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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阴契 第3章 铜镜生魇

作者:南通大师兄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4-19 08:18:30 来源:小说旗

祠堂地窖的阴冷渗入骨髓。沈予安抱着昏迷的赵昭踏出最后一级石阶时,怀中的少女突然剧烈颤抖。她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翡翠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中如同呼吸般明灭。那些纹路组成古老的契约文字,正随着她的心跳不断变换排列。

\"别动。\"沈予安将她放在祠堂偏厅的草席上,手指刚触到她的额头就猛地缩回——赵昭的体温忽冷忽热,左半边身体摸起来像刚出炉的瓷器般滚烫,右半边却如同深井寒冰。更诡异的是她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三个不同形态:一个持着银针的医者剪影,一个梳着古代发髻的女子轮廓,以及赵昭本体的虚影。

地窖深处传来\"咔嗒\"轻响。沈予安转头时,看见那面唯一完好的铜镜正在渗出朱砂。粘稠的液体顺着镜面蜿蜒而下,在青砖地面勾勒出树根状的纹路。那些\"树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有几根已经爬到赵昭脚边,正试图缠绕她的脚踝。

沈予安抽出随身匕首砍向朱砂藤蔓。刀刃接触的瞬间,铜镜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一张肿胀的妇人面孔。那张脸的五官不断融化又重组,最后变成沈青玥死前的模样——溃烂的皮肤上爬满银白菌丝,左眼窝里开着一朵水晶棺花。

\"阿弟...\"镜中人的声音带着水底回响般的闷响,\"看看你救人的代价...\"

铜镜表面的涟漪突然剧烈震荡。沈予安左眼的伤疤传来钻心刺痛,尚未愈合的眼窝里渗出银绿色黏液。那些液体滴落在朱砂藤蔓上,立刻催生出无数微型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时期的沈予安:五岁时捧着契约书的天真孩童,少年时剜出左眼的疯狂模样,撰写《赎罪医典》时满脸泪痕的瞬间...

\"滚!\"

沈予安一脚踹向主铜镜。靴底接触镜面的刹那,整面铜镜突然软化如泥沼,将他的右腿吞进去半截。镜中传来血肉蠕动的声音,无数冰凉的手指顺着小腿攀爬上来。他猛地后仰挣脱,靴子却留在镜中——暴露的脚掌上布满牙印状的淤青,每个\"牙印\"里都嵌着粒发霉的契约米。

赵昭就在这时惊醒。她的瞳孔已经变成翡翠与银白交织的旋涡状,突然扑向铜镜,双手直接插入镜面。\"里面有东西在吃人!\"她的声音重叠着苏晚晴的冷静与林昭的古语腔调,\"是初代宿主女儿没关好的...镜魇!\"

铜镜表面应声龟裂。裂缝中伸出十几条半透明的手臂,每只手掌心都长着算盘珠般的眼睛。那些手臂抓住赵昭的手腕就往镜中拖拽,皮肤接触处冒出腐蚀般的白烟。沈予安抱住赵昭的腰往后拽,却发现镜中传来的拉力大得惊人,两人的身体都在缓慢滑向镜面。

\"用血...莲...根...\"赵昭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翡翠纹路从她脖颈蔓延到脸颊,\"它怕...这个...\"

沈予安立即咬破舌尖,将混着银绿黏液的鲜血喷向铜镜。血珠接触镜面的瞬间,那些手臂突然痉挛着缩回,裂缝中传出某种多足生物爬行的窸窣声。镜面暂时恢复平静,但映出的景象已不是祠堂——而是一条挂满铜镜的幽暗长廊,每面镜前都跪着个正在剜眼的\"沈予安\"。

\"这是镜渊。\"赵昭虚弱地靠在供桌边,她的右手掌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状态,能直接看见骨骼上缠绕的翡翠根系,\"阴月当铺关押违约者的地方...现在变成吃人的活物了...\"

祠堂外突然传来嘈杂人声。十几个镇民举着火把冲进来,最前面的马掌柜脸上长满镜面状的疱疹,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能看见颅骨上刻着的利息算法。\"沈先生!\"他跪倒在地,疱疹随着动作破裂,流出的不是脓血而是水银般的液体,\"救救我们...家里的铜镜...都在吃人...\"

