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尽失，只能去当魔法师了 第15章 “预知”

时隔……呃，林天海也不知道多久，他又回到了那家小旅馆。

燕安市驭剑使第一支部办事处就在这家小旅馆的地下室里，只不过这次是上官凝带着他从后门进来的。

其实不仅是这栋楼，周围建筑物的结构也全被他看了个遍，毕竟当时连续开了十几分钟的“大脑雷达”嘛。

这个地下室大约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其中分为一个大厅、一个厕所、一个稍大的储物间、一个更衣间，布置和上层的建筑完全不同，大概是建立之初就已经规划好了。

此时有两名驭剑使正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而林天海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们是那天晚上被「格鲁夫」杀掉的其中两人。

“嗨，两位，换班喽。”上官凝将两杯奶茶提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捕捉到一个逃学的少年哦，交给两位处置。”

“凝，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这位小弟弟我可是认识的哦。”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棕发女子微笑道，““百年一遇的「无相」”、“陨落的天才”——林天海，就是你上官凝的表弟吧？”

“我有那么多绰号吗？”林天海无奈地笑笑。

这位棕发女子应该是这个支部内的前辈吧，毕竟那个时候就是她护在其他人身前，只可惜最后都没挡下那个「格鲁夫」几招，然后就被杀了……

林天海久久无法忘怀，就是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那一幕，才发现生命是如此脆弱。

一个「炼剑」后期强者，被对方一击贯穿了心脏——从生存到死亡，这之间只有短短几秒的距离，可这短短的距离，只够他滚下楼梯再爬起来。

“好啦古雨前辈，这两杯奶茶是他请你们的，就请口下留情啦。”

“欸？这明明是凝姐你逼他买的吧？”另一名蓝发少女笑道，她看起来要比上官凝小一些，“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喜欢喝什么呢？你说是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十分勤快地解了袋子，拿起一杯就喝了起来。

“喝上了就给我闭嘴哦。”上官凝笑着扯了扯她的脸，“不过话说回来，部长去哪了？”

“他被总部的人喊去了。”古雨拿起了剩下的那杯奶茶，不过待她看清标签上的口味后，她又把它放了回去。

“琳，别喝了，会长胖的。”

“欸？不要。”蓝发少女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喂！你早就知道那杯是无糖的是吧？”古雨说着就要去抢过来，“没想到你小心机还挺多的啊，给我拿来！”

“唔！不要！”蓝发少女扭过身去，“要怪你就怪凝姐为什么不都买无糖的！”

“喂喂，你们俩消停点好吗？这里还有其他人哦。”

话虽如此，但林天海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几人身上了，此时的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柜子前，盯着里面的刀架上的一把唐刀出神。

“天海，别乱动哦，这里面都是历代部长留下来的收藏品。”上官凝友善提醒道，“虽然不都是真刀，但尽量还是别碰比较好。”

“这把唐刀，是真的吗？”林天海问道。

“大概是假的吧。”古雨回道，“不过这些刀说到底只是装饰品吧，在座的各位都是驭剑使，都有自己的灵刃……”

说到这里，古雨突然来了兴趣，她在沙发上挪了个位置，然后向林天海招了招手。

“少年，过来坐，我们来聊聊天吧。”

“好，”上官凝也坐了下来，“那小琳你去巡逻吧。”

“欸？为什么？我也想听啊！巡逻什么的不做也可以吧？反正也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众人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她。

“唔……我、我知道啦……”

少女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地下室。

“好了，天海，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古雨前辈，另一位是叶琳，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驭剑使，同时也是我的同事。”

“好普通的介绍……话说为什么要等别人走了再介绍？”林天海默默吐槽道。

“好啦，坐这里。”古雨拉着他在两人间坐下，“其实要不是你出了意外，或许你今天也能在这里实习了。”

“还好啦哈哈，其实我觉得普通人的生活也蛮不错的。”

“但你不觉得还是太可惜了吗？毕竟你的「无相」可是号称百年一遇的特殊灵刃啊，结果才亮了一次就没了……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一眼呢。”

“诶，对了，话说「无相」到底是什么样的？用起来是什么感觉？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可以随意变化形态吗？”

“咳！”上官凝再次友情提示，“请您不要再拷问他了，这家伙武功尽失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就算你问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的。”

