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我国威,报我之仇!”
夜从玉一字一句,面上是悲伤的情绪,可眼底,却是俯视天下的野心。
入夜以后,夜从玉叫来心腹雪宗琪:“你立刻亲自往南凌走一趟,秘密约见他们帝主,就说,‘贵国如今与东绥辛州战场的压力甚大,太孙也顶不住了,只怕是又要输了。夜北可解南凌燃眉之急,但是,南凌需把当初勾结楼又溪的证据交出来。’”
“只要南凌肯说,朕立刻出兵东绥,分散东绥兵力。如果南凌不肯说,朕就继续挥师南下,讨伐南凌,到时候,夜北拿回来的,就不只是永州三城了。”夜从玉拍了拍雪宗琪的肩膀,“去吧,就这么说。”
“他南凌知道该怎么做。”
东绥,东极殿——
一大清早,丹鸢帝就收到了夜云琴的死讯。
昨天刚让暗哨盯紧,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也没有什么异样,今日夜云琴就死了。
他可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夜云琴死于隼族火焰蛇之毒,这也不由得让他想起来那个谈鹏的死,里面也有鹰隼二族的痕迹。
可是鹰隼他们可没有这么蠢,把自己族的信物留在案发现场。
谁杀人会用自己的毒呢?
这明显是嫁祸,可是会是谁呢?是夜北?
毕竟对于夜从玉来说,夜云琴又不是亲生女儿,还能借此和东绥开战,再加上如今南凌牵制了部分东绥的兵力,也容易一些。
可是,他也想起了夜凌锦的国书,虽然里面的言语有些嚣张,带着属于少年人的狂傲,可是里面透露的意思,分明是只拿回朔州。
还是南凌?
毕竟,如今南凌的局面很不好,权景堂在前线节节败退,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他们想拉夜北下水在正常不过,正好激起夜北的怒火,参与战争,牵制东绥的兵力,给自己赢得喘息的机会。
还是鹰隼二族已然有了异心,在背后运筹帷幄?
不,这个想法转而就被东绥帝自己否决了。鹰隼二族里,自己也有眼线盯着,不可能是他们。
而且这二族的性子也算是谨慎,怎么可能留下那么显眼的漏洞?
拿自己族里的稀有之物来杀对手,这不是蠢吗?
只是——
如今东绥帝心里乱的很,他也查不出夜云琴是怎么死的,只是知道中了毒,可是毒是怎么下进去的,夜云琴又是喝了、吃了什么死的,他一概查不出来。
多半,怕是夜从玉做的吧。
只有是夜云琴身边人下手,才可能这般无声无息。
东绥帝有些无奈,如果是别国做的,他还可以努力平息一下夜北的怒火,可是如果是夜北自己做的,那这场战争,是必打无疑了。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那就,打吧。
都说夜北长公主厉害,那就让他也领教一下吧。
大战在即,东绥帝颁布圣旨,太子之位空悬,于国本不稳,即日起封皇三子陆楚熙为太子,储国之需。
夜云琴的离奇死亡,如同大石落入滚滚江河,让本就不安宁的东绥朝堂又重重动荡了一番。
夜北的质子死在了东绥,夜北,是定要兴兵的了!
正月二十七,夜北摇月山脉——
夜凌锦和权潇从东绥地界出来后,立刻回鸾都。飞了两天,还没飞过东西走向连绵不断的摇月山脉。
夜凌锦已经离开鸾都一个多月了了,御剑飞回去,也要三四日,一个多月不在鸾都,途中消息也不怎么及时,她也怕有什么岔子,也害怕那案桌上堆成小山的公文。
就在这时,权潇注意到在他们飞行的下方,有一支军队正在行过,权潇拍拍夜凌锦,问:“看着像是你的王军。你没有调动,她们怎么会出兵?”
夜凌锦低头一看,眉心狠狠一跳,还真是王军。
长长的队伍,密密麻麻的延绵了摇月山谷。
夜凌锦双眸微眯,想起陆楚昭的死,又想起东绥与南凌交战,在辛州战场上的颓势,只怕是母帝,想借此攻打东绥了。
“不只我,还有母帝。”夜凌锦看向权潇,眸中充满了担忧,“母帝也可以调动我的王军。而且我看这里面不只有王军,还有我从欢皇姨当年的旧部!”
她御剑往下一落,就见到了第五军、第十军、第十六军的军旗。带头的正是宫云笙、鱼林雪和夜安然。
王军见上方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立刻转换阵型,长剑直指天空。
可是待看清女子的容貌后,又纷纷收了剑,三个将领请安:“末将参见长公主!”
夜凌锦面色发冷:“谁下的命令,让你们出兵的?”
宫云笙道:“启禀长公主,二公主死在了东绥鸢都,被东绥隼族的火焰蛇胆之毒所害,不治身亡。女帝大怒,召集大军,发兵东绥。”
夜凌锦心头一个咯噔,她和权潇对视了一眼,问宫云笙:“什么时候的事?”
“正月二十五,二公主被杀,后一天,二公主的死讯黑鸽传回,女帝立刻召集各个军侯,整理大军,发兵。”夜安然答道,这一次母帝也有心让她去边境历练一下,虽然收编了第十六军,但是还没有实战过。
夜凌锦眉心重重一跳,母女之间,再清楚不过,自己又是母帝亲手教出来的,夜从玉有什么手段,心里怎么算计,夜凌锦现在也能猜的出几分。
只怕,夜云琴的死,有母帝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是母帝觉得如今应该抓住时机,出兵东绥了。
可是夜北刚刚结束一场大战没有一年,比起南凌的国库和军队,虽然还是富足一些,如今怎么能开战啊。
百姓皆苦,万姓流离,休养生息才是上道啊!
夜凌锦压住了心里的情绪,再问:“除了你们三个,母帝还派遣了哪些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