沈予安搀着赵昭走到祠堂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左眼窝的伤疤再度崩裂——整个镇子的屋顶都泛着诡异的镜面反光,数十道朱砂藤蔓从各家各户门窗蔓延而出,在街道上交织成巨大的契约文书。更恐怖的是那些被藤蔓缠绕的镇民:他们的身体正逐渐玻璃化,有个妇人已经变成透明的人形镜子,胸腔里悬浮着被吞噬的孩童虚影。

\"是镜蚀。\"赵昭的翡翠瞳孔剧烈收缩,\"当年初代宿主女儿...就是用这个囚禁邪灵的...\"

她突然推开沈予安,扑向祠堂天井中的月光。银辉照在她半透明的右手上,皮肤下的翡翠根系立即疯长,在她面前组成一幅立体契约图——那是用古老苗文与算学符号共同写就的双重诅咒:表面是阴月当铺的债务契约,深层却是初代宿主女儿设下的封印术。

\"我明白了...\"赵昭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铜镜本来就是囚笼...我们误把封印当成了契约媒介...\"

她转身指向那面主铜镜。月光透过她半透明的手指,在镜面投射出复杂的阴影纹路。那些纹路与镜中原有的图案组合,赫然显现出一幅被遗忘的画面:红衣小女孩跪在铜镜前,正将自己的善魂撕成两半,一半封印镜中邪灵,另一半化作银白小花。

沈予安突然剧烈头痛。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重组——五岁那年根本没有什么\"阴月当铺\",只有一面被瘟疫折磨的镇民们供奉的古老铜镜。是他亲手将姐姐的指骨献祭给镜中的存在,才换来所谓的\"治病契约\"...

\"它叫鉴渊君。\"赵昭的翡翠瞳孔流下血泪,\"以人心为镜...照映罪孽而食...\"

仿佛回应这句话,全镇的铜镜同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那些被玻璃化的镇民突然集体转向祠堂,胸腔里的虚影伸出双手做出撕扯动作。马掌柜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他脸上的疱疹全部爆开,水银液体在空中组成一行朱砂大字:

\"立约人鉴渊君,今以全镇为镜,照见沈氏心魔\"

祠堂的地面突然变成镜面。沈予安低头看见无数个\"自己\"在镜中世界挣扎,最底层的那个正把《赎罪医典》一页页喂给腐烂的沈青玥尸体。而此刻真实的赵昭正在下沉,她的双腿已经没入镜面,翡翠根系与镜中伸出的朱砂藤蔓纠缠在一起。

\"接着!\"赵昭用尽力气将翡翠根系扯断一截扔给沈予安。那截根系在空中化作碧绿匕首,刃身刻满苗疆禁术符文。沈予安接住的瞬间,左眼窝里突然萌发出银白根须,与匕首产生共鸣般的高频震动。

镜面下的赵昭已经完全沉没。最后露出镜面的是她突然清澈的眼睛——那一刻苏晚晴、林昭与赵昭本我的意识完美统一,她的口型无声地传达着关键信息:\"刺向...你最不敢看的...那面镜子...\"

沈予安转身面对主铜镜。此刻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恐怖景象,而是一个普通场景:五岁的沈予安躲在柴房,听着姐姐为保护他而被镇民殴打发出的惨叫。这是他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根本不是他主动献祭姐姐,而是沈青玥自愿用自己换弟弟活命!

\"原来...我连赎罪的资格都没有...\"沈予安跪倒在铜镜前,碧绿匕首当啷落地。镜中的场景立即变化,显示出更残酷的真相:少年沈予安剜眼时,镜中的鉴渊君正通过伤口向他体内植入银白菌丝;撰写《赎罪医典》的每个夜晚,都有透明手臂握着他的笔添加隐藏条款...

