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青云志 第一章 血蚕鸣（续）

阴阳鱼眼中的血渍泛起涟漪，秦照野袖间的火焰胎记突然灼如烙铁。叶寒衣趁机旋身脱困，软剑削断的七根金丝竟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型，每截断口都渗出靛蓝毒液。

\"天权位有毒！\"秦照野的算珠疾射而出，击飞即将缠上叶寒衣脚踝的金丝。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两人俱是一怔——他们本该是生死相搏的敌人。

子母血蚕在罗盘上发出尖啸，叶寒衣瞥见母虫腹部浮现的冰裂纹。这是血衣堂最高级别的撤退令，意味着有比燕山秦氏更可怕的东西正在苏醒。她将玉佩拍向秦照野胸口：\"不想江南变成第二个燕山，就毁掉...\"

话音戛然而止。三棱透骨锥穿透她的右肩，锥尾系着的银铃刻着天机阁徽记。十二道黑影如墨汁滴入宣纸般从梁间渗出，为首之人手中的判官笔正在滴落孔雀胆毒液。

\"秦师兄布局三月，终是钓到了血衣堂的银面罗刹。\"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青崖书院戒律堂执事的脸，\"这妖女方才想用燕山旧事乱你道心，待我等...\"

青铜算盘突然爆开七十二道残影，秦照野鬼魅般切入包围圈。当第一颗算珠嵌进戒律堂执事的膻中穴时，叶寒衣看见他左手结的竟是佛门大金刚轮印。

\"坎离易位，走震宫！\"秦照野低喝声未落，书房四角的青铜烛台突然射出暴雨梨花针。叶寒衣踏着尸体跃上房梁，发现那些银针在月华下泛着诡异的紫——正是她袖中孔雀胆的颜色。

地砖轰然塌陷时，秦照野抓住了她染血的袖角。两人坠入漆黑的甬道，头顶传来机括闭合的闷响，追兵的惨叫裹着血腥气从缝隙渗下。

叶寒衣的夜视瞳看到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后都藏着淬毒的连弩。\"你早知书房有机关？\"她反手将软剑架在秦照野颈间，\"青崖书院的首徒，为何通晓燕山秦氏的...\"

火折子亮起的刹那，后半句质问碎在喉间。秦照野用算珠在砖墙上拼出的卦象，竟与玉佩背面的星图完全吻合。更可怕的是，那些沾着孔雀胆的算珠正缓缓渗入砖石，如同血液流进血管。

\"沈家用暹罗香掩盖的是龙脉异动。\"秦照野突然撕开左袖，火焰胎记在幽光中宛如活物，\"每月朔望之夜，姑苏城的更夫都能听到地下传来战鼓声。\"他指尖抚过砖缝里渗出的赤色液体，\"这不是朱砂，是稀释过的麒麟血。\"

叶寒衣的罗盘剧烈震颤，母虫挣扎着吐出金线。当金线指向正西方时，她终于想起这种颤动的含义——二十年前燕山地宫开启前，血衣堂的镇魂鼎也曾这样嘶鸣。

甬道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一尊三目六臂的青铜神像破壁而出。神像掌心托着的日晷缺损了一角，而那缺失的碎片形状，恰与秦照野的青铜算盘边缘完美契合。

\"乾坤倒转，大凶。\"秦照野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切莫运转内力。\"他的掌心烫得惊人，\"这机关认的是燕山秦氏血脉...\"

神像第三只眼射出血光时，叶寒衣的玉佩自动飞入日晷缺口。浩瀚星河从地底喷涌而出，她看见无数个自己在星轨间穿梭——有襁褓中啼哭的女婴，有执剑屠戮的杀手，还有位戴凤冠的妇人正将匕首刺进胸膛。

\"娘亲！\"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叶寒衣惊恐地捂住嘴，因为另一个声音来自秦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