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年1月12日,博格丹男爵庄园内,16:31
第一个推开客厅大门的人就被抹了脖子,第二个涌进来的人被炽热的剑气腰斩了。
剑气没有止步,斩断了第三个傻瓜。
等到第四位士兵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开始往回跑。
但是飞旋的火焰剑席卷了整条走廊,一时间血火横飞。
“博格丹,站住!”
男爵直接跳窗逃生了,更多的卫兵从楼梯口上来,弩箭也从窗外射来。
“柳德米拉,外面有多少人?”
“不知道。”
“那你猜一猜。”
“我猜有十万人。”
“那我们就在这里把集团军团灭了吧。”
霜火一个滑铲,冲出了客厅,避开了窗外的箭矢。
紧接着,一个扫堂腿、伴随着源石技艺的发动,让一拥而上的士兵都做了瘸子。
士兵们纷纷倒地,以至于后来从楼下赶来的士兵都无法展开。
趁着敌人们已经倒地,霜火让天花板下起了冰锥,收割了这群人的性命。
弑君者在楼梯口封了烟,一时间没人敢继续上前……
直到夸张的火光从烟中漫出,敌人才意识到不妙。
霜火在烟雾中完成了蓄力,火焰旋刃追着其余的敌人袭击。
战线已经被两人从客厅推进到了楼梯下段。
穿着重铠的士兵携着弩手从门外进入,飞旋的火焰被他们的铠甲挡下。
“看来是场硬仗了,柳德米拉,继续用烟雾堵住楼梯口。”
“只堵住楼梯口?这么看不起我?你继续放火,看我表演。”
霜火不再用火焰去攻击全甲的士兵,而是引燃宅邸中的一切木制品。
浓烟弥漫着室内,霜火赶紧跑去扯下了一把窗帘,然后用尤利娅的水流打湿、把布条蒙在脸上。
弑君者选择了去切后排,没有护具保护的弩手纷纷惨遭毒手。
炽热席卷着室内,身披铠甲的士兵仿佛置身于蒸笼中,面甲也成为了他们呼吸的障碍。
士兵的行动纷纷迟缓了起来,甚至已经有人倒下了。
霜火继续用霜星的寒冰维持着周身的温度,一边尝试用塔露拉的火烤熟一个又一个铁罐头。
啪啦一声,木制的楼梯不堪重负,在火焰的侵蚀下最终坍塌了。
“我的房子啊!”
恍惚间,霜火似乎听到了男爵的哀嚎。
但是下一瞬间,霜火就意识到,男爵之所以心痛,不是因为房子被烧着了,而是……
轰!
房门突然炸开,数枚炮弹呼啸着打入屋内。
弑君者也遭受了波及,不得不从浓烟中现身。
“不派人送死了?居然搞这一出。”
霜火赶紧护住弑君者,下一枚炮弹在他们眼前被提前引爆了。
七门大炮就在房门外,大概五十米的位置。
“柳德米拉,掩护我!”
霜火直接向炮口直直地冲过去。
“你疯了?哦,没疯,你真是天才……”
屋内的浓烟如洪水般涌出,霜火沿着“之”字形路线冲锋。
敌人的远程单位一时间难以具体瞄准。
炮兵部队选择了预判大致位置,又进行了一次炮火覆盖。
弑君者也紧张了起来,她也不知道浓烟中的霜火有没有出事,而且浓烟蔓延的速度……
已经跟不上霜火了,霜火冲出了烟幕,炮弹已经上膛,各类弹道也一同袭来。
已经晚了。
当然,说的是敌人已经晚了。
霜火一瞬间用塔露拉的法术引爆了七门大炮。
炮兵被炸了膛的大炮送上了天。
霜火刚才在全神贯注地摧毁火炮,这时才急忙使用源石技艺防御,已经有几支箭插在了他的身上。
房屋另一侧的部队也赶过来支援,剩余的敌军对两人依然形成了包围态势。
“快跑!”
弑君者赶上了霜火,两人趁着敌军还没有合围拼命飞奔。
烟幕、冰墙、气墙、火墙、水墙都用上了,他们总算跑出了庄园。
但是追兵依然紧追不舍,甚至其他路径上也出现了敌人。
“我们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弑君者被敌人的数量有点震惊到了。
“这里是第三集团军的腹地,敌人响应很快……”
“那我们能不能更快一点?”
