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内气氛凝重,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阎林盯着舆图上用朱砂标记的仙门营地,指甲几乎要在羊皮纸上刻出痕迹。陈墨突然将巫典残页重重拍在桌上,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块焦黑的玉简:“差点忘了!这是在不归峡缴获的仙门密信残片,上面提到三位长老各有所长——星辉阁的长老擅于操控星辰之力,月隐轩的长老精通幻术,而观星楼的主阵长老...”老修士推了推眼镜,声音陡然压低,“能引动天道降下审判雷罚。”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三个老东西,还有天道的力量?”铁熊攥紧巨斧,指节泛白。他身上未愈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众人仙门的恐怖实力。
黑纱女子却轻笑出声,腕间银铃震落神像上的灰尘:“所以才要在布局上做文章。”她抬手召来两名血同会精锐,其中一人脖颈处爬满蛛网般的血色纹路,“这位‘千面’擅长易容,能完美复刻仙门长老的容貌;另一人‘听风’的耳力可穿透十里结界,负责监听营地内的一举一动。”她将幻魂面具抛给千面,面具刚触碰到对方皮肤便化作流光融入眉心。
王改改突然皱眉:“即便能混入营地,星枢令必定藏在最隐秘之处。三位长老修为深厚,稍有异动便会暴露。”金色符文在他掌心流转,映出众人紧绷的神情。
“这就需要第二重布局——声东击西。”阎林的妖瞳泛起幽光,指尖在舆图上划过仙门营地外的密林,“铁熊,你带领三十名血同会死士,在寅时三刻点燃东南方的枯树。仙门必然会以为我们从那里强攻,调派守卫支援。”他转向刘云燕,“你和千面趁机混入慌乱的人群,直取星辉阁和月隐轩。记住,一旦得手,立刻释放紫色狐火信号。”
小狐乖巧地点头,九条尾巴不安地摆动:“那我和听风呢?”
“你们在营地外围待命。听风负责传递仙门的动向,小狐用不同颜色的狐火传递信号。”陈墨将一枚刻有巫族符咒的玉佩塞给小狐,“遇到危险就捏碎它,我能感知到。”老修士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神秘女子身上,“银鳞族长,您的银鳞族秘法能否暂时屏蔽观星楼主阵长老的雷罚感应?”
神秘女子银鳞甲泛起微光,她握紧长枪,伤口处残留的黑色咒文随着动作隐隐发烫:“最多维持半柱香。但在这之前,需要有人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去。”阎林毫不犹豫地开口,月魄石在怀中剧烈跳动,“我和王改改从正面强攻观星楼,吸引主阵长老出手。陈墨,你带着血同会的巫咒师在暗处布置‘引雷阵’,将他的雷罚导向天空。”他的眼神扫过众人,“这是一场赌局,任何一环出错,都会万劫不复。”
夜深人静,众人开始最后的准备。陈墨带着巫咒师在营地外围的山丘上刻画阵图,桃木杖点过之处,泥土中渗出暗金色的符咒;铁熊与血同会死士们将浸满火油的麻布绑在箭矢上,暗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他们决绝的脸庞;刘云燕反复擦拭短刃,藤甲下藏着三枚淬毒的银针——那是为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黑纱女子突然将阎林拉到一旁,血色符文在她指尖凝聚成一颗跳动的心脏:“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她压低声音,银铃的声响都变得凝重,“千面曾是仙门的弃徒,他对月隐轩的幻术极为熟悉。但正因如此...”她顿了顿,“他对仙门的仇恨可能会影响判断。你要做好他随时失控的准备。”
阎林心中一沉,却只是点头:“我会盯着他。这场布局本就是险中求胜。”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夜色,众人各就各位。铁熊站在密林边缘,看着怀中的火折子,喉结滚动。当梆子声余韵消散的刹那,他狠狠将火折子抛向枯树。烈焰瞬间腾空而起,惊起林中无数飞鸟。很快,仙门营地内响起尖锐的警哨声,大批守卫朝着东南方涌去。
“行动!”刘云燕低喝一声,与千面混入慌乱的人群。小狐的狐火在远处闪烁,绿色的光芒意味着一切顺利。阎林深吸一口气,妖瞳中的金色符文与王改改身上的光芒交相辉映。他们如离弦之箭冲向观星楼,身后,陈墨带领的巫咒师们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空气中的灵气剧烈震颤。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计划顺利推进时,观星楼顶端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主阵长老的身影浮现,他手中的星枢令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更可怕的是,他的目光竟直直锁定了正在潜行的刘云燕——月隐轩方向,一道紫色的幻术屏障悄然升起,将千面的身影笼罩其中。
“不好!”阎林瞳孔骤缩,“仙门早有防备!所有人按b计划行动!”他的声音混着呼啸的风声,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而此刻,小狐的狐火突然变成刺目的红色——那是计划失败的信号。一场比预想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在落星镇的夜色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