祠堂外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那些被完全玻璃化的镇民正集体爆裂,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巨大的镜面穹顶,将整个镇子笼罩其中。穹顶内壁浮现出所有镇民毕生的罪恶记忆,而鉴渊君的多足黑影正在记忆之间穿梭啃噬。

沈予安拾起碧绿匕首,突然刺向自己的左眼窝。刀尖深入伤疤的刹那,银白根须与翡翠符文同时爆发强光。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因为匕首正将那些植入体内的菌丝连根拔出——每根菌丝末端都挂着个微型沈予安,全是鉴渊君这些年从他愧疚感中培育的\"养分\"!

主铜镜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中冲出赵昭的身影,她的皮肤上布满流动的翡翠咒文,怀中抱着那截红衣小女孩遗留的幼苗。更惊人的是她的身后——十二个翡翠色的林昭虚影正在融合,组成完整的古苗祭司形态。

\"镜渊要塌了!\"赵昭抓住沈予安的手腕狂奔。身后祠堂如同被无形巨嘴啃食般消失,原地出现深不见底的镜面坑洞,无数透明手臂正从洞中伸出。全镇的朱砂藤蔓突然回缩,在坑洞上方交织成鉴渊君的暂时代体——由万千契约文字组成的多目人形。

沈予安左眼窝里的银白根须突然疯长,在面前形成一道光桥。两人踏上的瞬间,光桥如同活物般向镇外疾驰。身后的镜渊坑洞传来鉴渊君震怒的咆哮,那些被吞噬的镇民记忆如同炮弹般射来,在空气中化作燃烧的契约纸。

\"去古井...\"赵昭的声音变得虚弱,她怀中的幼苗正在吸收她身上的翡翠咒文,\"初代宿主女儿...在那里留了...\"

话音未落,一支由镜面碎片组成的箭矢贯穿她的肩膀。被射中的部位没有流血,而是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皮肤下浮现出被困在镜渊中的镇民面孔。沈予安抱住她翻滚下光桥,恰好落在一口被银白小花环绕的古井边。

井水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红衣小女孩的完整记忆:当年她将善魂一分为二后,把镜渊的钥匙藏在了沈家血脉的眼窝里——正是那些会开花的银白菌丝!而此刻沈予安眼窝中萌发的根须,与井壁上的古老刻痕完美吻合。

\"原来...我们才是钥匙孔...\"沈予安苦笑着将根须插入井水。水面立即凝固成镜面,映出鉴渊君的真实形态——根本不是什么古老邪灵,而是所有契约者愧疚感凝聚的畸形产物!那些透明手臂是被吞噬的自我救赎渴望,多足结构则是利息算法的实体化。

赵昭突然将幼苗按在井口镜面上。翡翠根系与银白根须交织生长,在镜面形成阴阳鱼状的封印图案。追至井边的鉴渊君代体发出尖利嘶叫,它身上的契约文字开始逐个崩解,露出核心处被囚禁的红衣小女孩善魂。

\"现在!\"赵昭抓住沈予安的手按向封印中心。就在接触的刹那,整个镇子的镜面穹顶轰然碎裂。亿万镜片如雨坠落,每片中都封存着某个被救赎的记忆——五岁沈予安给姐姐喂药的温馨,少年沈予安为镇民熬药的专注,甚至《赎罪医典》撰写时那些真挚的忏悔...

鉴渊君的形体在碎片雨中溶解。最后消失的是它核心处的红衣小女孩,她向两人做出个苗疆祝福手势,彻底化为光点消散。那些被玻璃化的镇民逐渐恢复人形,只是瞳孔都变成了微缩的铜镜模样。

黎明时分,沈予安背着昏迷的赵昭站在镇外山岗。他左眼窝里开出一朵银白小花,花蕊中是微型铜镜的倒影;赵昭肩上的镜面伤口里,翡翠根系正编织成新的防护网。在他们身后,整个镇子的铜镜全部蒙上了晨雾,镜面浮现出相同的苗文咒语——那是初代宿主女儿留下的最终警告:

\"镜本无心,照见即生魇\"

铜镜的诅咒比想象中蔓延得更快。当沈予安背着昏迷的赵昭踏入镇西的老药铺时,屋檐下的青铜风铃突然无风自动,铃舌撞击内壁的声音不像金属脆响,倒像是谁在用指甲轻轻刮擦镜面。药铺掌柜郑三爷从药柜后抬起头,浑浊的左眼里映出沈予安的身影——那倒影竟在诡异地自行移动,完全不受本体动作的约束。