霜火看向了一名赶车路过的行人,他直接跳上车去,将赶车夫直接推下。
“抱歉,借用一下!柳德米拉,上来!”
驮兽依然不紧不慢,但是霜火真急了,法术的攻击已经打到了车上。
他用两根冰锥轻轻刺入驮兽腹部的两侧,又使劲锤击了驮兽的臀部。
发了疯的驮兽拼命奔跑着。
敌人的法术把车顶都打飞了,不过这反而给驮兽减轻了负重。
步行的军队已经逐渐被甩开了距离,但是危机还是没有解除。
“你快点让驮兽转弯!快点!”弑君者催促道。
“它发疯了,不听话了……完了,要准备跳车了!”
前方有个陡坡,但是驮兽跟瞎了一样往前冲。
驮兽四脚离地的一瞬间,霜火搂住弑君者一起跳了出去。
他在空中使劲调整着身姿,然后找准机会在脚底凝聚了一个冰平台,同时拼命用法术操控平台向上飞行。
一番折腾后,两人总算没有“坠机”。
“好了,放我下来吧……你能不能飞得再快一点?这还没我走得快。”
霜火又挣扎了一番,发现自己现在对于速度确实无能为力,眼看追兵靠近,他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个新来的“载具”了。
“该死,这里怎么反而没有坡度了?不然的话可以一路滑下去。”
两人还在平地上奔跑着。
渐渐地,后方和陡坡上方都出现了追兵,敌人的弹药已经可以威胁到他们了。
“你身上插了那么多支箭,怎么跑得还比我快?”霜火向已经快变成刺猬的弑君者问道。
“流血只会让我慢慢死去……但是跑不快就会让我立刻死去。”
前方开始炮声隆隆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是前方的地势值得注意。
就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座吊桥,连接了河谷两侧。
吊桥另一侧已经有士兵出现了,先不谈能不能冲过去的问题。两人也不能保证敌人不会丧心病狂到立即炸了这座桥。
“要不要冲过去?”霜火已经有些犹豫了。
“大不了就是跳下去,冲!”
他们丧心病狂地往吊桥方向移动,霜火一面用法术防御、一边继续冲锋。
但是等他们走到了桥面上,敌人的火力并没有减弱,反而继续倾泻在桥上。
吊桥开始摇摇晃晃,后方的追兵中已经出现了不少车辆。
“要不我们直接跳吧?”霜火气喘吁吁地提议道。
弑君者使劲地点了一下头。
霜火突然划出一剑,将木制吊桥一分为二,但是两人依然继续向前冲……冲向深渊!
弑君者在空中抓住了霜火,霜火看准时机,在坠落时制造平台,抢在落地之前顺利停下。
“敌人还能攻击到我们……虽然火力小了很多。”
霜火看向了结冰的河面:
“你怕冷吗?”
“还好。你要干嘛?”
霜火再次挥剑,将眼前的冰面施法打碎,然后踩在了一块冰上。
“快跟过来!”
“我还以为你要跳河……”
霜火继续施法打破结冰的河面,同时催动脚下的冰块快速移动。
沉寂许久的河流加速了流淌,与他们一同前往下游的,还有大量碎冰。
时不时地听到“扑通”一声,那就是炮弹坠落的声音,霜火也会拦截下威胁到他们的炮弹。
前方的冰面变薄了,河水的流速也变快了,霜火不用再费力破冰了。
“前面是水坝,还是瀑布?”弑君者疑惑地问道。
“一个小瀑布,不用担心。”
河谷似乎迎来终点了,但是两岸的敌人还在穷追不舍。
“为什么敌人还出动了自走火炮?怪不得从头到尾都有炮击。”霜火看向了河谷两侧。
他们还有一道坎。
敌人已经确定他们必定途经前方的瀑布,所以届时会直接集中火力、攻击他们的必经之路。
“柳德米拉,小心了!”
