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一踏进执刃殿正厅,宫子羽那眼神就不自觉的粘上去。
触及云为衫的双眼,立即不好意思的转移视线,这就看见了跟云为衫前后脚进来的上官浅。
“金繁,让你把云姑娘请过来,你怎么把上官姑娘也带来了?”
金繁:“上官姑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求见执刃和几位长老。”
“哦?”宫子羽挑了挑眉,“上官姑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昨日见到我的时候怎么不直接说?”
不会是爱慕他,见他选了云姑娘,来哀求他吧?可惜他只能辜负上官姑娘的一片情意了。
宫远徵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上官浅,他挺好奇上官浅会说什么从而达到留在宫门的目的。
哪成想那上官浅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莲步轻移走到厅堂正中:“上官家是医药世家,我在家时一直听闻徵公子医毒天才的名声,心中仰慕。
昨日前去医馆,遇见了徵公子,更是……一见倾心。”
宫子羽面上有些讪讪,原是他自作多情了。
宫紫商惊奇的打量了下上官浅,居然看上宫远徵这个小毒娃。怎么美女都这么想不开,慕夫人这个大美女看中宫尚角那个冷冰冰的死鱼脸,还觉得宫远徵乖巧。
她们的美貌一定是用眼神和脑子换的,不像她,美貌与智慧并存。
上官浅顿了顿,似是鼓起勇气的抬起头,脸颊染上嫣红。看向上首的长老,“我知道徵公子并不参与此次选婚,只希望长老们和…”
又侧脸看向宫远徵,眼眸满是情意和希冀,“徵公子,能允我陪伴在侧。”
月长老心肠软,见一个姑娘这样主动勇敢的表露恋慕之情,便开口道:
“我记得徵公子还有不到一年就及冠了,也是到了适婚之龄,上官姑娘一片深情,不若让她作为随侍到徵宫,徵公子意下如何?”
宫远徵冷冷道:“不如何。”
这一个两个的都拿他做筏子,真当他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吗?
“我还年幼,未有娶妻的想法,而且…”宫远徵朝上官浅恶劣的笑了笑,“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大的,上官姑娘还是和其他姑娘一起归家吧。”
呵~完不成任务的无锋只能死吧。
上官浅姣好的面容僵了僵。
“这样啊。”月长老怜惜的看向上官浅:“上官姑娘若无其他事情,便回客院收拾细软吧,明日宫门会备上厚礼,护送你们归家。”
被送出宫门就意味着任务失败,下场可以预料。
上官浅不想死,也不能现在死,她还没有为她孤山派满门报仇雪恨,看来只能揭开她的底牌了。
“长老,我还有一事,这才是我今日为此求见的。”
“上官姑娘请说。”
“我是孤山派的遗孤,进入宫门,只为留下,得到庇护。”
话落,厅内静默了一瞬。
云为衫惊讶的看着上官浅的背影,这就是上官浅说的办法?不知是真,还是跟她冒充云家大小姐一样,是假。
“孤山派?”花长老率先打破沉默,质问道:“你是上官家的小姐,怎么成了孤山派遗孤?”
“孤山派满门尽灭,未曾听说留下后人。”宫尚角有些意外,但不管上官浅是否真如她所说,是孤山派遗孤,这几日女卫们的监视不会有假,上官浅的言行已证实她是无锋刺客。
“当年清风派的拙梅与我的小叔相爱,但是当时已投靠无锋的清风掌门点竹强烈反对。孤山派与无锋立场对立,为了逼孤山派交出小叔,点竹带着无锋刺客,将孤山派一举灭门。”
说到此处,上官浅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恨意。她对无锋和点竹那份刻骨的恨意如同剧毒般侵蚀着她的内心,如影随形,一日比一日深。
听到点竹这个关键词,戚慕欣认真的观察起上官浅的神情变化。提起点竹,她眼中的恨意不似作假。灵光一闪,一个想法渐渐浮现。
“我爹将我藏入密道之内,我才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我流落在外,无家可归,幸被上官家所救,作为养女被抚养长大。
这些年怕被无锋发现,便一直对外宣称体弱多病,鲜少出现在人前。多年来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恰逢此次宫门选婚,养父母和我都想我留在宫门,得到宫门的庇护,活得自在些,不用担惊受怕着哪一日被无锋发现。”
“这……”
三个长老你看我,我看你。当年孤山派的事情宫门做得不地道,他们心里虚。
宫远徵冷哼一声:“口说无凭,你说你是孤山派遗孤就是了?”
