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工厂风云往事 第12章 防空洞的费米悖论

一、短波收音机的幽灵投票

防空洞深处的控制台上，一台索尼IcF-7600A短波收音机正在自动调频。泛黄的频率表显示“1989.04.26”——切尔诺贝利核灾日期。帅东拧动旋钮时，接收到的不是广播，而是337个平行时空的自我在同步呼吸。每个频段都沉淀着特定年代的电子回响：

- **15.625mhz**：苏联专家用摩尔斯电码发送堆芯熔毁警告

- **21.450mhz**：张建军临终前录制的考研英语听力

- **27.195mhz**：田米在哈尔滨冰雕中嵌入的量子呼救

鹦鹉突然俯冲撞向收音机，喙部迸发的火花点燃了控制台下的油浸图纸。火焰中，1986年基辅电台的《天鹅湖》与2012年《最炫民族风》量子纠缠，烧焦的纸灰在空中拼出费米悖论的核心诘问：“他们在哪？”——指的不是外星文明，而是历届失踪的实验体。

二、铅墙里的薛定谔投票

防空洞的铅质内墙上，337个拇指大小的孔洞排列成银河系旋臂。帅东将手指探入第337号孔穴时，触感冰凉滑腻——孔内填塞着冻硬的动物脂肪，化验显示是1989年实验用的黑猩猩脑组织。每个孔洞都对应一个投票按钮，锈蚀的铭牌用中日俄三语标注“存在性确认”。

当按下按钮时，整面铅墙开始量子涨落：

- **赞成票**：墙面浮现天鹅城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 **反对票**：渗出带有钚-239的黑色黏液

- **弃权票**：播放葛大锤用俄语哼唱的《三套车》

鹦鹉突然用田米的声音尖叫：“不要民主！”所有孔洞同时喷射液氮，将帅东的右手冻在投票面板上。文曲星Nc3000自动开机，bASIc界面滚动着337次投票结果的历史数据——每次实验体选择“赞成”，就有对应编号的工人被量子化抹除。

三、特斯拉线圈的沉默尖叫

天花板的特斯拉线圈突然启动，电弧在零下40c的空气中冻结成柯伊伯带模型。帅东被吸附到线圈中心，军大衣的静电与百万伏特高压形成法拉第笼保护。鹦鹉在电弧间穿梭，羽毛的碳化痕迹逐渐拼出张建军1997年的遗书：“容错率归零时，投票即自杀。”

收音机突然切到空白频段，播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沉默”——这是地外文明搜索计划从未接收到的宇宙静默，此刻却从防空洞的量子真空中涌出。帅东发现自己的呼吸频率与静默波形成量子纠缠，每次呼气都在强化这吞噬信号的黑暗森林。

当特斯拉线圈过载爆炸时，飞溅的铜丝在空中组成费米悖论的终极答案：所有实验体都在投票中选择了自我删除，他们的电波仍困在防空洞的膜宇宙中，如同被黑洞捕获的光子。

四、电波坟场的自指涉铭文

残骸中，帅东扒出半融化的投票面板。铅墙背面用γ射线刻着自指涉方程：

```

N = N 1

（当观测者N理解本公式时，N自动成为第N 1号实验体）

```

鹦鹉叼着烧焦的《真理报》碎片降落，头条新闻日期是2023年4月26日，标题赫然是《曙垠军工厂旧址发现第338号实验体》。此时收音机突然恢复供电，在雪花噪声中，337个平行时空的帅东同时说出：“我在这里。”

防空洞开始坍缩，所有电波被压缩成奇点。当救援队破门而入时，只看见地面残留的投票结果——第338次投票的“弃权”选项被液氮冻成琥珀，内部封存着一只量子化的绿翅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