霜火尝试将主要的精力用于预防炮弹。
但是敌人集中起来的火力……一瞬间竟然扰动河水,他们脚下的冰块被瞬间掀翻了,两人一起落入水中。
“你干嘛……唔唔唔……”霜火感到自己的头被弑君者按住了。
“憋住气!”
弑君者和他一同潜入水中,血液、箭矢、炮弹、冰渣在河水中齐聚一堂,场面混沌不堪。
关口来了,两人随着瀑布被一起冲下,短暂的失重感之后,霜火又砸进了水里。
“再憋一会!”
下潜中的他们依然时不时地感到炮火带来的冲击……他们流淌出的血液也会暴露方位。
霜火愈发感到力不从心了,他赶紧浮上水面吸一口气。
一枚炮弹在他面前忽然炸开,幸好水流减缓了大部分冲击。
“好险!”
他又赶紧把头扎进水里。
渐渐地他们感受到炮击已经变得稀疏,两人这才浮出水面,然后走上了岸。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现在连有没有追兵都不知道了。”弑君者被折腾得够呛,一头火红的头发已经被完全打湿了、甚至能拧出水来。
“天都快黑了……我就是个傻█!我为什么要在那里等着!”霜火懊恼着大骂。
“真他妈刺激。你不觉得吗?这很符合我对真狼的想象。我感觉我出师之后,就一直等着做这种任务!”
“我回头要把那个傻█男爵府里上上下下全杀了,然后把他本人吊在城门上!谁敢过来把他放下来,我就把谁剁了!”
霜火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没有被黑蛇附身,不然这时候直接黑化了。
“肚子饿了。”
霜火回头看了一眼弑君者,她的样子有些滑稽,因为她身上还插着的几支箭。
“先找个地方歇一下脚吧……”
天黑之后,两人在一个村庄附近停下了,他们暂时躲在了村子外面一个废弃的谷仓中。
村中也出现了巡逻的士兵,因此霜火不敢直接向村民寻求帮助。
“这张床单是被风刮跑的,不算是我偷的。”霜火带着物资回到了临时的庇护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
“那这些吃的呢?”弑君者问。
“我留了点硬币在桌子上,但是我不确定够不够,毕竟我也没问。这几套衣服确实是我从裁缝那边买的……只不过出钱的是路过的一个士兵,只能怪他让我看到了钱包。”
弑君者很听话地待在原地,也没有擅自挪动身上的箭矢。
“我来帮你处理一下吧……”
霜火用源石技艺小心地剥离掉伤口附近的衣物。
“这瓶伏特加你先喝两口吧,我也不知道会用掉多少。”
弑君者接过酒瓶,猛灌一口。
“算了,这件上衣不要了,我穿着难受……你磨叽什么,你还在意这种小事?”
她把酒瓶还给了霜火,瓶中的液体在霜火的操控下飞向了弑君者的伤口。
“先消毒吧。”
弑君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有个问题……我用源石技艺制造切口之后,需不需要再消毒一次?”
“别来了……剩下的酒我还想喝点。倒不是怕疼。”
箭创周围,被霜火的法术切出了细小的切口,箭矢开始松动了。
霜火轻轻地拔出了一支箭,血液开始止不住地外流。
源石技艺唤出的水流洁净了伤口。
他将拾到的床单扯碎,当作绷带包扎了上去。
又扯下一块布、裹住了制造出来的冰块,一个冰袋就此做成。霜火用念力将之按在了伤口上。
这个流程重复几次之后,弑君者身上的箭伤都被处理完毕,血也被止住了。
“要我说……要是不打仗、你去当个外科医生都行,你一个人就能顶掉不少医疗器械。”弑君者夸赞道。
“好了,你换身衣服吧。”
霜火走到了屋外,继续用法术烘烤着湿透的衣物。烘干之后,他把衣物带回了谷仓内,避免留下蛛丝马迹。
“可惜了,烟都被水泡过了。”
“养伤的时候就别想着抽烟了……忘了拿酒杯过来了。”
“你要是不喝,那我全喝了。我现在身上疼得要死。”
霜火刚想劝她喝慢一点,但是对方已经一饮而尽了,随后倒头就睡。
“唉,年轻就是好啊。”
霜火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不少以前的字迹都化开了,看到这一幕、他心里恨得牙痒痒。
杀人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博格丹,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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