上官浅一点不慌:“我有证据证明我是孤山派的人,徵公子要亲眼看看吗?”
眼见宫远徵就要答应,看过宫门里孤山派档案的戚慕欣和宫尚角,大概猜到上官浅要给宫远徵看的证据是什么,生怕纯洁的弟弟被占便宜。
宫尚角开口打住宫远徵:“远徵弟弟。”
戚慕欣:“上官姑娘,你说的证据是孤山派血脉相承的胎记吧?还是由我和大小姐来查看较好。”
戚慕欣站起身:“请随我到偏厅。大小姐也请一起。”
上官浅跟着戚慕欣走去偏厅,被点到名的宫紫商紧随其后。
走在最后的宫紫商把门关好,转身的时候上官浅已经把衣物褪下,上身只余小衣。
宫紫商先是被上官浅白皙如玉,苗条纤细的身体吸引,眯着双眼欣赏了一圈,才把注意力放到她右肩蝴蝶骨处的红色胎记上。
“嗯,确实是有个胎记。慕夫人,你看看是要长这样的胎记才对吗?”
眼见未必为实,戚慕欣伸手在胎记上搓了搓,微微凑近细看。
嗯,不是画和纹的,也不是什么特殊手段弄的。方才脑子一闪而过的想法此刻再次浮现,上官浅或许可以加快他们的进程。
“与我看过的卷宗档案记载的一样,不是作假的。”
得到戚慕欣肯定的回答,宫紫商怜惜的帮助上官浅捡起刚刚褪到地上的衣衫,顺便揩了几下油:“那我们去告诉他们。”
她们去偏厅检查的时候,宫尚角就派人去找了宫门存放的孤山派的卷宗。
戚慕欣回到正厅,朝宫尚角和宫远徵点了点头,直接走回宫尚角身边坐下,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隐晦的用手指写了几个字。
宫尚角努力忽略掌心的酥麻,接收戚慕欣传递的想法。
落后一步宫紫商懊恼,怪她想和美女贴贴,戚慕欣坐回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三个长老的视线。
宫紫商被长老罚怕了,如非必要她是不想面对长老们的。
“长老,方才我和慕夫人都看了,上官姑娘身上确实有个胎记,慕夫人也确认无误。”
花长老拿起卷宗:“是与这卷宗上的一致吗?”
宫紫商伸长脖子认真仔细的看了,肯定的点点头:“是的。”
三个长老再次相互对眼,雪长老开口道:“如此便是确认了上官姑娘孤山派遗孤的身份,既然上官姑娘想留在宫门得到庇护,不如就让子羽认上官姑娘做义妹。”
花长老点头赞同:“这样上官姑娘就算是宫门的人,留在宫门也合规矩。”
月长老慈爱怜惜又带着些愧疚的看向上官浅:“往后上官姑娘就安心在宫门生活,正好今晚可以和云姑娘一起入住羽宫。”
三个长老没有过问宫子羽的意见,一人一句就把事情定下了,不像方才还问一下宫远徵的意见。
宫子羽丝毫没有察觉这个差别,他前日一夜之间失去了父兄,就倍感伤痛。本就是怜香惜玉的性子,对全族被灭的上官浅十分怜惜:
“对,上官姑娘,我会保护你的。日后你就陪姨娘一起,姨娘她人很好相处的。”
父亲走了,姨娘一个人肯定很寂寞,有上官姑娘的陪伴,想必能开怀些。至于云姑娘,自然是多多留在他身边,培养感情。
对于宫子羽的发言上官浅内心有一点点无语,面上却是感激涕零:“浅浅多谢三位长老,多谢执刃。”
花长老:“金繁,带上官姑娘和云姑娘回女客院,收拾物件入住羽宫。”
“是。”
金繁垂首应声的时候,宫子羽朝他使了个眼色,装作不经意抬手挠鼻子,掩唇无声的做了“医馆”二字的嘴型。
金繁向宫子羽用力的眨了下眼睛,表示收到。
此时确实是探查医馆最好的时机。
金繁带着上官浅和云为衫离开后,花长老继续道:“尚角,本来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教导、辅佐子羽执掌宫门事务,担起执刃的责任。”
雪长老接道:“虽说慕夫人胎像不稳需要照顾,但尚角你不擅医术,这方面由远徵更为合适。希望尚角你能多抽出时间,辅佐子羽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