\"沈先生...\"郑三爷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沉闷的回响。他撩起左臂的衣袖,露出皮肤下蚯蚓般蠕动的镜面纹路,\"今早起来,老婆子变成了一面人形铜镜...\"

药铺后堂传来\"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沈予安将赵昭安放在藤椅上,掀开布帘的瞬间,腐臭的铜锈味扑面而来。郑三爷的老妻直挺挺站在八仙桌旁,全身皮肤已经彻底玻璃化,胸腔里悬浮着七颗算盘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不同的契约日期。最骇人的是她的脸——平滑的镜面上凸起着五官的轮廓,每当院外有人经过,那张脸就会突然浮现出来人的倒影,然后倒影的眼眶里渗出朱砂泪。

\"镜蚀晚期。\"赵昭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的翡翠瞳孔在昏暗药铺里泛着幽光,\"算盘珠...是郑婆婆这辈子经手过的所有债物...\"

沈予安伸手触碰郑婆婆的镜面手臂,指尖传来的不是预期的冰凉,而是某种活物般的温热。更可怕的是,他的指纹竟在镜面上留下了血红色的印记,那些印记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自动组成一行小字:\"立约人郑周氏,尚欠瞳仁利息三对\"。

\"别看镜面超过三次呼吸!\"赵昭突然厉声警告。但已经晚了,郑三爷正痴迷地盯着老妻胸腔里的算盘珠,他的左眼突然\"啵\"地一声爆裂,飞溅的玻璃状晶体内包裹着微型铜镜。那些碎片落地后立即生根,长出蜘蛛腿般的镜面触须,朝着最近的活人——沈予安快速爬去。

赵昭从发髻拔下银簪,在空中划出翡翠色的古老苗文。那些发光的符号落在镜面触须上,立即引发剧烈的腐蚀反应。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被腐蚀的触须喷出大量水银状液体,这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新的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场景,而是三日前郑三爷偷偷在妻子药汤里掺入契约米的画面!

\"原来如此...\"沈予安左眼窝的银白根须突然刺痛,\"鉴渊君在通过镜蚀者重现违约场景...\"

药铺门板突然被撞得砰砰作响。十几个镇民在门外哭嚎,他们拍打门板的掌印全部留在了木头上——不是汗渍,而是清晰的镜面反光。有个少年的手臂已经半透明化,他疯狂抓挠着玻璃化的部位,皮肤碎片剥落后露出里面蠕动的朱砂藤蔓。

\"开门啊沈先生!\"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混着奇怪的金属回音,\"我娘...我娘被铜镜吃了半个身子!\"

赵昭按住太阳穴,翡翠纹路在她皮肤下快速流动。她突然抓起药碾子砸向墙角的老铜盆,金属撞击的巨响中,盆底的锈迹剥落,露出下面隐藏的苗疆封印图——正是初代宿主女儿留下的镜渊地图!图中清晰标注着七个封印节点,其中三个已经被朱砂覆盖,剩下四个中离得最近的就在...

\"镇中古槐树下!\"沈予安和赵昭异口同声。两人对视的刹那,赵昭的翡翠瞳孔突然放大,因为她看见沈予安左眼窝里开出的银白小花中,那面微型铜镜的倒影正在变化——镜中的\"沈予安\"竟然在诡异地微笑,而现实中的沈予安分明面无表情!

药铺后窗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郑婆婆的镜面身体不知何时移动到了窗外,她的胸腔算盘珠正在疯狂跳动,珠子上浮现的日期正是当年沈予安与阴月当铺签订第一份契约的日子!更可怕的是,她玻璃化的手掌正按在窗棂上,掌心浮现出沈青玥被菌丝吞噬的画面,而画面角落里站着个五岁孩童——正是年幼的沈予安,手里捧着滴血的契约书!

