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燃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看着她,透过小夜灯昏黄光晕,看不出他什么意思。
他没继续说话,只是把她按床上,关了灯。
两个人呼吸在暗夜里隐隐交缠。
傅燃眼睛睁着,看着一臂之隔的姜娇,睡姿安稳,呼吸越来越重。
姜娇感觉到傅燃没睡,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他的存在感很重,视线总像是有实质存在似的,带着危险,带着疑虑,在自己脸上纠缠。
姜娇为了自己能睡,只能柔声:“哄您睡觉?”
傅燃用鼻音重重哼了一声。
姜娇懂了,这是“赶紧快点我等不及了”的意思。
她觉得跟傅燃在一起久了,居然能从他喜怒无常的脾气里,找出一丝他真正的想法,这也算是自己久病成医了。
她觉得她需要补充点哄睡技能了,想了一会儿,清幽唱了个歌儿,张悬的宝贝:“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哗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让你知道你最美 ……”
声音低柔,清凉溪水般,听着让人舒服到骨子里。
傅燃低声哼了一下:“幼稚。”缓慢闭上眼睛。
姜娇柔软的声音,像月光铺满整个房间,慢慢越来越低,越来越柔。
两个人一起睡着了。
姜娇因为前一天消耗体力过多,睡的很沉。
等她醒来,发现楼下一屋子人。
傅燃脸色很难看,冷厉阴郁。
他看见姜娇下楼,眼神阴恻恻指着她:“她嫁进傅家的那天,就是她死的那天。”
“你让她的尸体嫁进来吧!”
姜娇一脸乖顺柔美,穿着浅紫色居家服,站在台阶上,嗯?结婚?
眼神一变。
跟傅燃结婚,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傅老太太慈祥看着姜娇:“娇娇,别怕,这话的意思是,起码他能让你活到婚礼。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会这么做的。”
姜坤看着傅燃发怒,退却:“不行的话……先怀了再进家门也行……”
总不至于把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给杀了吧?这样姜娇起码多活个一年。
傅老太太坚决摇头:“我去给阿燃算了一卦,大师说必须先结婚,否则名不正言不顺,生的孩子位置不正。”
姜娇不由想起刘大师……
傅燃阴沉冷郁:“我给你重新找个大师。”
傅老太太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阿燃,欺骗佛祖是没用的。你找的那些都怕你,不说实话。”
傅燃笑的残忍冰冷,冷飕飕刮了一下姜娇:“你们商量吧。我话摆这儿。她,我绝对不让她活过婚礼当天。你们不怕血溅婚礼礼堂,就办。”
姜娇不懂为什么要婚礼当天,为什么不提前杀了?
她马上就明白了。
傅老太太低声劝:“阿燃,你妈妈十年前,就把给你媳妇儿的礼物准备好了。还有你妈妈的遗嘱。你只要结婚,就能看到。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肯相亲的么?”
“我知道,你想找个人结婚,只是不想跟她结。”
“但是呢,娇娇很乖。结婚了,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对么,娇娇?”
姜娇一脸乖顺软萌,连忙点头,声音软的一塌糊涂:“是的,奶奶。”
傅老太太诚心诚意劝:“我只是想早点让阿燃传宗接代。”
傅燃冷的像初冬的冰层,身上覆盖着霜雪:“这种世界,把孩子带过来,不是作孽么?你作孽你的,别拉上我。”
傅老太太一愣:“你恨傅家也不要……”
她没说下去,叹了口气接着说:“婚期就定在后,三十二天后,黄道吉日。我特意算的。”
“我明天就会让人来量尺寸,做衣服。”
“娇娇,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婚纱还是喜服?没事,我们都做一套。”
“婚纱可以选国外最出名的设计师。”
傅燃声线冷而陡峭:“婚礼地点定在‘禅心院’。”
傅老太太表情一怔:“可是……”
傅燃打断:“别可是了,就那里。否则不结。”
他转身对着姜娇,嘴角带着嘲讽,狠厉蕴在眼底:“你要是真想当这个傅太太,要先想明白,自己有没有命当。”
“我说你会死,一定不会让你活着。”
“想清楚再答应。”
姜娇看着傅燃,表情仍然很软,但内心狠了狠。
明明就差一步就能拿到了,怎么也要做。
她神色娇柔,手微微攥着紫色居家服的衣角:“我……很久就喜欢……傅先生了……我愿意……”
傅燃掐着她的下巴,轻柔在她耳边低语,像情人的呢喃:“好啊,满足你的愿望。你就跟我一起死吧。”
他整个人裹在黑暗中,卷着风暴。
……
傅燃穿着黑色高奢笔挺西装,肩宽窄腰,身材颀长,站在傅家财团顶层办公室里,身前是一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跪在他面前:“杀了我吧,求……”
傅燃笑的阴阴冷冷,俯视面前的人:“死?可不是那么容易。”
“你可要为你那个私生子考虑一下啊。”
那个人浑身颤抖。
应峰放了一段一个小孩大哭叫爸爸,两个黑衣男子在旁边冷眼看他的视频。
那个人被打了一天一夜,终于松口,有气无力瘫在地上:“你放了他……我说……是傅晨光……”
傅燃低声笑:“行了,你走吧。活着才是赎罪,死了是罪了了。别总让我杀了你,我又不是菩萨心肠,给人了恩怨的。”
男人焦虑:“您把我儿子……”
傅燃嘲讽的语气:“你打个电话给你那个小三儿。”
男人眼神陡然一顿,打了电话,喃喃:“他没事儿?在你身边?”
他松了一口气,哆哆嗦嗦,又回头,跪在地上:“傅先生,傅晨光要是知道我说了,我就……您收留我吧……”
傅燃眼神淡漠,带着毫无趣味的表情,踢了一脚:“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智商这么低的叛徒。”
“滚出去。”
他转头问应峰,语气生冷:“姜娇那天的绳子,你查过了吗?”
应峰:“查过了。跟您说的一样。”
“在您绑绳子的时候,她故意多留了五厘米。”
“您在悬崖绑住她的绳子,在水里也因此多了五厘米。”
“我们绳子长度都非常精确,如果不是您,只有她自己能动手脚……”
“她……是故意寻死……”
傅燃嘴角噙着笑呢喃:“可以啊,用死来坑我。”
“我就说,我最后放绳子长度,她根本不会落到水里淹死……”
他抬头笑的温润,笑的令人胆寒:“你说,她这是打我的主意呢,还是打她自己的主意呢?”