强——他竟然会觉得她爱惨了他,要用强——苏亦槿只觉得恶心透了!
苏亦槿抬手使劲擦了擦耳垂,嫌擦不干净,她还倒出半杯酒来,用酒水擦了擦。
等到把那半杯酒泼掉,苏亦槿也抽噎着趴到了桌子上。
一会儿骂着梁思越不是人,一会儿又呐呐的叫唤着沈临序。
如果沈临序一直在她身边,她这三年一定不会这样憋屈,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敢肆无忌惮的去教训他。而在外边,她还非要强撑着微笑面对所有人。
她也想被人爱,她也想卸下所有的坚强,当一次小女人的。
苏亦槿仰头又灌起了酒。
接连喝了几瓶,只喝的脑子晕晕乎乎的。
她才趴在桌子上,重重合上了眼睛。
远处,那辆限量版的奢华劳斯莱斯已经停了很久。
男人剑眉凤目,俊美英挺。
此刻他正偏头放下了车窗,看到苏亦槿趴下许久没有起来,他打开车门过来,放下一沓钞票,打横把苏亦槿抱在了怀中。
苏亦槿已经醉昏过去。
男人把她放到了劳斯莱斯的副驾驶上。
她眼皮沉沉的合着,嘤咛了一声“沈临序。”
男人的身子明显一僵。
他定定地望着苏亦槿。
即便醉着,她的眉头也皱着,原本姣好清丽的脸上雪白一片,鼻子高挺,那张被酒水浸润过的小嘴却越发红润有光泽,仿若饱满的樱桃,诱人采撷。
沈临序忍不住低声回道:“我在。”
他轻轻的在她唇上一吻。
苏亦槿睫毛猛然扑闪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仿若不听大脑指挥了一般,她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急的苏亦槿又呐呐起来:“沈临序……”
沈临序骤然回神,赶忙仓皇的起身,重新坐到驾驶座上,把人送到了她刚租住的房子里。
第二日。
苏亦槿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的便脱口叫道:“沈临序!”
她光着脚下床,四处寻找。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苏亦槿忍不住抬手在唇瓣上轻按了一下。
难道昨天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这梦境也太真实了。
苏亦槿回屋换上鞋子,准备去公司上班。
昨天开的车子停在她前天放过的停车位上,但却和她停车的习惯有些不同。她习惯车头朝南,但今天的车头却是朝北。
是有人帮她送回来的吧?
苏亦槿忍不住又想起那声熟悉的“我在”。
她觉得有些恍惚。
按按发胀的太阳穴,她叫了个司机过来送她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门口,助理陈薇便迎了过来:“苏总,咱们和梁氏集团合作的那个项目换负责人了。”
话音刚刚落下,走廊远处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踩地声。
紧接着,楚梦依的声音响了起来:“苏总,又见面了。”
苏亦槿看都没看她的转身进了办公室。
楚梦依也不恼,浅笑着跟了进去:“我知道苏总不想看到我,毕竟梁总昨天夜里说了,苏总就是个不识好歹,不解风情的毒妇呢!不像我,温柔体贴,能照顾好他的方方面面——”
说话间,楚梦依还故意解开了衬衣的第一粒纽扣。
锁骨处的吻痕立马暴露出来,明晃晃的说明着昨晚她和梁思越的激烈。
苏亦槿瞧得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垃圾!”
“都成那样了,还能爬起来和你鬼混,楚梦依你倒确实挺有手段啊!”
“既然你那么爱他,对着他那张猪头脸都能啃得下去,那我把他送给你了。毕竟,垃圾配渣滓,绝配!”
苏亦槿说的半点不留情面。
楚梦依脸色骤然一变,上前走两步,一巴掌就拍在了苏亦槿的办公桌上:“苏亦槿你说谁渣滓呢?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项目负责人,你这么说我,是不想和我们梁氏集团合作那个项目了吗?”
苏亦槿眉梢微微一挑。
楚梦依得意的拿出项目合作方案来晃了晃,笑道:“意外吧?惊讶吧?苏总我也不为难你,你打自己两巴掌,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承诺以后再也不会门缝里瞧人了,我便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否则,我就和梁总说,您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
楚梦依说完,还理直气壮的吩咐陈薇给她倒了杯茶水,坐到了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