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尽失，只能去当魔法师了 第72章 同情

“你的名字？”

“索菲亚。”

“你也是「灰黑之果」的成员吗？”

“不……”少女顿了顿，又改口道，“算是临时成员吧。”

女人没有多问，她在本子上奋笔疾书，好似连线般记录下两人谈话的内容。

“你是异能者？还是精灵混血种？”

“异能者……”

索菲亚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对方却快进到了下一个问题。

“你体内的拟态灵核是哪来的？”

“是「博士」给的「二代种子」……作为交换，我是这个产品的……第一个试验者。”

听到这个，女人惊讶地抬起头，语气更是变得激动起来。

“你见过「博士」？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实力如何？”

“是一个比我高一点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把「二代种子」交给我那一次……”

索菲亚仔细回想了一番，道：“当时……他说这剂药很猛，要么我死，要么我身边的人死……”

“他知道你是精神型异能者？”

索菲亚点点头，“据说他很少与其他人见面……但那次是他主动找的我。”

“也就是说，他对你的能力感兴趣，并专门研发了这个所谓的「二代种子」？”

“我不知道……但据说「博士」一直在研究……各种各样的「种子」，按他所说……”

话还没说完，索菲亚便捂着脖子狠狠地吞了几口唾沫，她的喉咙本就被灵力侵蚀，说话只有这样断断续续的才没那么难受，现在一口气说这么多，侵蚀处不免又痛了起来。

女人赶紧给她端来了一杯水，关于「博士」的准确信息太少，难得有个接触过他的人，她难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抱歉，要处理的事太多了，本来我只想快点问完，一时没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

“没事……毕竟这件事也因我而起……”

“可他们却抛弃了你吧？在这场“劫狱作战”中，你对他们来说只是个一次性的消耗品吧？”

“我换一个问题吧，你知道他们带走的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带走她吗？”

索菲亚摇了摇头，“他们只告诉我很少的信息，甚至没有强制我一定要去……”

女人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这大概和索菲亚所说的“交易”有关。

……

“你妹妹？”

“嗯。”索菲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上官彩小姐，你听说过「灵力侵蚀综合症」吗？”

“那种绝症……吗？”

灵力，这种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自从数千年前空间裂缝的出现，它和精灵一同来到了这里，而在那之后的魔法师、炼气者、异能者的诞生都脱不开灵力的关系，他们都是对灵力适应力强的人，所以通过灵力获得了非凡的力量，极大影响了现今世界的局势。

但既然有对灵力适应力强的人，那么也有对灵力极度过敏、抗性极差的人，这些人只是在无意中接触了少量的灵力类似物，身体就很可能出现各种各样剧烈的反应，轻者全身过敏，身体出现各种不适，重者直接出现灵力侵蚀症状，因器官衰竭而死亡便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虽然断断续续服用了不少灵力抑制剂，但是效果一直不太好……”

“最近一年她的症状不断加重，灵力抑制剂的效果越来越微弱……最后我通过各种渠道找上了「灰黑之果」……”

上官彩怎么不懂得她的心情？毕竟自己的儿子就是同样的绝症病人，当年云扬的病情一直反复无常，最后总算是控制平稳，有所好转的迹象，她便终于可以放心闭关修炼，准备突破，但没想到就在那几个月内他的状态却突然急转直下，最后叶城也像索菲亚一样找到了那个「衡」做交易……

她暗暗咬了咬牙，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毕竟回想起这些事情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只会白白破坏她的心情。

可她没想到的是，索菲亚凭借读心能力特知了这一切，顿时双方都对对方无比的同情……

“这个「博士」，他有能力解决这个绝症？”

“至少，他保住了我妹妹的命……”

“你就不怕他同样拿你妹妹当试验品吗？”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痛得生不如死的样子了……”

上官彩沉默了很久，她明白在这种事情上，旁观者实际上是没有发言权的，她不懂别人的痛苦，又怎么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指责索菲亚呢？

伴随着她长久的沉默，病房里的气氛也冷了几分，而此刻，索菲亚却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其实你问的这些问题，上午来的那个张雯小姐已经全问过一遍了。”

“只是我没想到，实力更强的上官彩小姐居然要更感性一些……”

“你怎么知道她的实力不如我？”

“因为你体内的「气」要更雄厚，而且我还记得……您应该有自己的「领域」对吧？”

“这也是你的异能能感受到的吗？”

“本来不能，可现在可以做到了。”

“那……张雯有没有和你说我们会怎么处置你？”

索菲亚笑笑，“我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恐怕以后都不可能自由了吧……但即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十分幸运，毕竟……”

“没有多少人会像您一样在那种情况下去救一个即将要死的敌人。”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空荡荡的左袖，“如果换作是我，恐怕根本没有决心做到这一步。”

“但是为了救你妹妹，你宁愿一命换一命不是吗？这足以证明你的决心。”

“那不一样……我对您来说，即使不算敌人也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至少我不能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

“很自私吧？其实我已经习惯了，毕竟从加入「灰黑之果」的那一天起，我就不算好人了嘛。”

