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者说 第13章 空中恶战

“哈哈哈，这老猴子真不错通人心、晓过往，胜过那些人面兽心的恶人千百倍啊！”唐行骑在孰湖背上，一边对着身后几乎遥不可见猴群挥手致意，一边对着小烈喊道。

这孰湖不愧是脚程第一的异兽，眨眼的工夫，就奔出去一里多远，四蹄如飞在草原上冲刺似的狂奔。叔侄二人正兀自心喜，这孰湖不但速度惊人，而且骑乘起来极为舒服，即使奔走快如闪电，再加上草原之上道路崎岖，可伏在它背上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唐行心想以这样的脚力，定能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正在二人心神放松，享受着疾驰的快感时，忽地身下异兽一声长鸣，竟展翅飞起，霎时间带着叔侄二人越飞越高，转眼间的工夫就在茫茫云海中穿梭了。

小烈初时还吓得紧紧搂着孰湖脖颈不敢抬头睁眼，等到在空中飞行一段时间，熟悉了天上的烈烈风声后，便鼓起勇气睁眼观瞧，瞬间就兴奋得大呼小叫了起来。莫说是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十几岁少年，就连知识渊博走南闯北通天阁九楹唐行也如孩童般畅快开心地尖叫起来了。两人向下面望去，草原上那些前行着的如小山般高大的不知名巨兽还不如一粒粟米大，在地上看着茫茫无际的青葱草原，从空中俯瞰起来似乎也缩小了，两人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飞了过去。

越向南飞行，地上的草木就越发稀疏，不知不觉中翠绿尽褪，下面出现了一大片长满矮草苔藓的荒原，灰黄色的苔原死气沉沉，如同是大地上刚刚结痂的伤处一般，生机稀少。天上的气温也逐渐降低，只在苔原上空飞了一会，二人头发眉间便结上了霜，小烈被寒风吹得不住颤抖，只得死死地贴着孰湖温热细滑的脖颈取暖。两头孰湖似乎也感应到了二人的不适，从云层中缓缓下落，在离地十数丈的高度，低空飞行。

两人明显感觉温度回升，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忽然周围响起几声刺耳尖啸。孰湖听闻，立时警觉了起来，努力地想拔高，飞回云间。叔侄顶着冷风抬头观瞧，依稀可见头顶上空不知从何处飞来三只大鸟，每只翼展皆有一丈有余，黑压压一片不仅死死地把孰湖上升的空间挡住，而且越飞越低，压将下来。孰湖无奈只得加速飞行，想把这群恼人的不速之客甩掉。可尖啸声再起，身后又骤然冒出四只样貌相似的大鸟，协同夹击靠向孰湖，就像渔民捕鱼撒网般逐渐缩小包围圈，准备将两头孰湖一网打尽。

唐行此时才看清，这群不速之客乃是几只黄褐色的巨雕，这群巨雕相貌凶恶，头上都长着一根一尺多长的黑色螺旋状尖角，赤目金喙，鸟身巨大，胜过他所知的所有猛禽，双翅展开，翅尖飞羽如利刃般锋利尖锐，与【山海异志】中记载的噬人凶兽蛊雕颇为相近！两人此时身处空中，不比往常，眼见群雕来意不善，唐行也不再留情，率先进攻，灵吹真气凝成风刃，甩手挥出，风刃旋转着切向靠得最近的一头蛊雕，一刀就将凶兽的脑袋斩下！庞大的无头雕身，陀螺般旋转着喷涌着墨绿色的血液直坠而下。

其余众雕见状，忙怪啸一声，迅速拉开距离，不敢太过靠近。蛊雕们此起彼伏地吼叫起来，其声如雷鸣一般，并且随着吼叫之声愈发响亮，蛊雕头上的尖角也逐渐凝聚能量，原本黝黑如羚羊角的头角迅速凝聚电光，变为耀眼夺目的银白色。吼叫之声接连停止，蛊雕鸟头一扭，角尖银光一闪对着叔侄二人射出一道道霹雳！

幸而孰湖似乎早有防备，在空中紧急转向，行动极为敏捷，辗转腾挪间将六道霹雳尽数躲过。蛊雕们一击不中，便吼叫加快，加速凝聚霹雳，银色闪电接连射出越射越快，半空中似乎突然来了场雷阵雨般，电闪雷鸣，晃得人眼晕，震得人耳鸣。两头孰湖纵使再敏捷，但以二敌六，逐渐左支右绌在这场雷霆攻势中败下阵来，速度减慢，唐行骑乘的那头蛇尾和右翅皆被闪电击伤。

唐行见若这样下去，两头孰湖加上他们叔侄是必要丧命于雕口的，只是可恨这些蛊雕颇为狡猾机警，自从见识了自己的手段之后，再不敢轻易靠近。飞行于半空之中身边风声烈烈，自己的风刃投不出太远。眼前只有近身缠斗一条路了，于是唐行冲着小烈大喊，嘱咐他千万抱紧孰湖，自己在孰湖背上一跃而起，借着气流御风而行，飞速上升。上面的三只蛊雕哪肯放他上来，都转头攻向唐行，三道霹雳射向飞升的通天阁三桑。

却哪知这正中唐行下怀，他发动灵吹真气，在身周鼓起旋风屏障，射过来的霹雳经风障扭转又原路归返加速射了回去。其中一只蛊雕不及闪避被自己的霹雳射穿胸膛，直直摔落下去。而唐行未等其余诸雕反应过神儿，风向一转，踏风而行跃到左边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蛊雕背上，以掌为刀，一掌斩去雕头，不待雕尸下落，又猛地一蹬雕身，借力跃起双掌齐出将头顶正上方的一只蛊雕轰得粉碎！庞大的雕尸爆裂开来，在空中形成一团墨绿色的血雾，吓得余下的几只蛊雕斗志全无，减慢速度不敢再追了。

唐行连杀三雕，气力耗尽，也直直从空中坠下！好在他所乘的那头孰湖反应迅速，加速飞来，将他稳稳地接在背上。可还未等唐行缓口气，身后猛然袭来一阵腥风，头顶兀地一黑，他抬头观望，竟是一只更大的蛊雕飞了过来，它似乎是这群凶兽的首领，体型几乎是刚刚那几只蛊雕的三倍以上，周身金羽，头上尖角虽断了一小节但仍有三尺多长。只见它恶狠狠地盯着叔侄二人，张开巨大的红棕色尖喙，鸟嘴中发出一道雷鸣声波！巨响乍现，唐行反应极快，声波击中的瞬间便闪身过去护住了小烈，但两头孰湖却瞬间便被震晕了过去，从半空中飞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