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尽失，只能去当魔法师了 第89章 “全力以赴”（下）

把林天海的长枪顺利截下后，叶宏总算是重新找回了主动权。

而此刻，林天海虽然已经调动了庞大的魔力量，却没有开始正式吟唱魔法，仅凭两人之间十米不到的距离，叶宏足以在他放出魔法前就突进到他的面前。

他一步踏出，化作一支利箭直奔林天海而去。

以他现在如此充裕的状态，即使林天海转头释放防御魔法，也只能被他打的节节败退，再无喘息的可能。

对于即将到手的胜利，叶宏没有什么“获胜感言”，但不可否认，他的心脏正因兴奋而不断加速跳动着。

可等到他把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五米，才发现林天海依旧镇定自若，他面无表情，目光一如既往的发冷。

“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冷静？是束手无策了硬装？还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管如何，叶宏的斩击已然到达，此刻毫不设防的林天海，已经连逃跑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嗡——！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只细小的飞虫闯入了他们的战斗，它以极快的频率挥动着翅膀，把声音全部吹入他的耳朵，仿佛下一秒就要在上面降落。

“！”

叶宏一瞬间便明白了那是什么，他迅速收力，扭转身子，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惊险躲开了那“飞虫”的攻击。

“唔！”叶宏捂着脖子不断退后，在他全力闪避的前提下，那只“飞虫”还是成功破开了他身体外层的「气」，从他脖子上狠狠地撕了一块下来。

叶宏马上用「气」覆盖住了伤口，但根据脖颈处传来的疼痛，他大概是少了一整条拇指大小的皮肤。

意识到这一点的叶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极力闪避却还是被伤，也就是说如果他再慢一点……那么被撕下的，就不只是皮肤了。

而他也终于能看清那只“飞虫”的真面目——一个高速旋转着的、弹珠大的魔力小球，此刻它完全没了先前那骇人的气息，反而静静地在林天海肩头悬浮着，宛如一只文静的小鸟。

“我叫它「螺旋引」。”林天海朝他缓缓走来，“本来只是想着用来干扰你的行动的，但现在来看，它完全可以撕碎你的「气」和血肉。”

“怎么说？你要认输吗？”

叶宏苦笑一声，看着林天海这一身几乎溢出的魔力，他不由得悲从中起。

“林天海，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现在的你，已经使出全力了吗？”

林天海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连眼中的寒意都已所剩无几。

“叶宏输了。”

监控室内，上官凝突然道。

“诶？为什么？”林冰不明白，“这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吗？”

“他手下留情了。”陈曲也看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那颗小球明显减慢了速度……”

“也就是说，如果这是场真正的战斗，那么叶宏已经死了。”

林冰一时语塞，虽然她并没有注意到减速这个细节，但她明白那微小的差距会导致什么后果，如果林天海没让那小球突然减速，那按照原本的轨迹，它就会从叶宏的脖颈右方穿过，接下来是颈动脉破损所导致的大出血，呼吸困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伴随症状，在这种情况下，死亡也不过是眨个眼的距离。

只是她没想到，这场本来被众人一直期待着的战斗，会在短短五分钟内分出胜负。

陈曲也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此时的上官凝反而舒展了眉头，看来对林天海的表现还算满意。

“凝，你之前就知道会这样了？”

“不，我其实完全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手段，不过只要看他的打法我就明白他有没有认真了。”

“什么意思？”

“几年前我还在苍云宗的时候，我妈就经常让我们俩对打，如果她让我们认真打，那么就代表林天海又闯了祸，她要借我手来惩罚这小子了。”

“一开始这小子总是被我打的跪地求饶，但我妈一眼就看出他在演，让我继续打。”

“到后来他发现求饶装死没有用，就只能全力反抗我的攻击，这小犟种被我打倒了又站起来，倒了又站起来，死活不服气我妈对他的惩罚，最后只能像个小孩一样气急败坏地边喊边叫，边被我揍。”

“再后来，这家伙就知道大喊大叫是没有用的了，就算再怎么气急败坏，也只会招来更严重的惩罚，所以他那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打败我。”

“但是正常来说他是不可能战胜我的，所以只能去用那些下三滥的阴招——有一次他在嘴巴里藏了根针，就等着打架时吐我眼睛，结果被我挡下狠狠揍了一顿……”