上官彩欲言又止，但除去对索菲亚的同情，她造成的后果确实是非常严重的，自己也没资格替其他人原谅她。

“就到这里吧上官彩小姐，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张雯小姐了，很多问题你可以直接看她的记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谢谢你陪我说话，只是这份救命之恩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报答你……”

接下来，估计就是正式的审讯了吧，在这之后，她估计也要被关到地下监狱，不，应该是更严酷的地方吧，甚至被拿来做研究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这种情况就是在「博士」那大概都非常罕见吧。

“那，至少答应我一件事吧。”上官彩的眼神无比真诚，“以后做一个好人，尽可能的去帮助其他人吧。”

“就算有一点小私心也可以，只是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伤害自己和他人了。”

上官彩转身离开，但她刚走出病房，就发现外面已经有异能管理局的人站着了。

随着其中两人走入病房，门外就只剩下上官彩和一位中年男人。

“李局？你怎么来了？”

“这个女孩算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所以我们不得不赶紧把她转移了。”

“转移？为什么？不是说至少还得继续观察两天吗？难道是上面急着要人？”

“这倒不是主要原因，急着把她转移，其实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

“什么意思？”

“昨晚，你们是按照王玥的“预言”赶到异能管理局的对吧？而在那之后，那个小魔法师带着她去了另一个方向。”

“我直接说重点吧，昨晚晚上她们带回了一个濒死的「灰黑之果」的成员，不过到最后都没把他抢救过来，尸体就按惯例放在太平间了。”

“但一个小时前我们去查看时，才发现他的尸体凭空消失了，查监控也什么都没发现，他就真的这样无踪无迹地消失了。”

“有人……把尸体带走了？”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们无从得知是谁带走了尸体，又是为什么要带走尸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病房中的少女一眼，“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她还活着，所以我要尽快让她从这里消失，然后“死掉”。”

“既是凶手，又是重要的证人么？”

“你理解就好，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并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后续很可能会交给专业的部门。”

上官彩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而问道：“那俩人呢？”

“据说守了一晚上，最后那丫头撑不住睡着了，我的人把她们送回了酒店——怎么，你没见着她们？”

上官彩颇为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一觉睡到太阳落山，只得赶紧转移话题。

“上面对这件事的反应如何？我看张雯都忙得没影了，你们也不轻松吧？”

“是不轻松……”

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真是不明白他招谁惹谁了，一天之内发生那么多事故，还一件比一件重量级，如果不是没有造成任何伤亡，恐怕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怎么写辞职信了。

“不过，这次“特殊会议”，居然没有邀请你去参加吗？”

““特殊会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上次行动之后，听说是由上面召集，在魔法师协会亚洲总部召开。”

说是没有邀请她，但实际上上官彩也没有参加过多少次这种会议，一般参加的都是高层的领导或者各方势力的一号人物，她和这位李局长总共也没见面过几次，大概他把自己当做什么高层人物了吧。

不过大概很多人都会误判这一点，毕竟她作为那少之又少的「化境」强者，旁人很容易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什么颇高的公职身份，但很少人知道，她其实只是一个被燕安市驭剑使总部的外聘员工，毕竟苍云宗那边不可能把她这种“压舱石”让出去，更别提她自己就是苍云宗宗主的女儿了。

“会议上说什么了？”

“据说是明天上午才召开，具体结果……得看天华市那边分析出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魔法师协会亚洲总部。

连夜被运至此地的苏宁竹甚至没能歇一会，又被人蒙上眼带入了一个漆黑的房间中，而还没等他摘下眼罩，一束强光就直直地拍到了他的脸上。

这些人真是没完没了！苏宁竹在心中暗骂，先前在魔法师学院的审讯时间本就不短，他也算是被折磨得日夜颠倒了，没想到现在到了另一个地方还要被问一遍，就是折磨人也不带这么无聊的。

“还要问吗？在之前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论是「博士」还是「灰黑之果」，我都知之甚少，倒不如说，我比你们更想搞清楚那帮混蛋的真面目……”

“那我们就来聊聊你们苏氏的「血海祭坛」吧。”

女孩的声音从灯光那头传来，他依稀能看到那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但苏宁竹更惊讶于她口中那熟悉而又陌生名词——就连他自己，也是才知道「血海祭坛」不久，对方到底是从何得知的？

“你在说什么？”

苏宁竹本想装傻，但对方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祭坛就在你们祠堂的地下，按理来说，它本在几百年前就彻底荒废了，甚至连那些个老头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我找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它又频繁启动过的痕迹……”

是“我”而不是“我们”么，也就是说，这件事暂时没有被公之于众，最多只有少数人知道吧。

“你是谁？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看来你确实是知道些什么啊。”

苏宁竹心虚地吞了口唾沫，说实话，「血海祭坛」这个名字他也不过是无意在父亲的口中听到的，在之后也只有族中少量的书籍记载，但关于这个祭坛的真伪、位置、运行逻辑是一概没有，唯一让他相信它的存在的，便是“召集所有苏氏族人回村”的这条十分怪异的命令……

“魔法师协会神通广大，卧虎藏龙，你大可以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去研究它，何必来问我一个在族中无足轻重的人呢？”

“然后呢？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苏氏族人都是隐藏的精灵混血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