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残魂崩解的轰鸣声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气。阎林单膝跪地,指尖深深嵌入满是裂痕的地面,体内融合的力量仍在翻涌,如同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他看着不远处昏迷的小狐,狐火项链虽重新凝聚,但黯淡的光芒昭示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铁熊倚着布满缺口的巨斧,熊掌上焦黑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可眼中的惊悸却久久不散。“那狗东西最后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太古妖种是被锁链拴在永夜渊的?那咱们之前以为要毁掉的,根本是用来镇住怪物的枷锁?”
陈墨瘫坐在破碎的巫典旁,白发凌乱地粘在染血的脸上。老修士颤抖着捡起半页残卷,上面被灼烧的文字依稀可辨:“若妖种苏醒...世界将回归混沌...”他苦笑一声,将残页塞进怀中:“司天残魂说我们是养料,现在想来,或许天道真正忌惮的,不是我们对抗它的力量,而是我们无意中可能解开妖种封印。”
王改改抹去嘴角血迹,金色符文在他胸口明灭不定。熊妖踢开脚边一截扭曲的锁链,锁链表面的天道符文还在散发微弱的幽光:“不管怎样,这次算是捡回条命。但你们注意到没?黑纱女子留下的星陨符文,在关键时刻突然自主启动了。”他的目光扫过岩壁上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这传承里,是不是还藏着我们没搞懂的秘密?”
刘云燕蹲下身,用绷带仔细包扎小狐的伤口。藤甲下的肌肤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灼伤,她却浑然不觉:“小狐说能感知到妖种弱点...这能力会不会和她体内的狐族血脉有关?还有司天残魂展示的永夜渊画面...”她的声音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跳动的黑色心脏,让我想起大边王朝龙脉里的器灵。”
众人陷入沉默,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碎石坍塌声,打破这压抑的死寂。阎林缓缓站起身,初代噬天妖残卷重新归于平静,可他能感觉到,残卷深处似乎多了某种陌生的波动。“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必须重新规划。”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第一,继续研究星陨族传承,找出对抗天道与压制妖种的双重办法;第二,派人侦查永夜渊,确认那里的虚实。”
陈墨艰难地撑起身体,将散落的巫典残页小心翼翼地叠好:“我需要时间修复巫典。这次战斗暴露出太多问题,巫族咒术在面对天道力量时,已经不够用了。”老修士看向小狐,“或许能从她与星陨族的共鸣中,找到新的咒术方向。”
铁熊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巨斧扛在肩上:“侦查的事交给我和王改改!老子倒要看看,永夜渊里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熊妖的眼神凶狠,却难掩眼底的不安,“不过说真的...咱们现在这实力,真能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阎林握紧利爪,月魄石在怀中微微发烫。他想起司天残魂崩解时,体内显露的无数残魂碎片——那暗示着天道还有更多后手。“我们没有退路。”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从今天起,每一次修炼都当作最后一战。记住,我们不仅要对抗天道,更要防止妖种苏醒...稍有不慎,整个迷梅大陆都将万劫不复。”
夜幕缓缓降临,众人在废墟中搭建起简易营地。小狐依旧昏迷不醒,狐火项链偶尔闪烁的微光,如同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阎林坐在营地边缘,望着天空中依旧猩红的太阳,初代噬天妖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知道,这场危机远未结束,而他们在短暂的喘息后,必须以更清醒的头脑、更坚韧的意志,迎接下一场暴风雨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