“等一下凝，你不用再说了。”陈曲冷汗直冒，“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林天海的打法越阴险，他就越认真？”

上官凝笑笑，“那部长，你觉得林天海的这一招，算阴险吗？”

陈曲吞了吞口水，阴险？其实远算不上，但对叶宏来说，这也足够让他惊心动魄了。

“凝姐，你们俩这么打，关系居然还能这么好……”林冰的笑容有些僵硬，“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们后来都发现，这是我妈对我们的考核，”上官凝顿了顿，“林天海之前也是个越打越上头的犟货，而且那家伙一犟起来可一点都不留手。”

扯头发、抓脸什么的他可都是试过的，只不过因为实际伤害不大，所以这种小儿科的招数很快就被舍弃了。

“我现在算是明白林天海为什么对这种事那么厌恶了……”

听完这些陈曲都有些同情林天海了，这换谁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回忆的。

“不过凝姐，按你的说法，小天海手下留情了，是不是就证明他没认真打？”

“那可说不准，你仔细想想，这一招一开始是给谁准备的？”

“嗯？什么意思？”

林冰当时并不在场，所以她不知道上官凝指的是什么，但作为亲历者的陈曲，却是瞬间反应过来了。

也就是说，林天海当初是准备用这招来解决掉赵旭吗？

要是正面攻击，或许没太可能，可要是偷袭……

那确实有一击致命的能力。

“凝，你觉得他有那个决心做这种事？”

上官凝笑了，“假设那天我们都没到场，那你猜他还会不会那样干？”

陈曲虽然并不了解林天海，但他却十分地相信林天海会那么做。

因为他想象不出来林天海不那么干的理由……

“什么啊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林冰急得直摇陈曲的椅子，“讨厌！你们不要当谜语人啊！”

……

“好歹，给我个回答啊。”

叶宏低着头，缓缓从地上站起。

“为什么，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是觉得，我不配挑战你吗！”

叶宏喊至破音，他举起手中的剑，愤怒地指着林天海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心中却是另一种苦涩。

没错，有些东西只能在战斗中感受到，他现在终于明白，两人之间的参差，早就不是实力或者经验这种简单的东西了。

无法追赶啊……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着叶宏自顾自地发怒，又自顾自地失落，林天海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搞清楚了，什么叫不配挑战我，这场战斗本来就不是我自愿的。”

“我从来没觉得和别人战斗开心过，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无视叶宏的不甘，林天海毅然转身，他收回了体表涌动的魔力，就连肩上的「螺旋引」也溃散消失。

“不要走！你和我打完这一场！”

叶宏冲了上去，试图抓住林天海的手，但后者却一个转身，同时一拳轰在了他的小腹上。

“咳！”叶宏顿时僵住了身子，林天海的力气其实不算大，但他的肚子却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仿佛小肠被撕裂一般。

“可恶……”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他伸出手，却抓不住那个一点点离去的背影。

小腹处传来的疼痛越发剧烈，而叶宏的「气」却不知何时乱成了一团，它们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交汇混杂，把他脑中仅剩的一点清醒和理智给赶了出去。

但在最后，那些不甘和烦恼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自己的责备。

他真傻，他明明知道的，即使失去了灵刃，林天海依旧是那个天才，那个他遥不可及的天才，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想着去挑战他。

说到底，“迈过这道坎什么的”，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

林天海在通道内与陈曲和林冰擦肩而过，而在尽头见到上官凝时，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打累了？喝口水吧。”

林天海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精光，脱离战斗之后，他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林天海。

“看来你确实是认真打了，不过没出全力吧？”

“马马虎虎。”林天海随口应道，“而且也没必要用全力。”

“我其实还挺好奇的，是之前的你厉害，还是现在的你厉害。”

“现在的我厉害一点吧。”

他打了个饱嗝，话锋突然一转。

“姐，你能借我点钱吗？”

“你小子是想转头进赌场吗？”

虽然是这么说，但上官凝还是给了他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不乱花的情况下还是足够他吃好几天的。

但出了支部林天海就突然迷茫了，这里他肯定是不想待了，但老家那边他也不急着回，这几天他要去哪住呢？

坏了，殊途同归，又要流落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