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者说 第46章 敌人无处不在

“书中说平元十二年，瘟疫四起，北方兜鍪和西域发羌密谋合纵，趁虚而入奇袭白玉京！末帝昏庸听信妖人元泛子所言，妄图以仙法降下天兵来抵御敌寇。结果兵败城破，蛮夷火烧白玉京，城内数十万民众尽被屠戮，无人生还！”沈思对历朝掌故谙熟于心，娓娓道来。

“嗯，不错！”阁主饮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你可曾觉得书中记载有些异常之处？”

沈思想了想，答道：“是了，现今可见的所有记载都甚是简略，而且口径一致！以往破国灭代的纪录绝不会就这么了了数笔，尤其会详细描写前朝都城被摧毁攻破时城中惨状，好以史为鉴，警示后人。而如今有关白玉京之劫的记载都不涉及此处，少见当时守军抵抗的纪录，而且也没见过白玉京一战城中幸存之人的描述！”

“很好，还有么？”

“还有，还有，还…对了，兜鍪和发羌皆是游牧民族，攻城掠地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最想做的是抢掠各类资源，如果攻占了白玉京，按他们的习惯，应是将城中可用之人尽数掳走充当奴隶，根本没有将满城近百万民众全杀了的道理！而且就算是蛮夷发狂杀尽了所有人，还放火烧城，但也该留有遍地骨殖，而这方面的记载却从未见过。”沈思恍然大悟，以往读书时的丝丝疑问，此际都爆发了出来。

“那你觉得，当年白玉京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满城民众尽数消失了？”

“这…”沈思想了许久也想不通。

“好了，那让我来告诉你当年白玉京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些情报是来自西北二族的参战者之口可信度较高，有些情报只能是靠零散的线索拼凑而得，还有一部分就单纯是我的猜想！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我们通天阁做事要时刻保持警觉，不可尽信任何得来的资料信息，只有这样才能少行悔恨一生的错事。”

“白玉京之劫现今书中有明确记载一条的就是元泛子，而我查遍释道两门各派度牒，都未见与其相似的名字经历！这样一个人怎能凭空出世，而且还得到了末帝的绝对信任？！末帝虽昏庸，但绝非痴儿，对一个毫无背景又来历不明之人如此倚重，其中原因我们已无从知晓。但白玉京当时是诸夏最繁华之处，江湖好手无不想在皇城内有一跻身之所，前朝朝廷内也是卧虎藏龙不乏武林高手，如果连这些人都识不破此人的伎俩，那也许能侧面证明元泛子的武功深不可测！前朝笔记中曾记载此人诸多仙法妙术，比如撒豆成兵、分光幻影，只是对他的来历都含糊其辞，称其来自海外仙山，再无更详尽的资料了。我猜想也许当时元泛子在末帝面前，展示过神兵天降的异术！因此才会对他以仙法消灭外寇的说辞无比信服。而城破之后，对其的记载比如说被外寇所杀、或是在外寇来前就逃之夭夭，经查实都是作者的想象，并无实证。对这样一位无迹可寻的世外高人，你能想到谁？”

“有些像那一心教的教主！”沈思恍然大悟。

“不错，可惜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其时西北二寇常常骚扰边境，也曾趁边防空虚，攻到白玉京城下的记载，但拱卫京师的部队何其多，都是趁大军尚未集结前，大肆掠夺一番就逃回草原！就算那日大开城门全无设防，蛮夷攻入城中，单单是皇城内的十万禁军也能和蛮夷战上一战！那会是什么，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束手就擒，甘愿引颈受戮！为了解开这个疑问，只有从当时进过城的兜鍪和发羌将士中寻找答案。当年兜鍪和发羌回归草原后也发生了瘟疫，兜鍪、发羌两大强国也因此覆灭，再加上中原地区群雄逐鹿，根本没人耗费时间力气去探究当时的真相，所以这真相才会被一直掩埋至今。有人曾陆续寻访到了十六名当时进入过白玉京的兜鍪、发羌兵将，让他们讲出当时的情形，这十六人所说都出奇的一致。当年他们随着大军进入白玉京之时，城中已无生人，只有突然出现的茫茫血海！”

“什么！”沈思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些外族士兵虽言语不同，但所说内容都大差不差，会移动的红色死海，人稍一沾染到血水就会发狂，不分你我地攻击厮杀！当时他们冲入城中以为等待着他们的是遍地财宝，可迎接这些外寇的却是突然从地底涌出的血水。有的人说那血水只要沾染上马上就会发狂，也有的说会潜伏数日，因为他们归国的途中也有人突然发狂，症状与城中的情况一模一样。当时他们放火烧城也是为了消灭掉这些死去的毒尸，避免更多士兵触碰。他们笃信这是上古邪神降下的灭世咒，所以几十年间从不敢对人提起。当时兜鍪和发羌并非大胜而归，而是被城中异相吓得仓皇而逃！也有理由推测那场导致西北二国几乎同时覆灭的瘟疫，或许是来自于此。”

“这有些像我在丸都城下遇到的猩红虫海啊！”

“正是如此，所以这也许可以侧面印证我的猜想！当年元泛子耗费万金所布置的法阵成功了，但不是降下抵御外寇的天兵，而是将城中百万军民尽数牺牲的献祭！这千余年来，一心教总是埋伏于暗处伺机而发搅动风雨，却鲜留下可靠的罪证！诸多迹象表明，他们这十数年来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说着岳元良站起身来，向沈思伸出左手，说道，“沈思，你在洞天中和古神融合，这对解开诸夏洞天内的种种谜团大有用处！而我确信只有破解洞天内所藏的秘密，我们才有机会阻止预言中的那场大浩劫！我通天阁建立七十余载并没有许多规矩教条，多是凭本心行事，你只需尽力遵守这十二字即可：救危扶弱，护国助民，公平无私！通天阁需要你的所知所能，也愿助你发展成长！你可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守护诸夏和平、摧毁阴谋家的野心，在我辈将一心教彻底铲除么？”

“承蒙阁主厚爱，沈思义不容辞！”沈思毫不犹豫地说道，接着紧紧握住了通天阁阁主伸出的左手！

第一部姑妄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