“是的是的！”林天海赶紧点头，“那个时候大……师父都没教我用灵刃，所以我都没用过几次。”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好像你几乎没怎么用过灵刃……仅凭体术就打败了那么多同龄人，怪不得那么多人黑你，但却没有人质疑你的实力……”

“看来您很关注我呢……”林天海无奈微笑，“不过……我们可以聊其他人吗？在下黑历史太多，继续听下去我会受不了的。”

上官凝笑而不语，但古雨却没打算放过他。

“欸？现在才开始后悔吗？”古雨一脸坏笑，“你之前那么贱，难道都是装出来的？还是说，失去了自傲的资本之后才开始反思？”

“都有吧。”林天海十分淡然，“后来我也意识到我之前做的事很不妥，不过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古雨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林天海居然真的会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还是正面回答，看来他是真的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了。

“这样嘛……唔，能改邪归正也挺不错的。”

“对了，我倒是有点好奇，我出事之后，被我欺负过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他们会不会想，这是我罪有应得？”

“欸？这个……”

“啊唔！”

上官凝突然给了林天海一拳，“好了你们俩，又不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换个话题不行吗？”

“别嘛凝，我感觉我们还是挺聊得来的。”古雨笑笑，“而且你看他自己都不在意，这种心态不也挺好的嘛？”

“那是因为这小子根本不知道是谁在为他承担后果……”

听到这里的林天海赶紧把上官凝拉向了一边，因为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老姐，这里……和我的梦到一模一样，就连柜子里的那把刀也一样……”

其实后半句也是林天海随口编的，因为之前他根本没注意过这大厅里有什么东西。

“真的？”上官凝有些惊讶，“一模一样吗？莫非……”

“欸～～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古雨挤了过来，“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呀？”

“古雨前辈，我记得之前我们支部负责过一个「异能者」的任务吧？”

“嗯？是哦，我还记得那个孩子的能力是「预知梦」，虽然很弱就是了。”

“那个任务具体是谁负责的？”

“部长哦，不过话说回来当时除了他，我们其他人都没怎么见过那个孩子呢。”

林天海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异能者」？还有她们说的「预知梦」……难道上官凝觉得自己有这种能力？

林天海脑中灵光一闪，如果她们真的这样觉得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倒不如说他可以借这个虚假的定位来向她们透露“未来”要发生的事，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正想着，一位与上官凝年纪相仿的绿发少女和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而那位少女在看到上官凝的那一刻，就立马向她扑了过去。

“凝——！”绿发少女哭诉道，“部长欺负人！他只抓我一个人去干活！不公平呜呜呜……”

“谁叫你上次摸鱼的……”

“呵呵，多亏了林冰，总部的工作很快就处理完了。”男子推了推眼镜，“不过我们支部居然来了客人，还真是罕见。”

“部长，这位是林天海小弟弟。”古雨主动介绍起来，“是凝的表弟哦，他是来参观我们支部的。”

“其实你只要说个名字我就认识了。”男子向林天海伸出了手，“初次见面，我叫陈曲，是这个支部的部长。”

“你……你好，我是林天海……”

“哈哈哈，不用那么紧张，既然是来参观的，那就放松一点，在座的各位都是驭剑使，你就当朋友之间的聊天就好了。”

“哦，好。”

……

“嗯？「预知梦」吗？”陈曲稍微回想了一下，“上一次的那个孩子梦到的可是相当模糊，他只能预测到未来所发生的事的大致梗概，像你弟这样能梦到具体的场景和事物的……要么是巧合，他在心中坚定地认为就是在这里发生的事，所以对号入座加深了印象，要么，就是他的确有这种能力，并且是更高级的异能……”

他话锋一转，“天海，我问你，你说的这些，就是那个梦的全部了吗？又或者，除了这里的东西之外，你还记得其他的吗？比如，你说这里的其他人被杀了，那么你能回想起那些人具体是谁吗？不需要长相，你就说个大概，比如衣服或者其他明显的特征。”

“其他的啊……”林天海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在那之前，老姐好像和我说有什么紧急任务，然后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再然后就是一个男人闯了进来，把所有人都杀了……我就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

说到这里，林天海有些犹豫，其实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了古雨和叶琳，但是……要不要在这里说出来呢？

而陈曲则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豫，但他没有立即点出，而是从另一个方向诱导起来。

“如果实在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睡一觉，据我所知，「预知梦」的发动还是相对频繁的，多的可能一晚能做好几次梦，如果你真的有这种能力，那不妨再试一次。”

