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淮被她这么一喊,顿时微蹙了眉眼。
“你说什么?”
“过来...”
女子沐浴本该避着人,她却叫他过去。
陆云淮踅着步子缓缓靠近。
隔着水雾,又亮着天光,他第一次好好打量了眼前的女子。
她通体的皮肤白到发亮,此刻由于温度升高,微微泛了些粉。
几缕湿润的乌发微微贴在双颊,一双水雾似的眸子微垂,浓密如鸦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乍一看像极了一颗待摘的水蜜桃。
暮琬凝强烈压抑着自己体内的灼热问道:“你,是否婚配?”
陆云淮冷冷道:“尚未。”
“可有意中之人?”
“没有。”
暮琬凝长舒一口气:“甚好。”
说罢,暮琬凝便起身用双手攀住陆云淮的脖子,上半身紧紧贴着他。
陆云淮微微将头撇了过去。
但他感觉此刻胸前一团柔软,一具轻飘飘的身体似在微微颤抖着。
见识过暮琬凝的魅惑之术,他以为这是她媚蛊之术里的一种。
便不由得有些轻佻:“怎么?想用对付那些男子的手段来对付我么?”
暮琬凝已经撑不住,眼眸微闭,直接将唇贴上陆云淮的唇。
陆云淮没有反应,依然是负手而立,像是一堵很难穿透的墙。
暮琬凝体力不支,重新坠入桶中,气息微喘:“罢了,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走吧。”
陆云淮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随后一把将人从浴桶中捞起,冷笑道:“你非要如此,本阁主今日就好好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陆云淮粗鲁地将人抱上床,欺身而上,这个时候探蛊自然是最方便的。
他狠狠地撬开了她的唇齿,丝毫不顾及力道。
在他眼中她可是魅惑高手。
因此,不一会儿就将人弄出了好几道红痕。
整个过程,陆云淮都有些狠。
倒是暮琬凝的生涩跟难为情,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那样坦然轻松。
完事之后,暮琬凝起身淡淡地穿上衣服,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可陆云淮就不一样了。
尤其到床单上那一抹殷红,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她竟还是...”
这怎么可能?
疫区的污名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一个女子想要活下来都得生扒几层皮。
何况她还能以完璧之身站在他的面前。
可想她经历了何种非人的痛苦跟折磨。
于暮琬凝而言,她顾不得想那么多。
事情开了头就不能回头。
以往的她的媚蛊只需要维持蛊虫跟宿体的平衡,不超过媚蛊使用的最大次数即可。
如今破了身,蛊虫得到男阳的滋阴,以后便会胃口大开。
“从今往后,每个月的今天我都需要与你做这样的事情,希望你同意。”
陆云淮还沉浸在刚刚的忖度中,这次到底是莽撞了。
见陆云淮不说话,暮琬凝道:
“你若不同意,我便再找一个就是了。”
她还真是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他有些置气:“你自己拿主意便好。”
暮琬凝非常淡定地坐在妆奁前给自己梳头:“我这里不方便久留,你走吧。”
确定了她的体内确实有媚蛊。
于他而言媚蛊非常重要。
陆云淮便道:“罢了,每个月我会记得来。”
说完,陆云淮便穿好衣服,飞身离开侯府。
梨香苑外的火着得很旺,仆人们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下午,还有些火苗没有熄灭。
香姨娘将一众婢仆叫到暮建忠面前:“你们说说,刚刚可看到梨香苑上的异常?”
仆人们面面相觑。
这该怎么答?
眼下梨香苑已经烧成一片瓦砾场,说与不说都是错。
香姨娘:“你们如实回答,是非侯爷自会辨明。”
江澜缩在一边瞅准时间假装要离开。
暮建忠喊了一声:“江澜,你过来!”
五姨娘嗫嚅着走到几人面前,照旧乖乖跪下。
“你老实说,刚刚可看见什么异常了?”
五姨娘一副很怕香姨娘的样子:
“奴婢刚刚看梨香苑起火了,便赶紧出来同大家一起救火,至于什么妖法之类的,并未看见,实在不敢随意冤枉了大小姐。”
其实她刚刚也看到了,隔着莲池,一团巨型的血红色虫型气流,整个覆盖在梨香苑上空。
她知道这一定是暮琬凝的功法,但是她绝对不会傻到告诉这几个人。
暮琬凝说得对,她以往就是过于逆来顺受了。
香姨娘不可置信道:“你在撒谎?江澜,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三姨娘也生气道:“我都看见了,江澜你是瞎子吗?还是你故意包庇暮琬凝?”
“我看还是鞭子来得痛快,打一顿保证她什么都说了。”四姨娘一脸狠相。
以往五姨娘只会跪地求饶,迫切自证清白,反而没有一次能逃过鞭打。
这一次,只听五姨娘说:
“我只说自己看到的,难道我要为了跟三位姨娘说的一样就编瞎话诓骗侯爷吗?”
“你!”
“够了!”
暮建忠被吵得头疼,主要刚刚暮琬凝那些话如同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这些年他故意不看不听不想,活动范围也都限制在褚玉楼附近。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只要良心上过不去的,盖得越久越会深邃露骨。
当初时絮被配了冥婚,她们都说她有怨气,定会回来报仇,这才请了法师布阵。
十年了,他没有去看过,也没有再进梨香苑,一切交由香姨娘操办。
她们到底做了什么阵法能让暮琬凝那样愤怒。
梨香苑的大火烧了整整三个时辰,总算被完全扑灭了。
深夜,暮琬凝一个人在府中踱步。
要想扳倒香姨娘,就要让她彻底孤立无援,彻底失去暮建忠的宠爱。
香姨娘跟三姨娘、四姨娘果真那样要好?竟无一丝嫌隙吗?
不可能!她一定要找出破绽来。
这时,她看到茱萸鬼鬼祟祟从蘅芜苑出来。
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后,在门头上挂上一个兰花木牌后关门离开。
蘅芜苑是香姨娘的院子,平时她住在暮建忠的褚玉楼,基本不回来。
为何茱萸翠会出现在蘅芜苑门口,并挂上一个牌子?
这门上的牌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暮琬凝靠近蘅芜苑,只听一阵男女欢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女子声音娇弱:“徐郎,于我正合适,好喜欢...”
暮琬凝一听,这声音好像三姨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