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主持商业调查处,对各行各业都熟悉,经营放贷,可判断贷款者的业务有否前景,贷款者的资金实力、人品,从而判断其还款能力,还可以扶持有前景的商户。
若是以往,小月的汇报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今日她却不愿马上离去,难得昭月与无双都不在,她感觉体内燃着一团火。
两人有些沉默,气氛开始怪异。
刘桂生其实也在犹豫,他还没接受大周人的思维方式,觉得有两个了,再纳,是不是太过分了?何况也不知道小月自己什么意思。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纳她,必无人敢动她的主意,少不得自己要出面指婚,如此,岂不更让他为难?
小月终于下定决心,红着脸,拿出包里的竹蜻蜓道:“小桂子可还记得这支竹蜻蜓,那些时日,若不是你,我想必已葬在天寿山,不想今日跟着你,又有这番富贵。”
刘桂生接过竹蜻蜓,原主的记忆又激活了,他起身一边旋起竹蜻蜓,一边道:“那时你我偷了零嘴,倒是在御花园玩过几次。”
竹蜻蜓飞起,刘桂生纵身去接,不想与同样起身的小月撞到了一处。
刘桂生下意识后退,不想小月却贴上来,似是立足不稳,抱住了刘桂生。
娇软火热的身躯,带着如兰似荟的气息,让刘桂生迷醉,他不知不觉也抱住了小月。
两人进了书房,终于突破了界限。
刘桂生想不到小月如此坚韧,明明已不堪挞伐,却抵死缠绵,一次次索要,累到动不了还在强撑。
小月只觉一切似在梦中,总怕结束后发现一切只是幻梦,因此绝不肯放手,直到……昏了过去。
午后昭月回府,刘桂生略有些尴尬地向昭月坦承收了小月一事,语气难得没有平日的强势。
昭月却喜道:“往日我便多番劝夫君纳了她,不想夫君今日开了窍,倒是好事,我也多了个姐妹。”
小月傍晚才醒来,连忙梳洗了,想起刚才的荒唐,脸红到脖子根,暗骂自己不要脸。
硬着头皮走出卧房,却见刘桂生、昭月、无双正在前厅等她,她红着脸上前拜见了昭月。
昭月见没外人,调侃道:“夫君说你有韧性,不服输,乃女中豪杰,如何却做小儿女态,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何必见外。”
无双笑道:“公主,人家新妇入门,你却这般调侃。”走到小月面前扶起道:“姐姐快起来,姐姐进门也可分担着些,免得桂爷光揪着公主和我欺负。”
用晚膳时,刘桂生道:“小月与无双虽是如夫人,却也需迎娶拜堂,不可辱没了,我看三日后就在咱这府上办几桌,不请外人,只让审计署、养济院股肱来此,让他们认认主。”
无双与小月都颇感惊喜,她们没想到老爷如此贴心,会疼人。多少缙绅勋贵欲将美貌女子送入国师府,有些甚至千方百计把嫡女塞进来,都国师一概拒绝,想不到对自己如此敬重。
三日后,国师府仅在内院张灯结彩,小月与无双戴着红盖头坐在堂上。
来的都是参事以上的亲信,不过刘桂生特意交代把沈妙音、叶淑怡、沈斯情也叫来,免得他们今后轻视这些女将。
刘桂生严令禁止送礼,人到即可。
到戌时,众人陆续到齐,不过二十来个,大家互相看看,都颇为自矜,能够来此,就是被国师当自己人。
如今审计署、养济院属员数千,若是算上合作方,十万都不止,可调动资金不下千万两,而他们,则是核心之核心。
六喜客串司仪,主持了拜堂仪式。拜完堂,小月、无双二人也不回洞房坐着,刘桂生让他们一起入席,毕竟平日也是同僚,都是见过的,今后,她们也是半个主人。
席间,刘桂生道:“制造局试验场铁轨即将铺装完毕,蒸汽机车也在调试,待一切就绪,咱们再请京城名流开开眼,镇住他们,再为交通局募股,想必股银超过制造局。”
昭月主理募股一事,她笑道:“何必猜测,当初若是放开募股,何止二百万两,便是我那些姑母,也抢不到份额,不知埋怨了我几回。”
齐云协助募股之事,他献策道:“国师,其实何必限定二百万两,咱就一分一分地拍卖股份,募股必然更多。”
对刘桂生来说,募股银两只是一方面,让更多人接受工业文明才是目的。不过,若是拍卖,想来影响更大,遂点头道:“也罢,你就拟个条陈,不过,需至少分开办二场,勋臣与高品官宦一场、其他官宦、豪商一场。”
豪商被那些勋臣高官压着,恐怕出不来好价。
齐云连忙答应:“国师放心,属下必制定一个稳妥方案,让他们抢破头。”
众人大笑,同时心中自豪,他们都有管理层股份,别人抢破头的东西,他们自然就有,分文不花。
笑毕,献奴低声道:“桂爷,国子监祭酒朱肃志对我养济院多有诋毁,如今还执掌了《京闻报》,咱要不要搞他。”
刘桂生身边的大明宫“旧人”照例都喊他“桂爷”,透着一份亲近。
刘桂生肃容道:“可抓到什么把柄。”
他虽然愿意对付政敌,但不想随意罗织罪名,必须有扎实证据,所以让让安顺当审查局知事,把好关口。
献奴笑道:“此人克扣了不少捐纳,那些例监怕考不过,也对他时时孝敬,且前几日,以六十五高龄,又纳了一房妾室,如今已有八房。”
刘桂生看向安顺,安顺点头道:“此人的确贪财好色,却又好名,自诩清流。”
刘桂生笑道:“既如此,咱就帮他扬名吧!”