听到他这么说，林天海决定不再隐藏，毕竟他虽然是编得半真半假，但实际上他还是没有这种能力的，再说，他费那么大劲不就是为了救人吗？把有用的信息说出来也不是坏事。

“其实……我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被杀的那几个人里就有古雨姐和叶琳姐……”林天海挠挠头，“只是初次见面就说这种事，难免有些冒犯……”

“真的假的？”一旁的古雨反而来了兴趣，“那在你的梦里，我是怎么样的？又是怎么被杀的？”

“那个男人一刀捅穿了你的心脏，你几秒钟就死了……”林天海低下头，一字一顿地说着这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他很强，你们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林天海的呼吸很快紧促起来，随着身体逐渐发热，他的双手也充满了手汗——连林天海自己都没想到，仅仅是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他就会感到恐惧……如果当时的自己不是在暴走状态，恐怕自己也会被那个男人杀死在那里。

看到林天海这副模样，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上官凝拿出手帕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同时握住了林天海的手……也就是在这时，众人才发现他居然在微微地颤抖，就连林天海，也惊讶自己居然恐惧到了这种地步。

“抱歉……或者这真的是巧合吧……”林天海咧嘴笑笑，“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不会那么碰巧的。”

而陈曲此时为他端来了一杯水，他摸了摸林天海的后背，安慰道：

“好了，不用害怕，无论这是否是「预知梦」，你能说出来就是对我们的帮助，既然它没有真正发生，那就一定有改变的方法，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噩梦，那也没关系，就当我们免费给你做心理辅导了。”

林天海沉默片刻，他稍稍缓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还有……我其实还梦到了表姐和我说了一些话，她说，有个邪修到处杀人，然后其他城市的支部发现了他，但在围剿他的过程中，她的一个朋友死了……”

听到这番话，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上官凝，但后者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告诉过林天海这些。

“天海，你说的这些……有一部分不对，”上官凝缓缓道，“我的那位朋友，她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但除此之外……”

啊？林天海懵了，“过去”居然被改变了……难道老姐的那位朋友也是「奇迹」的使用者？

“天海，这些事情真的是你梦到的而不是其他人告诉你的？”陈曲问道，“毕竟关于那个邪修……那已经是一周发生的事了。”

“哦！我知道了！”林冰突然坐了起来，“他预知到的是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凝，你不是说明天你弟要放假，你要带他去逛街吗？这样一来，你明天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有可能说出这些事情！”

林天海没想到还能有人来“接应”自己，于是便顺着说道：“对，当时在梦里的那个场景，应该就是放假的时候。”

“一次性梦到那么多清晰的信息……”陈曲沉思片刻，“还有吗？你姐还对你说了什么？”

“咳！”上官凝纠正，“我什么都没和他说过哦。”

“好吧，那在梦里，你姐还对你说了什么？”

“她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那个邪修的尸体，还说支部的分析结果是：这个所谓的邪修是一个被灵刃控制的“伥鬼”，而他的尸体被抛在了燕安市的郊区，灵刃则消失了。”

说完林天海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总算是把能说的信息都说完了，至于接下来的事，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众人没有说话，因为她们知道这个邪修的存在，却不知道后面“伥鬼”的分析结果，毕竟至今总部那边的解剖结果还未出来……但如果这个结论真的成立了，那么这件事的危险等级就要上升一个层次了，到那时恐怕整个燕安市的驭剑使支部都要出动搜索那把灵刃的存在。

陈曲一言不发，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怀疑林天海说的是否真实，而现在他则是不得不相信林天海真的有预知能力了，因为如他所说，伴随着那个邪修的死亡，他的灵刃确实跟着消失了，而这件事现在也只有他们各个支部的部长才知道……陈曲不觉得林天海有什么渠道可以得知这种级别的信息。

“那个……我可以去休息一下吗？”林天海弱弱问道，“待久了就感觉有点闷……”

“啊，当然可以。”陈曲看向上官凝，“凝，带你弟弟出去散散气吧，我和大家讨论一下。”

“嗯。”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除了林天海，他像是便秘多年一夜畅通般舒爽。

这种快感，分明就是把问题全抛给别人，自己无事一身轻的状态……

虽然听起来不太道德，但这样也勉强算是心理辅导吧，毕竟这可是陈曲答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