\"它在挖掘我们最痛苦的记忆...\"沈予安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他左眼窝的银白小花突然枯萎,取而代之涌出大量银绿色黏液。那些黏液落地后没有形成契约苗,而是扭曲成微型铜镜,镜中上演着赵昭最恐惧的场景——苏晚晴在验尸房被自己的银针贯穿瞳孔的瞬间。

赵昭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她的翡翠纹路突然暴起,在皮肤表面形成铠甲般的防护层。但为时已晚,药铺里所有的镜面物体——包括药罐的锡盖、针灸用的银针、甚至病人喝药用的铜碗——全都浮现出相同的画面:无数个\"赵昭\"在不同的镜中世界被各种酷刑折磨。

\"别看!\"沈予安用袖子遮住赵昭的眼睛,自己却被药柜玻璃上突然变化的画面震得倒退三步。那里映出的不是药铺场景,而是阴月当铺的地下仓库,数百面铜镜整齐排列,每面镜前都跪着个正在剜眼的\"沈予安\"。而镜中倒影们突然集体转头,没有眼球的空洞眼睛齐齐\"望\"向现实中的他!

药铺大门终于被撞开。潮水般的镇民涌进来,他们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镜蚀症状:有人脖子上长着镜面瘤子,有人指尖已经玻璃化,最严重的是个孕妇——她的腹部完全透明,能清晰看见子宫里的胎儿被朱砂藤蔓缠绕,胎儿紧闭的眼皮下,眼球正在融化成水银状液体。

\"救救我们...\"孕妇跪在地上,玻璃化的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半透明的胸膛——心脏位置嵌着面微型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心脏,而是个正在啃食胎盘的透明婴灵!

赵昭的翡翠瞳孔突然流下血泪。她双手按在孕妇腹部,皮肤下的翡翠根系疯狂生长,顺着孕妇的血管直抵子宫。当根系接触到胎儿的瞬间,整个药铺的镜面物体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一幅恐怖的动态契约:

\"立约人全镇百姓,今以胎儿为质,换镜蚀暂缓三日\"

沈予安一把扯下祠堂带来的破幡布,沾着左眼流出的银绿黏液在地上画出残缺的苗疆封印。就在最后一笔将成未成之际,孕妇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的腹部像吹皮影戏的幕布般鼓起,浮现出胎儿痛苦挣扎的剪影。更可怕的是,所有镇民身上的镜蚀部位都开始同步鼓动,仿佛有无数个胎儿正在试图冲破镜面!

\"它在利用未出生的生命加强契约!\"赵昭的翡翠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她咬破手指在地上补完封印缺失的部分。血液接触银绿黏液的刹那,古槐树方向传来地底闷响,接着是树根断裂的脆响——第一个封印节点被激活了!

镇民们突然集体僵直。他们身上的镜蚀症状停止蔓延,但代价是所有人的瞳孔都变成了铜镜表面,映照出的全是同一个画面:古槐树下的地洞里,十二具缠满朱砂藤蔓的童尸正围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上用苗文刻着\"照孽镜\"三个字。

沈予安的左眼窝突然剧痛。那里面重新萌发的银白根须正疯狂生长,在空气中组成与童尸排列完全相同的阵型。他恍然大悟——那些童尸正是初代宿主女儿分离出的恶念化身,而青铜古镜才是鉴渊君的本体!

\"得去古槐树...\"赵昭刚迈步就踉跄跪地。她的右手已经完全透明化,掌心的翡翠根系正在被某种力量染成镜面的银灰色。更可怕的是,那些根系每被侵蚀一寸,她脑海中苏晚晴的记忆就消失一段,仿佛镜蚀在吞噬她的\"医者\"身份。

药铺外突然阴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被某种无形的镜面穹顶覆盖,云朵的倒影全部变成了契约文字。街上的青石板开始渗出朱砂液体,这些液体自动流向古槐树方向,如同被召唤的血液。

沈予安搀起赵昭冲向街道,却发现整个镇子已经变成巨大的镜面迷宫——每户人家的门窗都映照出完全不同的空间,有个妇人刚碰到自家门框,整条手臂就被\"吞\"进了镜中世界,断腕处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水银状的记忆碎片。