众人大笑。
此时,六喜道:“桂爷,制造局已设立,知事一职不可长期虚悬。”
这是目前刘桂生的困境,人才太少。手下要么是原来的宦官,精通文墨,要么是近期招工的,只在夜校速成。当然,也有之前招的犯官家眷,但短期内不可能提拔太多女性,何况她们多不通实务。
来投靠的文人也有一些,但通晓格物,有实践能力的极少。
刘桂生想了想道:“让学塾副山长张良鹤调任制造局知事,他如今的位置就由沈妙音接任。”
沈妙音今天也来了,不过在另一桌,突然见很多人都看着她,不明白怎么回事,倒是叶淑怡轻轻告诉了她,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国师恩重如山,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刘桂生不管这些,继续说道:“从格物社多物色一些人才。孙鲤,你多用点心。”
孙鲤立即道:“各省城格物社均已成立,下月举行总社大会,届时若有出色的,便让他们留在京师,为养济院储才。”
刘桂生点头赞许。
诸同僚平日事务繁忙,难得有机会凑一起,相当于团队建设,都喝了不少,至亥时方散。
送走宾朋,刘桂生拉着三女一起沐浴,昭月与无双已经历多次,倒是小月初次有些放不开,不过经刘桂生搓洗后,慢慢变主动了。
这一晚,刘桂生没有收着力。三女丢盔弃甲,哀哀求饶。
第二日,昭月却有些萎靡,还到卫生间吐了一阵,刘桂生暗暗后悔没有怜香惜玉。忙让玉贤去请大夫。
不一会儿,御医沈约来到国师府,昭月见沈约进府有些惊讶,心中暗骂小冤家昨晚死命折腾,不知道疼惜,这会子又大惊小怪,左不过累着了,歇歇便好。
不过大夫既然来了,自然是配合望闻问切,沈约搭了会儿脉,皱了皱眉头,深思一番,又看了看舌头,然后眉头舒展道:“恭喜国师,公主已有身孕。”
刘桂生一愣,有孩子了?他刚刚接受留在这个世界,倒没有考虑过儿女问题。
倒是昭月喜极,含着泪笑道:“夫君,咱们有后了。”
刘桂生点头道:“这是大喜,你可记着将养身子,怀着孩子不可任性折腾。”
昭月顺从地点头称是。
沈约又开了个养胎的方子,拿了诊金离去。
小月与无双纷纷恭喜昭月。
大家商量了一番,决定暂不公布,三个月后再说。
过了几日,研发局孙鲤来汇报,试验场的铁轨已铺好,马上要试车。
刘桂生一听,激动不已,忙跟着孙鲤到了现场。
只见临江试验场已经围了一大批人,研发局、制造局,以及筹办中的交通局主要人员均已到场。
天空下着小雨,江风吹过,依稀有些倒春寒,但人们的内心却是火热。
纯凭机械之力驱动,无需人力、畜力,这是亘古未有之大变,堪比钻木取火,仓颉造字,从此,人民力量的天花板打开,人定胜天不再是一句空话。
与江岸平行的铁轨上停着一辆蒸汽机车,一共八个轮子,最前头两个特别高大,载着圆筒型的锅炉,后头是两个气缸,曲柄齿轮传动系统连着前头的车轮。
罗鹦哥坐在气缸后面的驾驶座上,手紧张地抓着制动杆,此时,锅炉中的石炭已经在燃烧,烟雾滚滚,让他头上冒汗。
孙鲤扫了一眼现场人员的设备,然后看了看国师,刘桂生点点头,孙鲤大声喝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