\"跟我走!\"沈予安左眼的银白根须突然指向地面。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挥拳砸向青石板,裂纹处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无数银白小花的根系——正是红衣小女孩当年埋下的净化之根!那些根系在空气中组成箭头形状,直指古槐树方向的一条隐秘小路。

当两人跌跌撞撞跑到古槐树下时,眼前的景象让赵昭发出压抑的惊叫——粗壮的树干已经半玻璃化,树皮下的年轮变成了层层叠叠的契约文书。而树根处的黑洞里,十二具童尸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它们手拉着手围着青铜古镜跳舞,每跳一步就有新的朱砂藤蔓从地底钻出。

最恐怖的是青铜古镜本身。镜面如同活物般起伏波动,映照出的不是现实场景,而是无数个正在痛苦死亡的\"沈予安\"和\"赵昭\"。每当一个镜像死亡,就有新的朱砂藤蔓从镜中伸出,这些藤蔓上长满了算盘珠状的果实,每颗珠子里都囚禁着个惨叫的灵魂。

\"原来我们一直在供养它...\"沈予安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他左眼窝的银白根须突然全部射出,精准刺入十二具童尸的眉心。那些干尸立刻停止舞蹈,齐刷刷\"看\"向沈予安,腐烂的眼皮下流出银绿色的黏液。

赵昭趁机冲向青铜古镜。她的透明右手直接插入镜面,翡翠根系与镜中的朱砂藤蔓激烈缠斗。镜面顿时如同沸水般翻涌,无数透明手臂从里面伸出抓挠她的胳膊,每道抓痕都让她的记忆被吞噬一部分——苏晚晴的医术、林昭的古苗语、甚至赵昭自己童年的记忆都在快速流失。

\"沈...予...安...\"赵昭的声音开始支离破碎,她的右半边脸已经玻璃化,能直接看见颅骨上刻着的契约文字。就在她即将被完全拖入镜中的刹那,沈予安突然做出一件让所有童尸集体尖叫的事——

他亲手挖出了左眼窝里所有的银白根须!

那些沾着银绿黏液的根须在空中自动编织,形成与红衣小女孩当年完全相同的封印术式。沈予安跪倒在青铜古镜前,将根须组成的封印狠狠按在镜面上。接触的瞬间,镜中所有死亡的\"沈予安\"突然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左眼全部变成了银白小花!

\"我承认...\"沈予安每说一个字,嘴里就涌出大量银绿黏液,\"所有契约...都是我逃避的借口...\"

这句话如同解开某种古老禁制。青铜古镜剧烈震颤,十二具童尸突然扑向镜面,用腐烂的小手撕扯镜中的朱砂藤蔓。赵昭趁机抽回右手,但带出来的不止是翡翠根系——还有半面破碎的铜镜残片,上面粘着个透明婴灵!

古槐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开裂声。树干上的契约年轮开始逐个崩解,树根处的黑洞里喷出腥臭的水银状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鉴渊君最后的代体——由无数违约记忆组成的多面镜体,每个镜面都映照出沈予安和赵昭最痛苦的时刻。

\"现在!\"赵昭将铜镜残片刺入自己的翡翠瞳孔。鲜血与银绿黏液混合的刹那,她身上所有翡翠纹路全部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完整的苗疆封印图。沈予安则抓起地上散落的银白根须,一根根插入自己的心口——每插入一根,青铜古镜上就多出一道裂纹。

鉴渊君发出镜面破碎般的尖啸。它的多面镜体开始崩溃,每个碎片落地都化作燃烧的契约纸。当最后一面镜子碎裂时,古槐树下突然长出无数银白小花,它们根系缠绕着十二具童尸,将其重新拉回地底深处。

而那块青铜古镜——现在只剩下巴掌大的残片,被赵昭死死攥在流血的手心里。残片上再没有恐怖景象,只映照出两个疲惫不堪的活人身影,以及他们身后开始恢复正常的镇子。

但沈予安知道事情远未结束。当他搀扶赵昭离开时,无意中瞥见古槐树洞深处还有一面小小的铜镜碎片,上面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三天后的月夜——全镇的铜镜同时渗出鲜血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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